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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19:25 作者: 11點要睡覺覺
    她吃的是冷飲店老闆新推出來的糙莓甜筒,老闆跟她是老熟人了,在甜筒上頭還加了幾顆糙莓,甜滋滋,顧辛夷舔著舔著,就把秦湛給拋到腦後了。

    雖然這個甜筒是秦湛買的。

    秦湛在邊上站著,看著她打著花傘,跟個小蘑菇似的,小蘑菇蓋還會自己轉。

    「你這轉不暈嗎?」秦湛覺得好笑。

    顧辛夷吧唧咬了一口蛋卷:「你不懂,我這在生風,你看,這地上的絮子都飛起來。」她又用巧勁轉了幾下,地上的梧桐絮飛起來,把她自己嗆到了。

    科大種了滿校園的梧桐樹,長新芽時候翠綠,長成了蓊蓊鬱郁,落葉了滿地金黃,飄絮時候也有紛紛揚揚的意境,但就是這絮子總愛往人鼻子嘴巴跑。

    顧辛夷連連打了兩個噴嚏,秦湛趕緊給了她兩張紙巾,

    「還是我給你打傘吧。」秦湛把她的傘拿過來。

    顧辛夷還蹲在地上吃甜筒,她剛剛打噴嚏,眼睛紅了一圈,抬頭問他:「你怎麼都不走啊?我們說好的,等我找到機會和老顧說清楚,過段時間你再見他們。」

    秦湛垂眸。

    顧辛夷這話含含糊糊的,他覺得可信度不高,就憑她的尿性,「找到機會再說」等於不說。

    畢竟老顧是要打斷她狗腿的男人。

    從十渡回來前,顧辛夷滿口「別怕,我爸不可怕」,話里話外都是幫他說好話,給他做功課,讓他過關。回來後,不過接了一個電話就變了卦,叨叨著:「我怕我突然把你帶過去,我爸會生氣,他身體不太好,怕他嚇出病來。」

    呵呵!騙鬼!

    她爸五大三粗,比他秦湛壯,真以為他沒見過是咋滴!剛才才發了朋友圈,曬了照片。

    想到這裡,秦湛又看了看身上的打扮。

    同樣的白襯衫黑長褲,同樣戴了手錶。

    顧辛夷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生氣了,小蘑菇整個挪到他邊上,巴巴地勸他:「我不是不讓你見他,我就是想過一會,就過一小會,我都因為你,和我爸爸撒了好幾次謊了。」她說到這裡就有一些委屈了,「我從來都不和我爸爸說謊的。」

    秦湛看她委屈了,也覺得自己不夠厚道,於是也蹲下來,道:「好好好,我待會就走,現在不是給你撐傘嗎?」

    他們兩隻都跟小蘑菇一樣,就打了一個傘,顧辛夷推開他:「你怎麼都不緊張了呢?我看你在北京挺緊張的,晚上還做功課。」

    秦湛怎麼會不緊張呢?他當然緊張了,見家長可是結婚必須要進行的一步,關係到他的終身大事。

    他不緊張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有底牌。」

    顧辛夷瞪圓一雙眼睛,眼珠子黑黝黝的,跟水銀似的閃著光:「什麼底牌?什麼底牌?你說,我保證保密。」

    她這雙眼睛生的漂亮,像是藏了千言萬語,秦湛咬了一口她的甜筒,把她不捨得吃的糙莓全都咬掉了,道:「不用你保密,其實你就是我的底牌。」

    顧辛夷一驚,就聽得秦湛慢慢悠悠地湊到她耳邊,道:「咱們生米煮成熟飯,你爸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顧辛夷:「……」

    眼看著顧辛夷冒火,秦湛笑了笑,刮刮她的鼻子,從口袋裡拿出卡來:「我在酒店裡訂了一桌菜,晚上你就帶著叔叔阿姨過去,這幾天你就刷這張卡。」

    顧辛夷正想著怎麼給老顧同志和岑芮女士接風洗塵,她最近從老顧手裡得了不少賞金,但丁丁實在是太能吃,她口袋裡早就空空一片,秦湛這樣接濟她,她立馬迷妹臉看著秦湛,想了想,不太好意思地問:「那我怎麼和他們說?」

    「你就說,這錢是你跟著教授做課題得來的,算是勤工儉學吧。」秦湛早替她想好了藉口。

    顧辛夷眼淚汪汪:「叫獸,你真好。」她往秦湛懷裡湊。

    秦湛單手環著她:「我這麼好,你要不要親親我?」

    「要!」顧辛夷抱住他的腰,「我要親你,別讓你被別的小妖精給勾走了。」

    秦湛用遮陽傘做了遮擋,當下就吻住她的唇。

    他想用力地親親這個小沒良心的,但又怕她的家人看出端倪來。

    老顧他不怕,他怕的是岳母,顧氏一家子,就岳母最精明。

    秦湛只是輕輕地舔了舔她的嘴唇,一下一下地吻著。

    顧辛夷還有心思樂呵:「叫獸,你親我跟吃甜筒一樣。」都是舔一舔。

    秦湛暗嘆她不解風情,扣住她後腦勺:「因為你嘴巴上有甜筒味。」

    「是嗎是嗎?」顧辛夷砸吧嘴,「我才剛吃了甜筒,當然有甜筒味啦,還是糙莓的。」

    秦湛:「……」

    秦湛被她打敗了,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走了,囑咐她幾句,依依不捨地離去。

    顧辛夷回頭看了好幾次,直到看不見他車子的蹤跡才又撐著花傘,蹲在地上張望。

    她這次只張望了一會,老顧和岑芮就出現了。

    說實話,要不是邊上岑芮實在是太打眼,她是真的認不出老顧來。

    老顧那一身----

    太風騷了!

