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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07:00 作者: 宋三冬
    他撬開酒瓶蓋,倒了滿滿一玻璃杯『砰』一聲放在齊燃面前,「喝啊。」

    齊燃唇壓在玻璃杯邊,一口乾。

    喬宇莫名其妙也跟著幹了一杯。

    馮行把菜倒進沸騰的水裡,「下午還要籃球賽,你們…」

    「不比了。」異口同聲。

    為什麼不比了???至於嗎!?

    阮谷完全不了解情況,她貝齒咬了咬筷,跟著馮行做。

    辣椒混著肉的香氣暈染開,阮谷吃得小臉通紅,嘶嘶直吸氣。

    喬宇不爽,「呀,給我燙鴨腸。」

    阮谷輕應一聲。

    十秒鐘。

    她夾起鴨腸正要往喬宇碗裡放,齊燃輕哼一聲,桌底下直接一腳踹過去。

    「操!」喬宇低頭捂住腿。

    「自己沒手?」齊燃抬了抬底料碗,搶走喬宇的鴨腸。

    槓上了是吧。

    他反腿踢。

    踹到桌跟。

    「操。」

    齊燃施施然吃東西不管他。

    齊燃結了帳,四個人走出熱乎乎的火鍋店。

    馮行拉著喬宇談天說地,齊燃拐彎就把他倆甩開。

    阮谷手裡拿著飲料,時不時喝一口去壓下麻顫感。

    齊燃歪頭看她。

    就像城市姑娘。

    「來市里上學怎麼不告訴我?」

    「當時還不確定是哪個學校,想確定之後再說。」

    「怎麼回事兒?你媽跟喬宇他爸結婚?」

    阮谷擰好瓶蓋,「準確的說,應該叫試婚吧…」

    阮谷有些不好意思,微頓,「喬宇哥反對,說沒有一起生活過會不合,我媽讓我一起過來試著住,磨合到喬宇哥同意。」

    「… …」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原來是這麼用的。

    齊燃第一次覺得自己語文好。

    「操!阮谷!你憑什麼不跟著我?」喬宇暴跳如雷出現在身後。

    阮谷吐吐舌朝齊燃揮手,「我先走啦,該回家了。」

    她腳步輕快離開視野,馮行湊上來,「哥,喬宇那小子太靈敏了,沒走幾步就發現阮谷妹妹不見了。」

    「馮行…」

    「嗯?」

    「你覺得我轉學怎麼樣?」

    馮行嚇得腿一顫,雙手熊抱住他,「哥,你不要離開我,說好的全國冠軍,你忘了嗎!?你怎麼這麼狠心,竟然想要拋下我!」

    他聲嘶力竭的控訴。

    齊燃掙脫他,「我就說著玩。」

    馮行立馬收好表情,「說著玩就對了,哥,你轉到一中,他們校籃球隊控衛就是喬宇,去了尷尬。」

    「下午還打籃球嗎?」

    「不打了,沒心情。」

    … …

    回了家,齊燃徑直上樓回房。

    他一頭栽倒在床上,摸出手機。

    藍色窗簾順著風在跳舞,他扒拉著一中的論壇。

    越看帖子越生氣。

    他翻了一圈,撈著被子蓋住頭。

    忍不住,手又伸出來摸手機,藏到被子裡看。

    #扒扒喬宇的女朋友#

    #喬宇女朋友真的巨可愛有沒有#

    操啊。

    他關了機扔到床尾。

    他心裡暴躁得像只黑狗。

    過了十分鐘,他坐起來,揉揉亂糟糟的頭髮,跨步下了床拿著手機出了門。

    … …

    黑沉沉的夜,仿佛是無邊的濃墨。

    沒有天賦的畫家隨意塗抹,暗沉不見星光。

    阮谷乖巧的坐在飯桌上,時不時答一句喬森運的話。

    阮珊動作輕柔的給他夾菜,眼底掩不住的愛戀。

    喬宇不耐煩的坐在一邊打遊戲,被罵了才不情願的扒兩口飯。

    「輸了。」喬宇扔掉手機站起身。

    阮谷:「你還沒怎麼吃。」

    喬宇翻白眼,「關你屁事。」

    喬森運眉頭擰起來,「怎麼說話的?」

    喬宇皮笑肉不笑勾勾嘴角,「親愛的繼妹啊,我吃不下,你出去給我買點夜宵吧。」

    他往前走幾步倒回來,假裝掏了掏口袋,「你有錢嗎?唉,你這種鄉巴佬肯定是沒有的。」掏了一會兒,他攤手聳肩,「我忘了,你肯定有錢,畢竟你媽也算是野雞變成鳳凰了。」

    阮珊神色難看,笑意變得勉強起來。

    阮谷沒有見過父親,她跟阮珊姓。

    阮珊柔弱、沒有主見、動不動愛哭,可是…

    也是她媽。

    她站起身,朝喬宇笑,明朗又寬容。

    「我去給你買吧,你想吃什麼?」

    阮谷下了計程車,跟著手機地圖走,找到喬宇指定的店鋪。

    光暈鋪展開,就像是夜明珠。

    阮谷進了店,攤開捏在掌心裡的紙,說了喬宇要的東西。

    她坐在一邊椅子上等待。

    城市裡,人的生活節奏很快。

    在村子裡的人都會熄燈的點,這裡到處的都是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過了好陣,東西還沒好。

    阮谷摸手機看眼時間,意外看見未接電話。

    她撥回去,清透的聲線讓人精神一震,「餵?」

    齊燃聲音軟軟的,有些蠢懵,「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聽見他聲音,阮谷彎了彎眉。

    四周的喧鬧聲走遠,對面少年撒嬌賣萌的聲音裹著動人的暖心。

    「我靜音了,接電話都靠緣分的呀。」

    齊燃嗓音變啞,「你是說我們沒有緣分嗎?」

    「我不是…」

    「嗝,你肯定是這個意思…」

    阮谷聽出幾分不對勁,她貼近耳朵細細聽,「你喝酒了?」

    「恩,你來接我啊,我找不到路回家。」他嘟嘟啷啷,不清醒。

    阮谷接過打包好的烤串、烤羊腿,推開玻璃門出去,「你在哪兒?」

    齊燃告訴地址。

    十五分鐘,阮谷下了計程車,一眼就看見坐在路邊晃悠著頭的齊燃。

    她走近。

    他酒氣衝天,紅了眼。

    阮谷蹲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事兒吧?」

    齊燃皺皺鼻子,敲了敲太陽穴,「頭疼。」

    她放下手裡袋子,「出什麼事兒了?怎么喝這麼多?」

    他沒說話。

    他有些暈,但是他又覺得自己無比清醒。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喝這麼多只是為了找個理由給她打電話,見見她而已。

    霓虹燈閃爍,映紅阮谷的瞳孔。

    看見她的瞬間,那些咬住人不放的黑狗般情緒消失殆盡。

    莫名奇妙的思念寫在春夜的晚風裡。

    他呆看著她不說話,像忠誠的小狼狗。

    阮谷見他不說話,也不多問。

    在他身側坐下,把他手機從掌心抽出來,「學生不要喝這麼多酒,你以後喝果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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