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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4:01:02 作者: 無小知
    「暖暖誰在看著呀?」輸了血的齊澤陽稍微沒有剛才那麼虛弱了。

    「羅揚看著呢,我給媽打電話了,她們待會過來。」葉朗詣回答。

    「哦,媽一定會覺得我太嬌氣了吧。就生個孩子嘛,還得再進一次手術室。」齊澤陽這會稍微說長一點的話就感覺有些氣喘。

    「你瞎說什麼呢,我媽疼你比疼我都多。剛打電話和她說,她還一直念叨說我們老葉家欠你的。受了這麼大罪。」

    「你欠我的,你們老葉家不欠,孩子給我們倆生的。」齊澤陽有小脾氣了。

    「嗯嗯,我欠你的,孩子是你生的,隨你姓。你手術完我們就商量給孩子取大名好嗎?」葉朗詣連哄帶安慰生怕齊澤陽心情不好。

    「不讓你二舅算…」齊澤陽認真的說。

    葉朗詣噗的笑了「嗯,不讓他算,我們樂意叫什麼就叫什麼。」

    「嗯,葉朗詣我底下好痛。」齊澤陽嘟著嘴說。

    「嗯?怎麼了,我看看。」葉朗詣準備掀被子看,被齊澤陽壓下來了。

    「這裡人好多,不要看。」

    「都是病人,怕什麼。」

    「沒事,就是剛才醫生把手指伸進去攪了幾下碰到傷口了。」齊澤陽委屈的說。

    葉朗詣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麼,老公親一口就不疼了。小時候我哪兒破了我媽在哪兒親一口,然後就不疼了」

    齊澤陽虛弱的笑出來,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那我傷口在jú花啊,你應該親我底下啊。」

    「嘿嘿嘿,還有力氣開車,看來沒什麼事呀。」葉朗詣在他額頭上撫摸了幾下。

    「齊澤陽,手術室安排好了,推你手術。」兩個護士過來推齊澤陽。

    齊澤陽一路上撅著嘴,進手術室門葉朗詣食指和中指把他嘴一夾,剛準備開口說話就感覺眼睛酸的不行,最後強忍笑容著說「這次我可進不去了,你自己堅強一點啊,醫生說了小手術,不到半個小時就好了,乖乖的啊。」

    「嗯」齊澤陽點點頭。

    「好,進去吧」葉朗詣鬆開他手。護士把齊澤陽推進手術室。

    手術室門一合上,葉朗詣眼淚就滾了下來了。他伸手在臉上摸了一把,清了清哽的難受的喉嚨,在手術室外頭的椅子上坐下了。

    手術室的無影燈亮了,齊澤陽和上次生產時一樣腿被分開綁在了腿托上,和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上身蓋了好多層綠色的手術布,胳膊被層層壓的都抬不起來。

    「血調過來了嗎?」蕭醫生帶著口罩問助手。

    「調過來了。」

    「再去調400cc全血。」

    「好。」

    齊澤陽安靜的躺著床上聽他們講話。

    「好了,擴張器。」

    齊澤陽聽到是個鐵質的東西發出來的聲音。緊接著就感覺到底下進去一個冰涼的東西,划過傷口尖銳的刺痛讓他頓時清醒了,咬著嘴唇嘗試深呼吸緩解疼痛。

    但這卻只是個疼痛的開頭,擴張器慢慢張開,側切的傷口剛剛癒合了點,現在又被一點一點撐開。齊澤陽手緊緊的抓著身下的床單。眉頭緊蹙。嘴唇上咬出了幾個深深的齒痕。擴張器依然在慢慢的張開,齊澤陽感覺自己底下像被生生的分成了兩半一樣。他有些控制不住的發抖了。

    終於底下停止了繼續擴張。齊澤陽鬆開嘴唇大口的喘氣。護士拿著紗布給他擦了擦汗叮囑他「你不能這樣用口呼吸,你現在本來就失血太多,這樣很容易腦缺氧的,你跟著我的節奏呼吸。」護士引導他呼吸。

    齊澤陽跟著護士的呼吸調整著自己。正在自己已經覺得幾乎要適應這個疼痛時,一根冰涼的東西進入體內,小腹傳來尖銳的刺痛。「啊……」齊澤陽痛的叫出了聲。身體本能的扭動。護士急忙按住了他「忍一下,很快就好了。」護士安慰他,這句話就像媽媽告訴小孩子打針一點都不痛一樣。底下並沒有停下,繼續一下一下的在子宮裡刮,這種痛和分娩時的痛是不一樣的痛,分娩時的痛是身體需要配合子宮的收縮,而此時的痛更像是在凌遲一下一下又一下,只能躺在這裡死挨著。齊澤陽痛到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喉嚨里發出的嗚咽的低吼。

    護士也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問醫生「能不能給針麻藥,太痛苦了。」

    醫生嘆了口氣說「不是我不給,術前檢查他喉頭水腫太嚴重了,給麻藥太危險了。」

    齊澤陽聽到對話心裡的絕望感讓他徹底崩潰了。底下是一下一下鑽心的疼,齊澤陽躺著開始像個小孩一樣抽噎的哭,刮的深了他就出聲的喊痛,喊到最後體力也喊不動了。就默默的哭。護士時不時的給他擦擦眼淚,安慰他兩句。

    此時手術室電話響了,護士按下電話。

    「蕭醫生,血庫里的全血沒有了,急診上午接了個車禍大出血的把全血調完了。」電話里的護士說。

    「市血庫調過來需要多久?」

    「大概三個多小時。」

    「不行,去找家屬問問有沒有一樣血型的,沒有就再想想辦法。」

    「好」電話掛斷了。

    齊澤陽此時躺在床上,看著頭頂正在流進體內的血漿,眼前發白。意識一點一點的在抽離。

    「血還沒有止住。」旁邊的助理說。

    「還有出血點沒找到,拿內窺鏡,再找不到就只能切除子宮了。」

    .

    手術室外,葉朗詣手肘抵著膝蓋手掌托著臉也在煎熬著。旁邊坐的葉媽媽也是唉聲嘆氣。

    「齊澤陽家屬。」護士喊。

    葉朗詣幾乎是條件反she的蹦起來「這裡。」

    「病人現在失血過多,血庫血液告急,家屬有沒有同血型的。」護士說。

    「我……我不是,媽,」葉朗詣回頭喊葉媽媽,但反應過來葉媽媽和他血型是一樣的,臉上又是失望。

    「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葉朗詣掏出手機撥通齊媽媽電話「媽,你們到了嗎?小陽這裡需要血,你和哥哥誰和他血型一樣,很急。」「好好好,您快點。」葉朗詣掛了電話。和護士說「等一下,兩分鐘就到了。」

    大約4-5分鐘後齊媽媽慌張的來了,身後跟著的是…「叔…b…爸」葉朗詣聲音有些顫抖,齊爸爸並沒有多說什麼,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看了他一眼,扭頭和等著的護士說「抽我的,我是他爸,血型一樣。」

    「好,太好了,跟我來吧。」護士帶走了齊爸爸。

    人走後,葉朗詣看了看齊媽媽,齊媽媽眼睛有些腫「先別問了,回頭再說。小陽怎麼樣了?」

    葉朗詣說「進去半個小時了。」

    齊媽媽嘴角抽動了幾下,把頭別到了一邊。

    大約不出來過了多久,葉朗詣看著護士拿了袋血進了手術室。葉朗詣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但齊爸爸卻一直沒有回來,他想去找,但是又怕齊澤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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