    秦湛今天和老顧穿了一樣的白襯衫黑褲子,兩人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老顧身上有王霸之氣,大搖大擺地,秦湛高冷遙遠,自帶貴氣。

    顧辛夷比較了一下,她覺得秦湛皮膚白,穿起來更好看。

    老顧雖然穿著變了,但骨子裡還是個糙漢子,老遠就開始招手,手跟風扇似得,晃個不停。

    顧辛夷把傘一收,小兔子似的蹦達過去了。

    老顧高興極了,抱著她轉悠了好幾圈。

    「花姑娘有沒有想爸爸?」

    「想。」

    「多想?」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顧辛夷拽了一下深沉,老顧就滿意了,他覺得女兒是真的想他,不然不會眼皮子底下都有些青灰----一定是知道他們要來,興奮地睡不著。

    岑芮也有小几個月沒見到女兒了,把老顧推開,捧著顧辛夷左看右看:「有點胖了。」

    「胖?胖點好,胖點好啊,就是圓圓潤潤才有福氣。」老顧越看越覺得不錯,「再胖一點就更好看了。」

    顧辛夷赧然,秦湛手藝太好,又經常帶著她去伍教授陸教授家裡蹭飯,下館子,怎麼會不胖呢?

    這理由當然是不能說的,於是她只能憨憨地笑。

    老顧下了飛機是先去放的行李,他提前訂了房間,這會主要是跟著女兒看校園來的。

    看校園其實是個套路,老顧和岑芮女士關鍵是想了解她的生活。

    顧辛夷想著秦湛也回了辦公室了,就大著膽子帶著兩人瞎晃悠。

    老顧晃了不多遠之後就很滿意了:「大還是真的大,這環境加上這綠化,一年收你們一千塊錢住宿費真是倒貼了。」

    岑芮女士也覺得好:「樹多,進了學校,不用打傘,不會曬黑。」

    邊上恰好一群學生騎著自行車過去,鈴鐺丁丁響。

    老顧在一邊拍照,岑芮就輕描淡寫地問了:「這學校這麼大,平時上課你怎麼辦?」顧辛夷不會騎自行車,岑芮知道的很清楚。

    老顧正巧看到一對情侶騎著自行車過去,女生坐在後邊,環著男生的腰。老顧耳朵一下就豎起來。

    顧辛夷其實是坐過秦湛的自行車后座的,秦湛正好想浪漫一把,開春時候騎著車帶她上絕望坡。

    那可是老長老長一條坡,秦湛騎下來倒沒覺得多吃力,但顧辛夷覺得特別冷,正是開春的季節,北風還是那個吹啊,凍得她臉都紅了。

    自此之後,秦湛還是老老實實開小車了。

    顧辛夷琢磨了一會,道:「我們平時上課就在宿舍附近,走路過去就行。」

    「那萬一到遠的地方去呢?」岑芮又問。

    「就坐校車。」顧辛夷說的很心虛。

    岑芮女士不再追問,顧辛夷鬆了一口氣。

    繞了小半圈校園,老顧又提出了要求了:「咱們去你老師那兒看看吧,你不是說跟著一個教授做課題嗎?人家教授幫助你。咱們去說聲謝謝。」

    老顧打心眼裡覺得這是一件自豪的事情,能做科研研究的,那智商可都不一般。他家花姑娘智商高,從側面也就說明了他智商高。

    岑芮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顧辛夷一臉懵逼。

    她隨便掰扯了一個理由,說在國光教授手底下打雜,哪想到老顧當了真,現如今是騎虎難下。

    正想委婉回絕,二胖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躥出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顧師妹!」

    二胖算是她在學校的老熟人了,去秦湛辦公室自習總會碰見他,他是真真好學上進的,老陸也很滿意他,二胖每天除了泡在食堂就是泡在實驗室,臉上又白了一個度。

    顧辛夷簡單介紹了一下二胖。

    老顧很會和人打交道,立馬就和二胖握手了:「你好你好!」

    二胖也熱情地點頭:「你好你好!」

    他說了好幾個你好,老顧覺得不對勁了:「你怎麼還不把我的手放開呢?」

    「那啥?叔叔,我這不是想沾點運氣嗎?」二胖不好意思地收手,「您可真是人生贏家!我以前就想著顧師妹這麼漂亮,現在才知道,這是基因的力量啊!」他豎了個大拇指。

    老顧立馬樂呵:「那是那是啊。」

    兩人聊得歡暢,期間,二胖知道了老顧想去國光看看,二胖道:「可以的啊,五一大家工作都停了,但基本陳設都還可以展覽參觀。」

    「那不是得通行證嗎?」老顧遲疑。

    「沒事沒事。」二胖擺手,「家屬都可以去。」他朝顧辛夷挑了挑眉毛,但因為人胖嘟嘟的,眉毛挑不高。

    二胖覺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秦教授他媳婦的事,就是學生的事,但顧辛夷很想弄死他。

    二胖是個四講五美的好青年,一路送他們到國光門口,還滔滔不竭地做著介紹。

    到了國光大廳,二胖還重點介紹了在其內工作的教授專家。

    顧辛夷站在展示牌前臉色凝重。

    展示牌還沒有更換,秦湛的照片在一群年老的教授中格外醒目。

    二胖指著這照片就開始說了:「這是我們的秦教授,去年七月從麻省理工回來,二十六歲,是物理學界小泡利。」二胖格外自豪,「泡利你知道是誰吧,是個天才……」他花了許多時間介紹,最後總結一句,「我們秦教授,是目前光電物理學界最牛逼閃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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