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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57:53 作者: 我的小Q
    覃睿、吳迪:-_-|||

    其他人笑噴,這傢伙果然幼稚得可怕!

    「喂!」劉順拍了拍他的肩旁,忍著笑說,「你出氣歸出氣,別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啊,再怎麼說吳迪可是我的好朋友,你這麼一說,搞得我好像在教你怎麼對付他似的。」

    「難道不是嗎?」舒景很會落井下石,「不是你叫我把他們當成垃圾扔掉嗎?」

    劉順攤手,和失戀的人講道理完全是白費力氣。

    ……

    有些話一旦講開了,反倒變得輕鬆起來。不止舒景,還有覃睿、吳迪,以及在場的每一位,都有種卸下心頭大石的感覺。他們都是認識了十幾年的老朋友,因為舒景和覃睿的糾葛,每次聚會大家都玩得不夠盡興。那道橫亘在兩人之間的心牆,無時不在影響著他們的友情,這也是令所有人最頭痛的問題。好在舒景決定放下這段沒有結果的痴戀,對他而言,何嘗不是一種最好的解脫。這樣他才有機會認識新的人,過新的生活。

    正如此刻,他很想認識劉順,不是那種點頭之交的認識,而是更深入的了解、讀懂這個人。可他放不下面子主動結交對方,除了打桌球時說了幾句話,之後再無任何交流。

    他一直在偷偷地打量劉順,越看越覺得好玩。這人性格開朗風趣幽默,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能很快地和大家熟絡起來。

    擁有陽光般笑容的人,內心應該裝著一個小太陽吧。

    這樣的人,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因為他身上有股乾燥暖人的氣息,與他交心,絕對不會受到傷害。

    ……

    舒景很莫名,今天的時間好像比以往過得快很多,他還沒想好該怎麼打開他與劉順之間的話匣子,劉順居然要回學校了,那也意味著這次分別後他們估計很難再見了。

    看著對方和大家一一告別,舒景一直都是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是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躁動的心,直到那個光頭出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時,黝黑的眸子裡忽地透出一絲光亮來。

    「把你的手機號給我。」不等劉順開口說話,舒景總算一鼓作氣地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了口。

    「180xxxxxxxx。」劉順毫不猶豫地報出一串號碼,接著掏出手機問道,「你的手機號是什麼?我打給你,今後還可以一起出來聚聚。」

    舒景驚訝地張了張嘴巴,在他看來難以啟齒的事情,對方竟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他突然覺得自己神經兮兮地糾結了一晚上簡直就是在消磨生命,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他報出了號碼,兜里的手機很快響起來,他連忙將劉順的手機號保存在通訊錄里,等他弄好之後,抬起頭便看見劉順跟著覃睿他們走出了偏廳。

    他大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見人轉過身來,躊躇片刻才走上前。

    正面相對時,他要微微低頭才能看到那雙靈動的眼睛,然後,他聽到自己把那個糾結了一晚上的問題鬼使神差地問了出來。

    「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那樣的話?」

    「執念什麼的麼?」劉順仔細想了想,臉上慢慢顯出釋然的神色,「不光是對你,也算是對我自己說的吧。」

    「你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一直執拗的堅守著的東西,好像快要守不下去了。」

    說完摸頭一笑,笑得有些傻氣。

    舒景還想說些什麼,卻從他的話里品出了一絲憂傷的味道,一時如鯁在喉。

    沖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走。而後,目送他轉身,離去。

    ☆、第37章試著放下

    出去玩了一次,劉順忽然看開了很多,他並不是不愛劉毅了,相反那份愛愈發濃烈,似乎早已融進了骨血,與他的生命融為一體。如同魚離不開水,樹離不開土,海離不開岸,互融互洽無法剝離。

    他感覺他這輩子都沒有愛人的能力了,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劉毅,他捨不得分給別人,哪怕一點點都是對這份愛的褻瀆。

    而他也清楚的明白,他們的故事註定沒有結局。

    即使他傾盡所有,他也沒有逆天而行的能力。他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人物,他不可能脫離社會單獨生存,當一大堆現實問題擺在面前的時候,難免會隨波逐流。

