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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強能寫幾個字。」

    玩心大起，羅欽牽了徐皓一節課的手，看著他東倒西歪的筆記，笑得不行。徐皓見他開心，眉頭不自覺的挑了幾分。

    ……

    羅欽這才想起還是第一次沒有劉林在場的情況下和于洋接觸，好在這次班上去探望劉林母親的人也不少，十個包括羅欽和徐皓。加上于洋一心忙著買水果這些，想著早些到劉林的身邊，幾人根本沒說上話。

    班費買的禮物算集體的，羅欽和徐皓另外買了些水果，畢竟第一次見朋友的父母，表達下心意是要的。

    劉林母親住院的醫院離學校不算近，代兵預計的就是給他們批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幾人趁著還早，是吃了午飯再坐公交去的，坐了一個小時左右，在醫院站下了車。

    S市第一醫院，也就是S市最好的醫院。好的醫院意味著好的醫生、好的設備，隨之而來的，是昂貴的費用，一般的家庭，如果不是病情嚴重，不會選擇在這裡看病。

    劉母住在3樓，是好幾個病人同一間病房，床位挨著床位，中間勉強放下一個床頭櫃。十人來的時候，劉林正扶著劉母躺下，柜上放著兩個碗，一個碗裡還剩著些燉肉。床的另一側，一個男人趴著睡覺，黑色頭髮摻雜著好些白髮。

    病房真的很小，一行人進去顯得更小了。

    劉林自然最先看到于洋，疲憊的眼裡滿是驚喜。于洋看著他的樣子，滿是愧疚和疼惜。

    「是小洋啊，還有林子的朋友，」劉母顯然想坐起來，又被劉林按了回去。她十分開心，滿是皺紋的臉上是和藹的笑容，說話倒是中氣十足，「不好意思，都沒地方讓你們坐。」

    其實劉母也不過和在站的同學母親年齡相仿，卻被生活磨礪得不像四十歲的人。

    于洋這時才想起是來幹什麼的，恢復了班長本色，挨著接過同學們的水果，放在柜上。

    「阿姨，這是我們整個班級的心意。」然而柜子太小，有個蘋果的袋子都掉了下去。

    「對不起……」于洋臉剎地紅了，手忙腳亂去撿，大家幫忙，重新排了水果的順序，才能保證柜子上的東西不再掉下去。

    于洋像個孩子無措的站在床邊，「阿姨，對不起，蘋果肯定摔壞了！」

    劉母溫柔的握住他的手，搖頭笑道，「沒事，都還能吃的。該是我謝謝你們，小洋幫我謝謝你們班上的同學。水果我也吃不了多少，你們拿些吃吧。」

    眾人連忙搖頭。

    「那你們吃飯了嗎？」

    「吃了才來的。」本來就是冬天了，劉母還在生病，于洋笑著把她的手塞進被窩。「阿姨注意不要感冒了。」

    「這麼遠來，渴了吧！」

    劉母是個樸實的人，儘管大家都說不用，她總想著也為大家做點什麼。她對著劉林使眼色，「林子把你爸爸叫起來，讓他去買些水。」

    大家這才把注意力轉向趴著的男人，這麼多人，動靜肯定不小，然而男人還能睡著，可見有多疲憊了。

    劉林依言拍著他爸的背。

    劉爸猛地驚醒，「再給點時間，我會給錢的……」

    等看清眼前不是醫生，劉爸無奈笑著，「不好意思，昨晚幹活太晚……」

    劉林一陣尷尬，背過身，微微抬頭。

    于洋握緊拳頭，就要跨上前去。羅欽站在他旁邊，及時的拉住他，搖頭。

    于洋難受的閉著眼，這麼多人在，特別是劉林父母也在，想把戀人擁進懷裡這麼簡單的願望，都做不到。

    關心則亂，羅欽暗暗嘆氣。眼睛一轉，「劉林，我和班長想去廁所，找不到廁所。」

    羅欽面上報赧，眾人沉重的氣氛倒是緩了一下。劉林怎會不知道這是在給他們創造機會，滿是感激。

    劉母笑著，「去吧。」

    羅欽看著徐皓，後者點頭。于洋肯定是沒心情完成老代給的任務了，直接問肯定不行，只能靠徐皓旁敲側擊了。

    劉林走在前方，腳步有些無力，三人走了會，走廊盡頭就是廁所，羅欽點頭先進去看了一圈，確定了才出來。

    「沒人，進去吧。」羅欽安慰的拍著劉林的肩，「我守著，有人來了我咳嗽兩聲。」

    于洋點頭，面容真誠，「謝謝你和徐皓。」

    羅欽回以微笑。

    這兩人很久沒有好好聊過天了，劉林現在很脆弱，喜歡的人給個擁抱也是好的。也是天公作美，居然十幾二十分鐘也沒人來，省了羅欽給信號。

    等兩人出來，看劉林眼神更加堅定。羅欽放了心。高三的課程更多的是複習，劉林成績不錯，更需要的是自己刷題總結，短時間不去上課沒關係，羅欽害怕的是他的心態垮了，母親生病讓他壓力太大，自然就學不進去。現在，看情形還好，果然，得有個精神依偎。

    三人回病房，幾個同學和劉母有說有笑，感覺還挺樂觀。劉母的點滴又換了個新的瓶子，羅欽沒看見徐皓，倒是劉母感覺敏銳，笑著問他們是不是沒碰到，那個帥小伙也去廁所了。

    羅欽打著哈哈，「可能他去下面的廁所了……」

    ☆、第九十三章

    大部分農村人都很樸實，大家遠遠的來看望，劉家父母總想也表達下感激。劉爸執意給每人買了瓶礦泉水回來，囑咐了幾句，拿著滿是塵土的外套又出去工作了。

    老一輩中，太多人家裡供不起讀書，也找不到出路。沒有學歷，沒有技術，只能靠下苦力賺錢。劉爸顯然屬於這類人，他們深知學習的重要性，一心想著孩子認真讀書，擺脫命運。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怎麼都不會耽擱孩子學習。

    劉母眼裡滿是愧疚，有對劉爸的，有對劉林的，然而這也是沒辦法。她也不想破壞大家心情，還是和大家聊天，噓寒問暖。

    手裡是平常基本都嫌棄不會買的水，每個人卻覺得很沉，沉到快握不住。十幾二十塊對他們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有個癌症病人的貧窮家庭來說……

    大家幫忙照看劉母，劉林倒是有點空閒時間。于洋這次想得還挺周道，幫劉林拿著高三老師心情好不好都愛隨手發的卷子，還有老師最近講的重點都給他做好了筆記。兩人就蹲在走廊的椅子上小聲交流起來。

    兩人最近吵架不斷，于洋還記得為劉林著想，讓羅欽對他有些改觀。日久見人心，具體如何，需要靠時間給出答案。

    劉爸去工作，劉林就必須守在這裡，就拿打點滴來說，一天好幾瓶，液體輸完了不叫護士換瓶或拔針，就會血液倒流。一個護士要看很多病人，不可能每個都照顧得到，最好的就是病人身邊有家屬在。

    看時間差不多了，幾人告別了劉母，她笑著說了不知多少次感謝。讓劉林把大家送出去。

    劉母的點滴剛換了新的，劉林也就能有點時間送人。公交車站，每個人都抱了下他，笑著說阿姨會早日康復，等他回班。

    回去的公交車上，氣氛也格外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