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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57:53 作者: 我的小Q
吳迪聽他語氣正常,還是平時那種調調,也就稍微鬆了口氣。沖他一樂,揶揄起來,「你也不能總偷懶啊,要不你的教練絕對會提著刀衝到寢室里找你算帳的!」
「哈哈,他捨不得砍我,整個田徑隊就屬我跑的最快,把我砍傷了誰幫他得第一?」
「瞧把你嘚瑟的。」
「實力擺在這裡,想不嘚瑟都不行。」
……
聊著天,時間過得特別快,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互相調侃,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從車上走下來,吳迪感覺劉順的心情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心裡有些感激覃睿,不是他提議出來玩,劉順也不會這麼快活過來。
覃睿堂姐辦的私人會所就在他們上次去的酒吧的樓上。
他們踏進去的時候,覃姐正巧也在這裡,看見自己的弟弟帶著人來玩,踩著尖頭高跟鞋迎了上去,「喲,什麼風把你們兄弟倆吹來了?」
「沒事來照顧你的生意還不行啊?」覃哲看了看自家大姐,前幾天還是一頭大波浪,這會兒卻是利落幹練的短髮,不禁調侃道,「好好的長髮怎麼全剪了?你還真以為你是百變天后啊?」
「我喜歡,你管我的。」覃大姐懶得理他,眼睛看向覃睿,正想和他聊兩句,無意發現他懷裡摟著的人看上去很眼熟,仔細想了一下,這小子不是覃哲上次帶回去的小朋友嗎?
「我靠!你們兩兄弟真是重口味啊,居然玩3p?他這麼瘦小,禁得住你們兩個折騰嗎?」
幾人一聽這話就知道誤會大了,同時解釋起來。
覃睿:「他是我的男朋友,關這傢伙什麼事兒!」
吳迪:「大姐,上次我是為了覃睿才去你們家的。」
覃哲:「哎呀,被你看出來了,我和覃睿不光長得像,就連喜歡的人也是一樣的,我們又不能把他劈成兩半,只能將就一起過咯。」
覃睿、吳迪:……
覃大姐當然知道覃哲那滿嘴跑火車的臭德行,沒好氣地剜了他一眼,接著打量起吳迪來,鵝蛋臉,圓眼睛,小鼻子小嘴巴,長得跟個洋娃娃似的,男孩子長這麼可愛,得禍害多少人啊。
「你好。我是覃睿的堂姐,我叫覃芝芳,我們這是第二次見面了。」覃大姐大大方方對吳迪伸出手,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吳迪受寵若驚,連忙握住了她的手,「大姐你好,我叫吳迪。」指了指劉順介紹道,「他是我的同學,叫劉順。我們這麼晚了還跑到大姐這兒玩真是打擾了。」
「吳小迪你太單純了!」覃哲一下子咋呼開了,「你以為她是慈善家啊?我們這在玩都是要付錢的,你要是感激的話,就多感謝感謝我,我才是請你們玩為你們買單的人。」
覃大姐霸氣地一揮手,「今天看在吳迪的面子上,這單免了,你們隨便玩,我請客!」
覃哲悲憤不已,「你不是鐵公雞嗎?不是一毛不拔嗎?才見了他兩次就轉性了?我可是你弟弟啊,你從來沒給我免過一次單,你對我怎麼這麼狠心啊~」
覃大姐鄙夷,「誰叫你這麼賤的,我一看見你就想使勁地虐你。」
覃哲:t_t
……
覃睿覺得他們好吵,拉著吳迪叫上劉順,穿過一條金箔裝嵌的走廊來到一處偏廳。
偏廳不大,也就五六十平米。和大廳的金碧輝煌不一樣,這裡裝修得極具時尚感,藍白相間的幾何圖案鋪滿了整個牆壁,地面是反差極大的鉛筆灰六邊形地磚。一套精緻的組合沙發擺在正對正對入口的位置,不遠處有撞球桌、飛鏢、自助水吧檯,一看就是專門供顧客休閒玩耍的位置。
撞球桌那邊圍了幾個人正打得激烈,時不時傳來高亢的歡呼聲。
吳迪循著聲音望過去,那邊一共有四個人,居然全是熟面孔,也就是上次在酒吧里的那幾個,包括覃睿的愛慕者。
吳迪想了想,這人叫什麼來著?嗯……舒景?對,就是這個名字。
回想起那天對方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吳迪不由得皺眉,正打算拉著覃睿離開這裡,可撞球桌前的四隻聽到動靜已經望了過來。
一堆人視線交錯,你打量我,我留意他,各自有各自的揣測。
那個叫林燁的男人率先打破僵局,笑著和覃睿打招呼,「睿少,你怎麼來了?」
覃睿面無表情地挑起眼皮,目光從舒景臉上划過,才落到他身上,「我不能來嗎?」
聽他語氣有點沖,林燁知道他很不喜歡舒景,也不喜歡他們總和舒景混在一塊兒,這下子被捉了個正著,他肯定不高興了。
林燁連忙討好地笑,「這兒是你姐開的,你肯定能來啊。我們玩一會就走的,你們隨意啊。」
「誰說我們要走了?」舒景仍然端著副不可一世的嘴臉,邁著盛氣凌人的步伐走到覃睿身前,瞟了吳迪一眼,直截了當地問:「你們在一起了?」
覃睿最看不來他這種目空一切的性子,也不知他哪來的那麼多優越感。本想回他一句「關你鳥事」,話還沒出口又改變了主意,伸手將吳迪摟緊,直接用行動做給他看。
舒景微微一愣,臉上掠過一抹受傷的神色,旋即從鼻孔里哼出一道冷哼,高抬下巴居高臨下地瞅著吳迪,「我們比試一下吧,你總得讓我輸得心服口服啊。」
覃睿不知道他這回又打算整什麼么蛾子,剛想阻止就聽吳迪天真地問:「比什麼?」
視線掃了一圈,舒景朝撞球桌的方向努努嘴,「桌球吧。」
吳迪沒搭腔,臉上一個大寫的「囧」字。能不能換個比試?叫一個沒連球桿都沒碰過的人打桌球比賽分明就是欺負人啊!
