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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22:07 作者: 湘海一粟
    「星期GAY?」

    「就跟我買的星期襪一樣,郜天兵,星期GAY你都不知道?愚蠢!明天就是星期一,有個好的開端!周一睡老張,周二睡老王,周三睡老李,周四睡老陳,這樣你就不會寂寞了。希望你睡的一個個都有愛滋病,一個個都有梅毒,以後啊,你也不用戴套了,省錢!」

    「我睡誰,都不會再睡你了。」

    我狠狠地推了推陳文建,罵道:「趕緊滾吧,我和他的事兒,不要你管。」

    「你不走,我也不走。」

    我真覺得陳文建真的很煩,真的!

    我現在誰也不想看見,郜天兵我是一輩子都不想看見,於是我準備離開了。

    「郜天兵,永別了,祝你幸福。」

    郜天兵靠在樹上,沒有說話。我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問郜天兵:「郜天兵,我知道咱倆不可能了,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你愛過我嗎?」

    郜天兵懶懶地看了我一眼,最後露出苦澀的笑。

    「沒有。」

    我冷冷笑了笑,笑得很諷刺,笑得很苦澀,苦澀的味道傳遍了全身,令我渾身難受。

    「很好。」

    我扭頭,頭也不回。

    我急促地走著,腳步紊亂,陳文建還在我身後跟著。

    「肖哲,等等我!」

    「別跟著我!」我扭頭,「陳文建,我想靜一靜,你要是跟上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會你!」

    我扭頭就走,再也沒有回頭。

    心裡很難受,很痛苦,內心深處突然傳來抽搐,似乎快要變成痙攣。

    有人看著我在路上走著,滿面淚水,卻也無能為力。

    路人的目光總是帶著好奇的,好奇的心,總會夾雜著很多東西,比如在我背後談資,在我背後嘲笑,但我卻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對我的評價是帶著憐憫之心的。

    我真該死,怎麼會有人憐憫我?

    我發了瘋似地跑著,不知何時,長沙下雨了。

    雨水越來越大,一滴滴打在我的頭頂,我的臉頰,我的脖頸,繼而淋濕了我的全身。雨水從我面頰上划過,混著我的淚水,我已經弄不清那到底是我的淚水還是天上掉下來的雨水。

    前兩天原本晴朗的天色,今天卻滿天陰霾,我早就預料到了要下雨。前兩天遠山原本蒼翠,晴空下沒有濃霧,現在下雨了,遠山也被霧氣籠罩起來。

    我已經辨別不清那座山的形狀,在大雨中,在我的模糊視野中,在霧氣中,變得斑駁陸離,變得零零碎碎。

    我拼湊不起來,我已無力拼湊。

    那是我煩惱時經常望去的方向。

    我撕心裂肺地哭著,不知不覺已經來到湖畔。路上的行人行雲流水,急促地跑向宿舍樓,只有我,在湖邊停住腳步,放聲痛哭。

    我全身已經濕透,可我無心理睬。現在的我,很無助很無助,就像一隻折翼的鳥,無助地在大雨中嚎啕大哭。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三個月的戀愛,終於毫無保留地結束了。

    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我愛上了一個不愛我的人,而那個人始終戴著虛偽的面具。

    Cet amour est comme un grand ball où son visage était toujours sous son masque.

    這份愛情,就好像一個舞場,在舞場中,他的臉始終隱藏在面具之後。

    真諷刺,真的很不公平。

    我付出了真心,我付出了努力,他卻什麼也沒給我。

    我心裡好像在滴血,腳步很蹣跚,我步履艱難,似死屍一樣行走著,一隻腳踩入了湖裡,我卻始終沒有放在心上。

    冰涼的水,卻不能喚醒我自己。

    我默默地躺在草地上,遭受著雨水的洗禮。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手機鈴聲響了。我大哭著拿出手機,發現是嚴曉明的電話。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打電話過來,因為我沒告訴他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按照平常,我現在肯定坐在教室里自習,他怎麼敢打電話過來打擾我?

    手機屏幕已經被雨水打濕,我怎麼點都接不了電話,我將手機往身上擦了擦,才好不容易接通了。

    「喂,你在哪兒?我有事跟你說。」嚴曉明語氣有些心虛,顯然是怕我懷疑他中午跟李郝在一起,怕我心裡有芥蒂。

    「我在湖畔,你過來,我不說了。」

    我按了關機鍵,掛斷了電話,最後我還是遭受著雨水的洗禮。

    我呼吸很凝重,因為雨水已經進入了我的鼻腔,進入了我的心肺,那種感覺,就好像溺水了一樣,讓人窒息。

    我很痛苦,痛苦得除了哭,只有哭。

    當一個人的快樂全部都被剝奪時,剩下的表情,就只有哭了。

    五分鐘後,嚴曉明到了。他拿著一把傘,由於湖畔只有我一個人,所以他很快就看到了我。

    他看到我後,飛快地跑了過來,最後在我身邊道:「你怎麼在這裡淋雨啊?」

    我不說話,一直痛哭。

    「怎麼還哭了?」嚴曉明給我躲雨,「趕緊起來,怎麼躺在地上?你說話啊!快說話,快起來!」

    嚴曉明拉著我,始終不能把我拉起,最後他將傘乾脆扔了,把我拉了起來。我一直低下頭大哭不止,腳卻站不穩,最後坐在了地上,激起水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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