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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河陽冷哼一聲，拽著他走到江畔面前，「江隊，一個偷拍狂。」

    「我只是拍照片，這是藝術!你們不能干涉我拍照的自由，我又沒有違法沒有犯罪!」黃毛立刻唧唧歪歪地叫起來。

    江畔接過相機。

    相機里的照片都有時間和日期的，最近的是剛剛幾分鐘前拍攝的，最遠的是一周前拍攝的，加起來又幾百張。

    江畔把玩著相機：「照片拍了多久了」

    「……就兩個月!」黃毛不敢不回答。

    他又問：「上個月19號在這邊拍照了嗎?」

    「這……我記不得了。」黃毛撓撓頭，「我哪記得啊，我一周拍結束後就會存到電腦上。」

    江畔把相機扔進他懷裡，黃毛立刻手忙腳亂地接住。

    他活動了一下手腕，「帶我們去你住的地方。」

    黃毛住的地方是公租房，髒亂不堪，裡面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和他同齡的，打遊戲的打遊戲，罵人的罵人。

    幾個人跟在他身後，進了他租的十幾平方小屋子。

    一台破舊的電腦就放在床邊，旁邊的東西和窗台上都積了一層灰，地上還有亂扔的垃圾。

    「都在這裡面……」黃毛不敢再騙人，他平時再怎麼混天混地，還是怕警察的。

    劉河陽上前開了電腦。

    一旁李辰在詢問黃毛，很快就挖出來了不少信息。

    黃毛沒有正經工作，平時就靠偷拍圖片和一些視頻上傳到暗地裡的小網站，從中賺取低廉的費用。

    他這兩個月來都在做這個工作。

    程秋怡所在的小區是他重點關注對象，因為這裡安保不好，可以混進去不被弄出來，裡面的美女也多。

    程秋怡就被他拍過幾次。

    李辰也是對他無語了，做什麼不好做這個，「你這個已經算是傳播淫穢色情了。」

    黃毛十分驚恐。

    就在這時，電腦面前的劉河陽突然叫道：「江隊，這裡有幾張照片有奇怪的地方!」

    他離開座位讓給江畔。

    江畔沒坐，只是動了下滑鼠，幾張高清圖片立刻一一呈現出來。

    第一張是程秋怡和她的朋友出來的照片，時間上顯示正是2月18她的生日那天。

    第二張則是晚上，程秋怡的窗簾漏了一條縫，暖黃色的燈光映出來了兩個人影，一高一低，站在客廳處。

    程秋怡的身高是一米六五，對比一下，另外一個人影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很符合他們對於兇手的分析。

    而第三張照片則更令人震驚。

    黑暗中，下著雨，高個的人扶著女人走著，女人像是喝醉了，被高個攙扶著進了一輛車，雨簾遮擋下，車牌號被用東西覆蓋住。

    李辰忍不住問：「下雨天你也拍?」

    黃毛立刻否認：「誰知道那天會下雨啊，我才拍了沒多久，就只好去了門衛室躲雨，就順便拍了一下，就拍了一下而已……」

    「你這拍照……」劉河陽無法吐槽。

    明明是為了拍攝色情照片，結果淨拍攝的這種奇奇怪怪的照片，不過還正好給他們派上了用場。

    李辰說：「這車是奔馳。」

    江畔當然認識，這次真是一個大發現，他直起身，沉聲道：「去抓人。」

    這輛車，正好是那四個人中的其中一個人擁有的，不論是外觀還是其他的，都一模一樣。

    一隊人又快速地離開了公租房。

    黃毛見警察沒有追究他，高興的不得了，連忙將照片轉移到U盤中，又把電腦里的刪除了才放心。

    ***

    沈原椰做完最後一個拉伸動作，躺在床上休息。

    微博推送的新聞又是程秋怡相關的，她皺眉，刪除後卻腦子裡依舊迴蕩著那些事。

    靜靜呼吸了半天，她最終還是搜索了程秋怡的微博，然後選擇了關注，等待變化。

    遺照上是程秋怡的微博頭像，是她以前拍攝的一部大火的電視劇的形象，這部電視劇也讓她拿到了一個電視劇獎。

    沈原椰目光往其他地方看。

    出生日期她沒怎麼關注，後面的死亡日期是對的，和警方公布的一模一樣。

    再往下滑，死亡現場照片映入眼帘。

    這個現場照片比之前王惠雯的黑巷子那個亮堂很多，可見出事時燈是開著的。

    最中央是躺在地上的程秋怡，她的身上都是血跡，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上面的傷口和劃破的衣服。

    看上去慘不忍睹而血腥。

    沈原椰擰眉，有點犯嘔，但還是睜著眼繼續看下去。

    大概是傷口多導致血流得多，地面上也有，程秋怡的手就和紅色形成了對比，非常明顯……

    她看了十幾秒，發現什麼線索都沒有。

    沈原椰有些猶疑，難道這次程秋怡是在兇手走了之後才死掉的?所以微博的照片沒有兇手?

    照片正要消失，她卻突然發現了什麼。

    再度關注程秋怡的微博過後，目光直直地看向剛才所定的方向，果然發現了不對勁。

    她之前覺得那手和猩紅的血色形成對比，但剛剛卻突然發現，那隻手的角度有些問題。

    沈原椰躺在床上模仿了一下。

    同樣的以程秋怡的姿勢，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出來那樣的角度，手的擺放不可能是那個方向。

    那麼，這隻手就不可能是程秋怡的!

    也就是兇手的!

    沈原椰立刻上網查了程秋怡以前拍攝電視劇里的圖片，很多都是現代裝，手照更是不少。

    一下子就分辨了出來。

    那隻手果然不是程秋怡，她的兩隻手都很光潔，從來沒有過類似於胎記這樣的東西。

    沈原椰真沒想到這次竟然這麼簡單就發現了兇手留下來的線索。

    她查了一下，警方還沒公布兇手是誰。

    既然如此，反正已經被江畔那個警察懷疑不止一次兩次了，再加上這一次也沒什麼。

    她從黑名單里將江畔拖出來，準備發條簡訊過去，轉念想了想，還是直接電話比較好。

    對面倒是很快接通了，「沈女士?」

    江畔看了眼外面的時間，這都快十點，「不知道這麼晚您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這樣冠冕堂皇的語氣讓沈原椰頓了一下，直截了當地開口：「兇手手腕上有胎記。」

    江畔此時正站在審訊室外，這個被他們帶回來的男人此時此刻正坐在最裡面，由劉河陽審問。

    而他放在桌上的右手，有一塊不規則的黑色胎記，就在手腕最中央，十分明顯。

    江畔收回視線，「黑色是吧?」

    沈原椰以為他猜到的，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們已經抓到了犯罪嫌疑人，目前正在審問，相信很快就會出結果，謝謝沈女士對於這起案件的線索提供……」

    江畔開始長篇大論。

    沈原椰聽得煩，又想到他們已經抓到了人，也沒自己什麼事了，索性開口：「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