「怎麼了?不敢比?」舒景挑起半邊眉毛,態度囂張得不像話。
吳迪:……
「我來幫他比。」
突然,一道脆亮的聲音打破了僵持的局面。
舒景斜眼望過去,首先看到了一顆鋥亮的光頭,而光頭下面竟是俊朗的眉眼。整張臉乾乾淨淨的,五官也格外出眾,特別是眼睛,亮晶晶的,蘊著笑意,靈動得好像能說話一般。
看著這個小光頭舒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兒時最愛看的一部動畫片裡的主角----一休哥兒。當時他就在想,怎麼有人剃了光頭看起來還是那麼順眼?直到長大後他才明白,一個人外表的美與丑全是父母給的,有些人後天努力彌補,卻還是遮不住打娘胎裡帶出來的頑固的瑕疵,而那些自身底子好的人,不管怎麼折騰仍是一副賞心悅目的樣子。好比眼前的人,他能駕馭各種造型,即使頭上沒毛,也不會為他的形象打半點折扣,反而透著一股機靈勁兒,讓人看了忍不住對他心生好感。
對於這種強出頭的做法舒景向來是很反感的,可不知怎麼的,盯著那個光溜溜的腦袋,他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相反覺得好玩得很,連帶著這個人也有意思起來。
「你比?」舒景表面上依舊是那副臭屁的樣子,「你憑什麼幫他比?」
「憑我是他最好的朋友啊。」劉順主動伸出手,笑容滿面地同他打招呼,「帥哥,你好。我叫劉順,你叫什麼名字?」
由於出身太好,舒景向來把自己擺在高位,鮮少與人親近。覃睿是他唯一想親近的人,可對方卻避他如蛇蠍。他性子冷又高傲嘴巴還很壞,除了這幾個從小玩到大的哥們,他身邊再無其他朋友。
大概是性格原因,他對人總是不冷不熱的,同樣的,大家對他也不夠熱情,習慣了不咸不淡的相處之道,突然來一個親切友好的,倒是令他頗為意外。
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時間仿佛停頓了幾秒,眼裡只剩下一張燦爛的笑臉,比太陽還要奪目。
慢慢地抬起手,舒景的臉上掛著些許不自在的淡紅。
手還沒徹底舉起來,就被熱情地握住。
兩手相握時,對方手上的熱度從手心灼燒到他的心窩。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彆扭地開口。
「舒景,」他又強調,「我的名字。」
「舒景……很好聽!走,我們比試去。」劉順放開他的手,提腳朝撞球桌走去,走近了從擺在牆角的架子上隨便取了一根球桿,衝著剛走過來的舒景笑道,「就玩美式八球?」
「嗯。」舒景點點頭,「你先開球。」
「好。」
劉順抖了抖球桿,前撲、下壓、擺出標準的握杆姿勢。在開球前突然抬頭朝舒景咧嘴一笑,與此同時,右手用力推桿,白球如同炮彈一樣急速向前滾去,砰的一聲炸開十五顆花球。
五顏六色的花球旋轉著向四周散去,哐哐兩聲,有球掉入了球袋。在場的人皆是大吃一驚,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打法居然也能進球?
只有吳迪不懂球,看見劉順一下子打進了兩個,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衝到他身邊,驚喜地叫道:「劉順,你好厲害!我們在一起住了兩年我到今天才知道你的撞球竟然打得這麼好!」
「我會的多了。」劉順好不得意,摸了摸他的頭,「睜大眼睛看清楚了,見證奇蹟的時刻馬上就要到了!」
「嗯嗯!」
舒景在一旁冷笑,切,顯擺個什麼。
見他滿臉不屑,劉順並不介意,拿起巧粉擦了擦桿頭,踱步觀察撞球桌上的局勢,然後穩穩的瞄準,果斷地出杆,目標球應聲落袋。
再次望向舒景,劉順換上一副正經的模樣,緩緩說道:「想要放下心中的執念就和打桌球一樣。首先要明確目標,找到一個放下的理由。中袋門口的七號球就是我的目標,我姑且把它稱為心魔,貪恨嗔怨都能化為心魔,這些東西深埋在心裡,只有自己才能將它們連根拔起,所以要果決,就像這樣……」劉順猛地一桿擊出,白球準確地將七號球搗入球袋。隨即微微揚起嘴角,對著舒景眨了下眼睛,「看吧,只要自己想放下,就把它們當成垃圾扔掉吧!不喜歡的都可以打進洞裡,你來打一個我看看。」
只要自己想放下,就把它們當成垃圾扔掉吧?
這大概是舒景近期聽到的最順耳的一句話。
他拿起球桿應了一聲,由心而發的笑容在他臉上綻放。
目光落到球桌上,他說:「我討厭八號,黑不溜秋的,和覃睿一樣討厭。」說罷,出杆,黑八入袋,他又說,「接下來打五號,五取諧音是吳,打它就等於打吳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