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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07:00 作者: 宋三冬
    齊國忠瞪眼,「不選文科就不學政治了?我看好多年不管你,你也是養嬌了。」

    「… …」

    村里,有穿得厚厚的中年男人掃雪,有三兩個婦女嘮嗑,齊燃在村中心的大榕樹下看見了約他去縣城的阮谷。

    「不是說在你家等嗎?怎麼在這兒?」

    阮谷側頭看他,抬手指了指榕樹,「狗剩兒他們玩羽毛球,不小心把拍子扔到樹上了,大家正在想辦法。」

    拍子扔上樹,還有這種操作?

    他順著阮谷粉嫩色的手套抬眼往上看,接著垂下眸,看著正在安慰狗剩兒的阮谷。

    她穿著厚厚的高領粉色毛衣,大半張臉藏在淺色的領里。

    蝴蝶結裝飾的發尾。

    踩著雪的圓圓的棕色雪地靴。

    怎麼看怎麼可愛。

    她歪頭看齊燃,「你有辦法嗎?」

    表現自己帥氣最好的時刻!

    齊燃想也不想,理所當然的點頭,「當然有。」

    他懶懶散散的,莫名自信。

    阮谷貓眸睜大,露出崇拜。

    齊燃低頭在地上瞧了瞧,拍開雪層,撿起一塊石頭。

    他顛了顛重量,站在樹下,像平時投籃板球一樣抖了抖手腕。

    石頭划過一道優美的曲線。

    接著。

    榕樹枝丫上鋪著的厚厚雪層簌簌往下落。

    站在遠一點位置的阮谷等人沒事兒,但是齊燃被淋了個正著。

    柔軟的雪在他的頭頂堆成一個尖帽的小雪包,站在遠處的小孩兒轟的一下放聲大笑。

    阮谷也忍不住,露出貝齒,眼睛彎成月牙模樣。

    齊燃不敢回頭,挺直背抖了抖身上的雪,不信邪的要再試一次。

    但是,石頭又掛住了其它細小的枝幹。

    雪嘩嘩嘩的直往下掉。

    阮谷咬住唇,手背在身後走到齊燃身邊,小心建議道:「要不還是算了吧,一會兒讓他們找長杆來。」

    孩子王狗剩兒也帶著一大群孩子涌過來,「對啊,齊哥哥,你不行就算了,沒關係的。」

    呵,有他齊小爺不行的事兒?

    齊燃瞅著阮谷,「你站那邊去。」

    「哦。」

    阮谷站遠,齊燃環視一圈,看著幸災樂禍的一大群孩子。

    「站好了,我把球拍給你們弄下來。」

    「你分明就不行。」狗剩兒捂住嘴,「你看你剛才試了這麼多次都失敗了。」

    齊燃露出一個大大,大大的笑容,接著腿抬起來橫掃出去。

    榕樹上的羽毛球拍終於落了下來,與此同時,比剛才更大的雪往下掉。

    小孩兒驚叫著,一邊捂住頭一邊四處逃竄。

    阮谷先是一愣,後莫名彎了彎腰,笑出聲。

    明明噪音那麼大,齊燃卻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阮谷的聲音。

    像珍珠般珍貴的清脆鋼琴聲。

    齊燃透過『大雪幕布』看著她,跟著她彎了彎唇角,搔搔頭,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啊,他從來沒有這麼喜歡過一個人,所以喜歡得這麼糟糕。

    總是手忙腳亂、意氣用事、莽撞隨意。

    『雪』停了,阮谷讓狗剩兒他們自己去玩,拽著齊燃的袖子往外走。

    齊燃臨走之前朝狗剩兒揚了揚眉梢,一臉得意。

    他們離開村落往外走,齊燃手揣在兜里,彎腰問她,「去縣城買什麼?」

    「瓜果糖茶。」阮谷墊著腳後跟走,一邊解釋道:「之前大雪封山沒來得及買,現在雪化了,想出去買些。」

    他們轉了兩次車才到縣城,不過下車的時候,稍微出了點事兒。

    阮谷的頭髮纏在齊燃的扣子上了。

    她歪著頭貼著齊燃下車,開始拆頭髮。

    頭髮不知道什麼時候纏了多轉,阮谷弄了好一會兒沒弄開,她手指戳了戳齊燃。「你有帶剪刀嗎?」

    「不用剪,你不方便,我拆吧。」他手抬起落在扣子邊,解開她的頭髮。

    阮谷頭髮很軟很順,不過微微有著小捲兒。

    他抿著唇,黑眸閃爍,「你本來就是卷的,還是扎辮子久了變卷了?」

    「扎辮子久了變卷了。」

    「哦。」齊燃心跳得厲害,手心出汗得不知道說什麼。

    他手指從柔軟的黑髮中穿過,順著頭髮捋下來,指尖盛著滿滿的小心。

    他低頭能看清頭髮是怎麼纏的,很快就解開了。

    阮谷鬆一口氣,摸摸他的頭,「謝謝。」

    「… …」

    阮谷一邊熟練編辮子,歪頭看他,「怎麼了?」

    齊燃把想問的話收回去,搖頭:「沒事兒,走吧。」

    縣城裡人來人往,喜氣洋洋。

    小吃攤子和水果推車傳來叫賣聲,各地牌號車輛緩緩駛入狹窄的巷裡,包子鋪的蒸汽帶著酵母香彌散在空中。

    古樸又隱約落後,比城裡更多了幾分過年的氣息。

    阮谷和齊燃順著人群去了超市買東西,要離開的時候,她抓住推車不挪步子。

    齊燃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想買牛奶?」

    「嗯,奶糖不是還小嗎?感覺得喝點牛奶比較好。」

    阮谷腳尖在地面上敲了敲,走進貨架里。

    她選了一個買一送一的。

    齊燃壓住奶箱,「它那么小,吃不了那麼多。」

    阮谷手指在用紅色膠布纏在一起的盒子中間劃了劃,「沒有,我想一半留給奶糖,剩下一箱給你。」

    阮穀神色真的相當認真。

    齊燃沒忍住,問出口,「你是不是把我當小狗兒養了?」

    剛才也是!

    你摸我頭的時候就像是在摸狗!

    「你看出來啦,我覺得你挺可愛的,跟奶糖一樣。」

    噢,你用可愛形容你未來男朋友!?

    他想揚頭表達一下自己的不高興。

    阮谷又轉過頭仔細打量盒子外的生產日期根本不看他。

    錯過時機的齊燃咬牙切齒充當搬運工,提著兩箱奶往外走。

    到了大街上,阮谷臨時想起有東西還沒買。

    齊燃大包小包提著要跟她一起回去。

    阮谷搖頭,遠遠的指了指一棵光禿禿的大榕樹,「你去樹下等我,我一會兒就來。」

    她轉身,腳步輕盈的錯開人往超市里鑽,一下就從視野里消失了。

    齊燃老老實實的走到樹下。

    齊燃找個空位放下東西,無聊打量榕樹。

    榕樹樹幹粗壯,上面分支不多,顯得乾淨利落。

    他神色遊走,想著,如果羽毛球拍是掛在這裡,他肯定能一下打得准。

    他目光回落,看著不少從城裡回來過年的年輕人聚在樹下拍照,提著東西往那邊走了點,歪頭看。

    大榕樹看上去比村裡的更加粗壯有力,在樹的一側形狀怪異的樹瘤,像一張受驚嚇的臉。

    「還有這種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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