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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S中的宿舍條件還行，八人間，標準上下鋪，有獨立衛生間和洗漱台。

    羅欽收拾好已經接近中午了，拿著飯卡下樓找蔣軾。

    305的門開著，羅欽愣是沒敢進去。

    「你這……」羅欽頓了幾秒，才找到個委婉的形容詞，「很男生寢室！」

    滿屋子的海報，籃球健將、卡通人物、遊戲壁紙，甚至還有性感的外國女明星……恩，這很男生風格。屋子裡各種體恤汗衫到處扔著，過道上好幾隻鞋子躺著，還都只有單只，剩下那隻還不知在哪個床下秋眠ing。

    「現在還好了，」蔣軾兩指拎著一件泛黃背心，皺眉扔在公用桌上，「我剛推門，差點沒被熏死！」

    對比了下自己的寢室，羅欽居然有種幸福的感覺。405寢室很乾淨有序，特別是和自己臨鋪那兄弟，床上除了枕頭、被子，還有床上書桌和一本《法律之門》外，再也沒有一點雜物。那被子疊得方方正正，讓羅欽想起了軍訓的「方塊被」。

    「算了，走吧！」蔣軾帶上門，勾著羅欽肩膀去食堂，「這應該是體訓生寢室，都這樣，你寢室怎麼樣？」

    羅欽沒敢繼續刺激他，「還好。」

    「我們插班的也只能混寢了，習慣習慣就好了！」

    蔣軾破天荒沒有發脾氣，居然還在安慰人，羅欽看得很是神奇。

    吃完正宗的「學校味」伙食，倆人就去209上課了。

    羅欽的座位在中間靠窗，蔣軾則在最後一排，典型的放養地帶。代兵不重視，蔣軾對他的位置也很是滿意。

    「大家現在都是正式備考生了，要學會對自己負責，」代兵眼神掃過蔣軾，「哪些事能做哪些不能，都要好好想想，否則倒霉的是自己……」

    照例的下馬威，照樣是各種正面反面教材，果然，不管什麼學校，班主任存在的意義就是說教。你可以課教得不好，甚至可以根本不上本班級的課，只要你會說，打一棍外加給個甜棗的戲碼。

    「你們好好學學隔壁班的徐皓……」這不，剛列舉了某反面教材，代兵又開始樹立正面榜樣了。

    這是羅欽第二次聽到徐皓的名字。好像很牛逼？學生老師都愛？

    羅欽有些好奇，那樣微笑的男生，真的就那麼完美？或者只是偽裝？

    「羅欽你好，我是齊壽，」同桌嘿嘿一笑，瞟了眼唾沫橫飛，滔滔不絕的老代，又向羅欽靠近了些，聲音更低，「老代就是話多，你也不用多聽，大家都習慣了，左耳進右耳出，嘿嘿。」

    「你好，齊……壽！」羅欽差點沒叫成「禽獸」，這家人取名字夠奇葩的。不過再怎麼忍，還是沒忍住勾起了嘴角。

    齊壽嘿嘿又笑，也不介意，反正誤會多了，哥們兒直接叫他禽獸的多著呢，「我老爸本想祝我長壽，寓意『壽與天齊』來著，結果坑了他兒子我，哈哈。」

    「寓意真不錯。名字……很有特色。」羅欽覺得這人還不錯，看著挺老實，也不小家子氣，還特有趣，特別是說話習慣動他那倆粗黑的眉毛，更有趣的是居然不一起動，上一句話動左邊，下一句動右邊，跟跳舞似的，很有節奏感。

    「聽說你以前是L中的？」

    羅欽覺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總覺得齊壽眼裡放著光芒，「對！我是復讀生！」

    「真的是L中啊，你們學校可是出了名的美女多啊，哈哈，你可真是有福！」齊壽有些激動，雙手不自覺拉著羅欽衣服，「兄弟你有女朋友嗎？能不能給我介紹個美女啊！」

    羅欽有些愣，還以為他要問自己復讀的事，結果這貨果然不負「禽獸」二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美女，兩眼放光，就差沒流口水的樣子，活像盯著肉的二哈。

    「我可是老實人，不早戀……」

    「得了吧，」齊壽打斷羅欽的話，一臉鄙視，「你和殭屍那貨一起的，裝什麼乖學生啊！」

    哎喲，沒想到還有個清醒的，羅欽笑笑，以後應該不會無聊。

    和同桌插科打諢，時間倒是過得挺快，大半節課過去了，老代仍沒有翻開書的意思，嚴格推進他的balabalabala事業……

    從首先，到其次，到再次，在大家快睡著的時候，終於等到了他的最後。

    「最後通知個事，明天後天進行摸底考試，考室分布貼在講台上，大家自己來看。」

    代兵停頓幾秒，「想要作弊的最好打消念頭，別給9班丟臉。」

    不出意料，下面哀鴻遍野。考考考老師的法寶，在中國應試教育的背景下，這句話被高三老師奉為金科玉律、不變的教條。

    ☆、第五章

    等羅欽上完一天的課，回到寢室，倒在床上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果然，逸豫可以亡身。安逸了三個月，一天的課就累成狗了，哦不，僅僅下午加晚上的課。什麼時候死了，自己一定是被懶死的。

    六科已經見了五個老師，就剩數學還沒來碾壓他了。代兵教英語，羅欽每次都覺得他目光掃過自己時挺陰森森的。

    理化老師也是兩個中年男人，都是現下中老年最流行的地中海髮型，臉上也都是笑眯眯的，羅欽懷疑自己有些臉盲。

    語文老師是個文藝范中年女人，一身旗袍頗有味道；生物老師是個年輕美女，挺溫柔的。

    徐皓習慣晚幾分鐘回寢室，避開洗漱高峰期。一回寢室就發現臨鋪上有人躺屍，穿著板鞋，小腿半吊在床弦外。腿很直，很長。短髮，白襯衣，左手袖口敞開。

    呵呵，世界好像有點小。

    「早點洗漱，四十分鐘內會熄燈。」徐皓踢了踢床腳，看著那人睜眼，褐色眼睛因為迷茫帶著水汽，頭髮有些凌亂。

    「啊？」羅欽快要睡著的時候感覺一陣響動，同時低沉好聽的男聲傳進耳中，揉揉眼睛，對著面前的人咧開嘴笑了，有些傻氣，「是你啊，兄弟，謝謝提醒。」

    徐皓挑眉，兄弟？我們已經熟到這個地步了？

    其他人已經洗漱完了，就剩兩人沒洗了。每到這時候，就不得不為男生洗澡速度點個讚。

    「你先洗澡還是我先？」徐皓問道。

    「你先吧，我先刷牙。」羅欽打了個哈欠，換上人字拖跟著他，一臉迷糊的樣子。

    徐皓沒再說話，進了衛生間。剛把上衣脫完，門就被敲響了。

    徐皓也沒猶豫，直接開門看著羅欽，沒說話。

    羅欽收住因為慣性差點敲在徐皓身上的手，連忙側過頭，臉上微微泛紅，右手揚了揚牙刷，「兄弟，我忘買牙膏，能不能先用下你的？」

    盯著面前窘迫的男生好一會兒，徐皓才開口，「那邊藍色杯子。」

    藍色？禁慾系顏色？

    沒等羅欽再說話，徐皓就又關了門，打開淋浴後，忍不住輕笑出聲。感覺今年會有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