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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1年的時候，孫翠菊和陸建國結婚。

    婚後沒多久，兩個人就去了城裡工作，她做著零散的工作，而陸建國則是在工地搬磚。

    後來兩年過去，他們換了個新地方。

    孫翠菊這時候有了經驗，在一個胡同里給人做清潔工，那時候保姆還沒興起多久，她還不會。

    清潔工她接了好幾家的活，其中一家就有廖家。

    後來，孫翠菊在廖家的斜對面那戶人家做了保姆，這一做就是兩年，時間很長。

    92年4月的時候，廖遠帆出生。

    廖家請人吃喜面和雞蛋，孫翠菊也去蹭了，也在房間裡看到了剛出生沒多久的廖遠帆。

    廖母還在坐月子，懷裡的小孩子長得非常好看

    孫翠菊那時候覺得自己命真苦，嫁的老公不能生，所以她這輩子是不能有孩子了。

    一直到第二年夏天，廖母有事出門買東西，廖父也不在家，就請周圍人幫忙著看一下。

    孫翠菊就是那時候鬼迷心竅，找到的機會，趁沒人注意進了廖家，抱走了孩子。

    那時候的廖遠帆才一歲多，之前也見過她不少次，所以根本就不怕，也不哭也不叫。

    孫翠菊抱著孩子從後門溜了。

    她回家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打電話給陸建國打電話自己換地方租了，隨後跑到了一個新的地方。

    當初她工作時候留的信息根本就不完整，恰好也給了她逃跑的時間。

    一個月後，陸建國回來，在新房子見到了她和孩子。

    陸建國對於這個孩子一開始是不喜歡的，因為再怎麼可愛好看，也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但礙著孫翠菊，沒把情緒說出來。

    第二天他們就啟程回了村子，對家鄉人就說是他們的親生孩子，別人也不知道他不能生。

    兩個人就種著地，把陸遠帆養大。

    從小學到高中，陸遠帆的成績都名列前茅，孫翠菊特別開心，一直到陸遠帆想要報考藝術學校。

    孫翠菊和別人了解了才知道這是幹什麼的。

    她當然不同意，如果他一上電視，就被廖家人找到了怎麼辦?到時候她的行為就暴露了。

    但陸遠帆自己填了志願。

    她也改不了，只能就這樣隨著去，等幾年過去，看沒人來找她，這才放心下來。

    誰知道前段時間竟然被陸遠帆問廖遠帆是誰。

    還能是誰，當然就是他自己了。

    孫翠菊隱隱後怕，覺得肯定是有人發現了，但試探陸遠帆，卻又發現他什麼都不知道。

    沒想到才過不久，陸遠帆就和他們攤牌了。

    孫翠菊這才知道陸遠帆之前聽到了她在廚房裡和陸建國的對話，只不過那時候沒揭穿。

    ……

    她抬起頭，聲音小小的，「這就是所有的了……」

    民警們一直聽到最後，整個事件很簡單，可就這樣一件簡單的事情毀了一個家庭的未來。

    他們問：「廖家的兩個人叫什麼名字?」

    孫翠菊囁喏道：「我只知道男的叫阿福，女的叫阿媛……」

    她平時也不怎麼打聽廖家的事，這個名字還是聽周圍鄰居喊的名字才知道的，至於女主人，只知道他們都喊「阿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得到一個姓名，他們立刻就去系統里檢查起來。

    阿福這個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小名。

    名字裡帶福的人太多了，全國就有幾十萬的，更別提廖家的還不知道是兩個字還是三個字。

    而且現在帝都都找不到幾個胡同了，那個地方早就拆遷重建了，廖家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孫翠菊說：「我對遠帆很好的!」

    她把陸遠帆當兒子養，能給的就都給了，從來沒有苛待過他。

    「對他很好，然後呢?」女警察反問，「對他很好難道不是應該的?你讓他失去真正父母，失去本該有的家庭，不對他好還想怎麼做?」

    孫翠菊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她猶豫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我當時沒有孩子……沒有想到那麼多，看到他長得好看，就想著我的孩子要是也這麼好看就好了……」

    然後她就鬼迷心竅地做下了這回事。

    「沒有孩子為什麼不去福利院領養一個，非要偷別人的孩子?這是犯罪行為。」女警察又問：「領養的可以是你真正的孩子。」

    孫翠菊聽完她的這句話，茫然地問：「福利院是什麼?」

    審訊室里的幾個民警都沉默下來。

    他們都沒想到她活了這麼多年，居然連福利院這樣的地方都不知道，可想而知受教育程度匱乏到了什麼程度。

    不是說學的多就沒有這樣的行為，只是受教育越多，這樣無知的情況就可以避免許多。

    女民警最終嘆了口氣，「福利院……就是很多孤兒沒有人要，然後被收養在哪裡，只要你們能辦理領養手續，就可以把孩子領回自己家裡。」

    聽完她的解釋，孫翠菊就明白了，「……我不知道，是我鬼迷心竅，我做的不對……你們把我抓起來吧……」

    如果當年她知道福利院這樣的地方，就不至於去偷別人的孩子，也許現在領養一個孩子，一家其樂融融。

    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她已經做了這件事，陸遠帆也真真切切被她改變了一輩子的生活，即使他現在很喜歡這個職業。

    但這些都無法遮掩她犯下的罪孽。

    一切都已成定局。

    孫翠菊就要被拷起來的時候，她突然抬起頭，懦弱地問：「……我想看看……遠帆……」

    第86章 收藏2萬1加更

    此時的孫翠菊哪還有一開始強硬不說話的模樣。

    女警察看了她一眼, 說：「我們需要問陸先生的意見。」

    如果陸遠帆不願意見她, 他們當然就不會強迫對方。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反之亦然。

    孫翠菊把陸遠帆從廖家偷偷抱出來, 給了他另外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生, 養了他二十年，可那又怎麼樣。

    女警察見的多了拐賣的事情, 只是這一次是比較特殊的一件案子, 更別說報案的還是當事人自己。

    孫翠菊悻悻道：「……好。」

    她其實心裡是後怕的，陸遠帆昨天和他們吵了一架，她還後悔, 結果就被抓來派出所了。

    報案的是他。

    知道了真相，陸遠帆恐怕現在恨死她了吧, 孫翠菊覺得自己這個要求可能不會同意。

    陸遠帆就在派出所里。

    他目睹了審問的全過程, 也將那個過程聽得一清二楚，說不出什麼樣的感覺，只是覺得悵然。

    孫翠菊對他有養育之恩, 但這抵不過她的罪行。

    正想著，有警察過來說：「陸先生，孫翠菊想再見你一面，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陸遠帆愣了一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