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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1:03:19 作者: 雅臣
    祁織側眸看向懷中女人,又覷了眼熹微光亮刺破幽藍夜空的天際:「你但凡乖點,哪有這麼多事。」

    眼見即將天亮,祁織揉了下眉心,到底是心中難敵困意。

    他鬆開蕭圭玉,目光示意桌上那枚饅頭,叮囑道:「山上夜間沒什麼吃食,你若實在餓了,先墊墊肚子。」

    一離開祁織的懷抱,蕭圭玉立馬以雙臂環住自己,不斷往後退:「不必。」

    「隨你。」祁織冷淡睨她一下,坐在桌前半目微瞌。

    兩人折騰一夜,蕭圭玉見他這模樣,心知他是累了。

    蕭圭玉獵手獵腳地往門口中,途中還小心翼翼看了眼祁織,她白淨修長的玉手剛碰到房門,卻發現已被上鎖。

    蕭圭玉身子頓住,盯著祁織的背影眸光閃爍不定。

    驀地,房內響起祁織低沉的聲音:「爺留你有用,在蕭家來人之前,爺不會動你。」

    聽到男人說他要拿自己威脅蕭家,蕭圭玉眸色一沉,轉念一想自己在這土匪窩也算暫時安全。

    「你想幹什麼?」蕭圭玉的背脊靠著房門,抬眸問他。

    緘默,是今晚的幽藍夜色。

    四周陷入一片寂靜,就在蕭圭玉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祁織驟然開口:

    「換糧。」

    伴隨『換糧』二字,一聲雞鳴劃破幽藍夜色,遠方一絲淺白光亮自厚重雲層中泄出,給整個山頭籠罩上一層朦朧銀輝。

    天亮了。

    「少當家,寨主請您過去。」倏地,陌生漢子粗獷的聲音打破祁織和蕭圭玉二人間的寂靜。

    蕭圭玉看著祁織的眸光微動,神色內斂不自覺繃緊。

    祁織看了眼蕭圭玉臥蠶下的黑眼圈,微眯眼,語氣溫和道:「山上無多餘房間,你近日就住我這兒,切勿亂跑。」

    叮囑完之後,祁織作勢不再管她,關上房門大步離去。

    另一邊,意識到男人走遠的蕭圭玉垂眸看了眼桌上饅頭,她實在餓了。

    蕭圭玉心下掙扎,這可是土匪的東西。

    蕭圭玉站在房中不動,猶豫再三還是拾起那枚冷硬饅頭慢條斯理地吃起來。

    最後,蕭圭玉用指尖碰了下早已涼透的洗臉水,拿帕子為自己擦拭身子,順帶換下這身髒兮兮的西洋禮裙。

    站在院外的祁織耳尖微動,聽到細微動靜後暗自哂笑一聲,便不再管她。

    左右蕭圭玉在他房中,無人敢接近。

    *

    祁織大步流星走去祁家寨寨主,亦是他父親所在的地方。

    祁織到時,天蒙蒙亮。

    祁家寨主身形憊懶疲軟地倚靠在老虎皮太師椅上,他的懷中抱著一位穿綠色錦繡旗袍的大波浪捲髮女人。

    女人約莫四十卻保養得當,臉上妝容精緻宛如富家太太,身段婀娜窈窕,渾身一股妖嬈之姿勾得男人恨不得將眼珠子黏在她身上。

    祁織剛一出現,她看向祁織的眼神便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祁織。」祁寨主低沉著聲音叫祁織全名。

    他的五官粗獷,眉間煞氣逼人,一雙兇惡三白眼與祁織如出一轍,一看就是在刀尖上謀生活的狠辣角色。

    「爹,你找我。」祁織不動聲色地覷了眼對他眼神惡毒的祁二姨太。

    「你還有臉叫我爹?!」祁寨主倏地發難,將酒杯往祁織那方擲去。

    祁織神色微冷,青花瓷酒杯擦過他的耳發,落在地上碎做渣滓。

    「平時你和你弟弟打架鬥毆,老子睜隻眼閉隻眼也就算了。」

    祁寨主怒極反笑,他一把推開懷中女人,站起後雙目凶神惡煞地俯視祁織:「你竟敢派人截胡,殺害老二!」

    「爹,這話你可說錯了。」

    祁織神色沉著,半掀眼皮,臨危不亂道:「項城易守難攻,我帶人過去時,老二已被項城官兵殺害,命喪項山。」

    「你胡說!」祁織話音剛落,旗袍女人尖銳著嗓子質問道:「分明是你手足相殘,殺了我兒!」

    二姨太哭嚎,她的纖纖玉手攀附在祁寨主肩上,哭得梨花帶雨又我見猶憐:

    「天可憐見的,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弟弟就這麼一個外甥。當家的,你可要為我娘倆兒做主啊!」

    聽到二姨太提及她弟弟,在場眾人臉色微變。這下就算人不是少當家殺的,二姨太為泄心頭之恨也不會放過少當家。

    祁寨主聞言,目光一戾,剛想開口質問祁織,卻被祁織一個抬眸給打斷。

    「爹。」祁織眸色沉沉看著二人,他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忽地現出一抹冷笑。

    祁織嘴角微勾,眸光泛著寒意,他微頷首,慢條斯理道:「二姨太,說話可要講究證據。」

    祁織語氣一頓,見所有人看著自己,祁織眸光流轉,自他胸腔傳來滲人哼笑聲:

    「你說我殺了老二,可有證據?你無憑無據又平白無故地誣衊我,居心何在?!」

    說道『居心何在』,祁織語氣一厲,連帶他看向二姨太的眼神都令人發憷。

    祁織本就面色兇惡,他的目光深邃又深寒。祁織氣場強大,雙眸直勾勾盯著二姨太,竟嚇得她險些倒地。

    祁織話一完,立馬有人搭腔:「就是,二太太平日護著二爺也就算了,在這種事上誣衊少當家,未免太過分。」

    「是啊。」有人在小聲議論:「昨天少當家被派去武城,和項城相隔百里,一來二去快馬加鞭也要三個時辰,少當家何至於大老遠地去項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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