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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他媽跑了，不知躲哪兒去了。最後計生站的人只能拆了牆、扒了糧，還順手捆了豬扛走了。

    還不只這些，家裡值點錢的東西都扛走了，真正是一窮二白了。

    家裡連糧食都要借，哪有錢買禮提親定親。方愛民他爹說等他去借錢，陳蘭芝和方衛華直接替大哥大嫂回絕了這門親事。

    本來就嫌他家人口多，沒想到還要生，現在又窮得借糧吃。明知道兒子要娶親他媽還這麼不管不顧的，陳蘭芝實在是生氣。

    要不是方愛民禮貌懂事，陳蘭芝見他爹說了那些，真想轟他們父子倆出門。

    方衛華來陳家說了這事，李桂花嘆了口氣，說：「幸好這雨下得久，要是訂了婚再出這事，又要鬧得人人笑話。」

    紅梅本也沒期望什麼，聽了這些也沒有失望什麼，照常收蛋挑去鎮上。現在她也下地幹活了，不管別人的閒言碎語。

    這事後來讓方衛華的大姐和姐夫知道了，轉而告訴了他們的兒子甦醒，甦醒聽了後有些偷樂，感覺自己還是有機會的。

    第八章 上門提親

    兩天後，方衛華的大姐方荷花帶著兒子甦醒來找弟弟和弟媳。

    「怎麼的，你們兩口子就這麼瞧不上我家甦醒，給你們娘家大侄女介紹這個介紹那個，唯獨把你們大外甥甦醒推一邊？」

    陳蘭芝撇了撇嘴，「大姐，你別這麼說，衛華在我大哥大嫂面前提過幾回呢，我大侄女紅梅和甦醒也見過面，人家不樂意，總不能強逼人家吧？」

    方荷花急眼了，「我家甦醒到底哪不好，咋個個都不願嫁，不就是坐了九個月的牢嗎，他不偷不搶的，那次打架坐牢甦醒也是為了幫隊上搶水，又不是為個人的事！要不這樣，你讓甦醒去你哥嫂家發誓，他絕不打女人！」

    方荷花推一下兒子，「你去陳家發誓，無論如何把陳紅梅娶回來，你都二十四了，和你同齡的人都生了好幾個娃，有的娃子都上學了！」

    甦醒天天被他媽催相親催結婚，他也是煩得很。

    「媽，我本來就沒打過女人，還用發誓嗎？人家是擔心我以後會坐大牢，還……」

    甦醒話還沒說完，方荷花急道：「你也發誓啊，說不打女人，哦不……說你以後再也不打架，絕不可能坐大牢的！」

    「再也不打架？」甦醒摸摸腦袋，這個他還真不敢發誓。

    方衛華也希望甦醒和紅梅能走到一起，他朝陳蘭芝遞個眼色，說：「要不……我帶甦醒去大哥家一趟，讓他發個誓？」

    陳蘭芝見過一回甦醒打群架，那簡直像是不要命地狠命揍，她當時都嚇懵了。雖然只見過一回，但她一直心有餘悸。

    當著大姐的面她不好說什麼，只是嘀咕道：「發誓有什麼用，老話說『江山難改，本性難移』，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還是找個老實巴交的好。再說了，甦醒是家裡老大，下面有三個弟弟，姐夫身體又不好，以後三個弟弟結婚的事，還不得甦醒管啊，這負擔也太大了。」

    這下方荷花聽得不高興了，「之前你給你大侄女介紹的那個小伙子家裡有七個兄弟姐妹了，他媽還要生老八，你怎麼不說他負擔大？」

    陳蘭芝理直氣壯地說：「他家只有兩個兒子，其他都是閨女，你可不知道他家分了多少田和地，還都是肥田肥地！姑娘家的吃得少，將來還可以幫著帶娃兒，紅梅要是嫁到他家，不僅不愁吃喝，連娃兒都不用帶了。」

    方衛華哼笑一聲，「是，他家哪兒都好，沒有負擔，不用帶娃。他還從小就很懂事，老實巴交的，對人又有禮貌。既然那麼好，你怎麼又不同意了，還急著讓我去跟你大哥大嫂說？人家還要接著生，不知要生多少個兒子出來！」

    方荷花接話道：「蘭芝，你就幫幫甦醒吧，算我求你了，大姐求你了，行不？甦醒，明天雨估計要停了，你來你舅舅家幹活，順便幫忙做飯，干夠半個月再回家！」

    甦醒站直，大聲應道：「是，媽！」

    陳蘭芝說不過，方荷花又是催又是求的，還讓甦醒來幹活討好她。

    陳蘭芝也是個軟心腸的人，說：「好吧好吧，再等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後我大侄女還沒說人家，就讓衛華帶甦醒去吧。我瞧出來了，我大嫂和紅梅對甦醒也不是很反感，好歹試試。」

    這事說定後，甦醒就來她家賣命地幹活。甦醒一人頂倆，半個月後，家裡都沒啥活可幹了！

    半個月後，陳蘭芝還真有些不捨得甦醒走，因為吃他做的飯都吃上癮了。

    *

    一個月後，方衛華帶著甦醒來陳家。

    在路上，方衛華憑著自己的經驗教甦醒怎麼討好想娶的姑娘和她的爹媽，甦醒一路上笑個不停，他沒想到舅舅還有這麼軟蛋的一面。

    雖然一路笑著，但他沒忘記總結，「就是說他們愛聽的話，做他們喜歡的事唄。」

    方衛華想了想，覺得沒錯啊，點頭道：「嗯，到時候就看你的表現了。表現不好，事不成，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和你舅媽沒幫忙。」

    到了陳家，甦醒見到第一個人是陳貴，方衛華捅了捅他後背，小聲道：「這就是紅梅她爹。」

    甦醒立馬就喊：「爹！」

    陳貴驚了，「你誰呀，張口就喊爹，誰是你爹呀！」

    方衛華趕緊介紹，「大哥，你不是聽說過『醒大個』嗎，他就是！」

    「奇了怪了，他又不是我兒子，幹嘛喊我爹？」陳貴壓根不知道他們來的目的是啥。

    他瞧了瞧甦醒，「嘿……嘿嘿，這相貌這體魄確實可以當混混的頭子。」

    甦醒忙道：「爹，以後我罩著你！要是有人跟你打架，你說我是你的女婿，保准將他們嚇跑。」

    陳貴愣了愣，再看了看方衛華又瞧了瞧甦醒，知道他們的來意了。「女婿？打架？還罩著我？『醒大個』，你想多了吧！」

    這會子李桂花從廚房走出來，「誰來了？」

    甦醒見過李桂花，趕緊迎了上去，「媽，你在做飯吧，我幫你。」

    李桂花被一聲媽喊得一愣一愣的，但甦醒已經笑呵呵的進廚房了。

    三妹臘梅正在切土豆片，聽到動靜抬頭問：「你是……」

    「我是你姐夫甦醒啊，你是臘梅吧？」甦醒來之前，陳蘭芝已經把陳家的家庭成員都跟他詳細描述了，甦醒一見到她就猜到是臘梅。

    臘梅張大了嘴，「你是我姐夫？」

    「是啊！小妹妹，你玩兒去，我來做飯。」甦醒從臘梅手裡拿下刀，咔咔咔地把土豆片全切成絲，刀切得飛快，土豆頓時細如絲。

    臘梅看傻眼了，連忙跑了出去，「媽，他……他說他是我姐夫，你去瞧瞧，他可會切土豆絲了，你瞧瞧去呀！」

    李桂花朝臘梅瞪了瞪眼，「別大驚小怪的，像是沒見過世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