    他可以不顧自己的前途命運,但是他怎麼也不會用劉毅的將來作為賭注,換取一段不被世人祝福的感情。他終究還是太脆弱,邁不過世俗的眼光,跨不過道德的坎兒。

    既然害怕傷害別人,那就自己去承受吧。

    悄悄地攬下所有痛苦,將劉毅推上正確的人生軌跡。

    這次,他真的想放下了。

    ……

    這些天,生活又恢復到往常的狀態。

    劉順每天早早地就起床了,先去食堂里吃早點,接著再去田徑隊報到,訓練一兩個小時,然後回寢室沖個涼,正好趕上上課的時間,幾堂課上下來,一上午便這麼晃過去了。

    中午和吳迪、周偉在寢室里吃飯嘮嗑,再睡會兒午覺,下午接著上課,晚飯後要不去田徑場上跑幾圈,要不待在寢室里玩遊戲,一天下來,倒也過得還算充實。

    只是午夜夢回時分,記憶的閘門悄然打開,往事如cháo涌,他開始拼命地想念劉毅。

    瘋長的思念猶如藤蔓般恣意爬滿全身、鑽入皮膚,以血肉灌溉、以生命供養,長出一根根纖細的卷鬚,開出一朵朵名叫「劉毅」的禁忌之花。

    無論多麼想念,他也沒去找過劉毅。同樣的,那天之後,對方便消失在他的生活里,甚至連一個電話、一條簡訊都沒有。

    他們好像變成了陌生人,明明骨肉同胞,明明近在咫尺,卻連見上一面,都難如登天。

    劉順在釋懷的同時,又忍不住心痛,這種痛不會寫在臉上,也不會形成動作,只是時不時的扎他一下,扎在心臟最疼的地方,讓他痛上加痛。

    直到後來他才明白,一味的想要放下,反而拽得更緊。

    關於放下的種種想法,其實是想通過自我催眠的方式將自己徹底解脫出來。

    很遺憾,這個嘗試,他失敗了。

    ……

    除了偷偷地想念劉毅,偷偷舔砥傷口,劉順跟以往一樣,每天都是笑嘻嘻的,該做的他也會打起精神去做,上課、訓練、玩遊戲,一個不落,餓了就吃,困了就睡,生活過得簡單又平淡,似乎任何事都激不起波瀾。

    不過有件事倒是令他挺意外的,就是那個叫舒景的人沒事兒總愛跑到學校里找他。

    他們的年齡相差不大,照理說正是該恣意享受大學生活的時候,可那傢伙不在自己學校待著,不和同學們交流感情,天天就像不用上課一樣,閒著無聊就往這邊跑,想來就來,無拘無束,真是一個大寫的逍遙自在。

    對於他的頻繁出現,劉順並無異議。他這人挺安靜的,安靜中又透著冷傲,平時走路鼻孔都是朝天上揚的,總之臭屁得很。好在劉順大大咧咧慣了,根本不把他這些小毛病當回事兒,每次見面對他都如初見般友好熱情,相處了幾天後,還覺得他這種矯情又彆扭的性子挺好玩的。

    就拿他每回過來都提著一袋零食來說吧,明明是特地買來送給劉順的,他卻偏說是自己吃不完準備扔掉的,而且說話時還裝得有模有樣的,把袋子往劉順身上一扔,臉上是厭惡嫌棄的表情,就像這袋零食犯了多大的罪似的,令他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擺脫乾淨。

    劉順看在眼裡,樂在心裡,這傢伙口是心非的技能絕對滿點。

    ……

    這天是周末,劉順照樣起了個早床,因為b市十六屆大學生運動會已經進入倒計時階段,他們的訓練強度也相應上升了一個高度。他很早來到了田徑場,太陽剛從地平線探出頭來,映得天邊一片紅,陽光為紅色賽道鍍上了一層金黃燦爛的色彩,那道代表著青春和熱血的紅色在金色光輝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生氣勃勃。

    跑道上有人正在揮灑汗水,劉順活動了一下筋骨,加入到晨練的隊伍中。

    從六點半跑到八點半,一起訓練的隊友陸續散去,只有劉順一個人還是精神抖擻的,好似不知疲憊般,一遍一遍地跑著圈,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舒景來到操場上,看到的便是這樣無趣的一幕。

    奔跑中的身影不停地重複著機械的動作,單一枯燥,這世上最無趣味性可言的運動大概就是跑步了,特別是長跑,沒有超強的毅力,不可能堅持得來下。

    舒景挺佩服劉順,這樣熱的天,他卻能在太陽底下奔跑那麼長時間,真是對自己夠狠的!

    眼看著對方快要跑近了,舒景趕緊衝上前把他攔了下來。

    扔了一條毛巾在光溜溜的腦袋上,舒景佯裝沒好氣,「我去寢室里找你了,吳迪說你六點鐘就出門了,現在快要九點了,你難道跑了兩個小時沒歇過嗎?你以為你是超人啊!」

    劉順拿著毛巾擦汗,「兩小時很正常好不好,我們每天都是這麼訓練的。」

    「可這天氣太熱了啊,明晃晃的太陽照在身上你不嫌曬嗎?」

    「曬就曬唄,我又不是女的,還怕曬黑啊?」

    「誒?你真的曬黑了啊。」舒景仔細瞧著他的臉,發覺他比第一次見面要黑很多,而且臉頰泛著不自然的緋紅,明顯一副曬傷的樣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舒景拉著他往校外的方向走,「你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皮膚?都曬成猴屁股了,走,我帶你做護理去。」

    「……」劉順看著舒景那張光滑白淨的臉蛋,無可奈何地一笑,這傢伙總是把自己捯飭得光鮮亮麗像只花孔雀似的。他倆站在一起不用比差距就出來了,一個香噴噴的,一個臭烘烘的,可這隻高傲的孔雀居然不嫌不棄地牽著他的臭手在校園裡奔走,也真是夠不可思議的。

    劉順不知道是怎麼和他成為朋友的,反正天天見面,一來二去就混熟了。按照正常情況,劉順喜歡和吳迪、周偉那樣的人做朋友,因為他們幾個是同類人,有相同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有共同的興趣愛好,還有一點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是普普通通的小diǎo絲。成天嘻嘻哈哈,會摳鼻、會擼管、會爆粗口、會穿秋褲,那些在高富帥看來極為掉份兒的事他們都能做的很順手。

    說句老實話,像舒景這樣的公子哥和他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們彼此格格不入,卻又能互相容納對方,這應該就是對相見恨晚最好的詮釋吧。舒景喜歡他的性格,欣賞他為人處事的方式,而他則臣服在對方那時而高冷時而傲嬌的女王范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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