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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1:03:19 作者: 雅臣
「誒,好——」老婦趕緊小跑過來問祁織:「少當家,我們家那口子回來了麼?」
三嬸和她丈夫當年本是糧農,後來戰事爆發,地主卷了他們整個村子的糧食跑路。
沒了糧食,三嬸嗷嗷待哺的小閨女被活活餓死。最後三叔才帶著三嬸上山落草為寇,成了祁家寨土匪一員。
「在後面。」祁織眸色微暖,事無巨細叮囑道:「三嬸順便給她拿個饅頭過去。」
三嬸滿是皺紋的臉上俱是慈祥神色:「少當家心善,老婆子曉得。」
聞言,祁織嘴角微扯,到底是沒說話。招呼完三嬸他便大步往祁家寨後山泉水而去。
祁織摸了把臉上絡腮鬍,今夜浴血奮戰,他早受不了自己渾身血腥味與汗味交雜。
脫卻衣衫跳入清泉,冰涼柔和的泉水接觸到軀體嗎,祁織方眉眼放鬆一瞬。
洗漱完後,祁織將絡腮鬍颳了個一乾二淨。換上乾淨衣裳大步流星走回去。
祁織剛走到門口,就瞥見那抹熟悉的倩影在院子逃竄,後方三嬸還在哀嚎連天:
「你這姑娘真是怪,打老婆子作甚。」
髮絲凌亂,衣衫髒亂的蕭圭玉慌不擇路,剛才這老婆子想動手剝她衣裳,嚇得蕭圭玉拼命掙扎,一頭將老婆子撞在牆上。
蕭圭玉見祁織不見,趕緊往外跑,卻沒想到自己迎面撞上那個男人。
祁織和蕭圭玉撞個滿懷,眼見她險些摔倒,祁織趕緊扶穩她,一手拉住蕭圭玉手腕。
「辛苦三嬸,你先回去吧。」祁織眉眼頗為無奈。
蕭圭玉性子烈又戒備心重,他本以為找個老婦人給她上藥,蕭圭玉會稍微配合,殊不知她反倒險些打傷嬸子。
「哎哎!」三嬸連連,邁著小碎步往外走,嘴上還在不斷念叨:「老婆子好心好意給你上藥換衣裳,居然還不領情。」
說道此處,三嬸動作一頓,將蕭圭玉上下打量一番:「也虧得是少當家把你帶上山,要是跟了二爺,有你好受的。」
「三嬸!」祁織厲喝一聲,示意她住嘴。
三嬸對著蕭圭玉嘴撇,又沖祁織訕笑一聲,最後才離開祁織的院子。
「放開我!」蕭圭玉手腕拗不過祁織,她嘴一張露出兩顆尖牙,作勢要咬他。
走出門口還能聽見院中動靜的三嬸嘟囔一聲:
「性子可真烈。」她看著門栓眼咕嚕一轉,將院門從外反鎖上。
少當家人善,從不像二爺那樣搶良家婦女。
這女人雖然衣裳髒亂,但隱約可見是上好的西洋款式料子,又一身細皮嫩肉,指不定什麼來頭。
祁織用食指點住蕭圭玉眉間,男人勁大,蕭圭玉一天未進食早已虛弱,竟直接被他制止動作。
見她有停下的苗頭,祁織一把抓穩她的手腕,拽著蕭圭玉往房間走。
「我好心好意叫三嬸來給你上藥,你竟然不領情,休怪我動粗。」話完,祁織將房門關上,他的神色隱晦不明,雙眸兇狠宛如豺狼。
昏黃的燭光照在祁織臉上沒有絡腮鬍的遮掩,露出俊朗魁梧的面龐。
「你...」蕭圭玉心臟被提到嗓子眼上,難道自己今夜真的要被這個土匪給...
「過來,坐著。」祁織凝眉,將白瓷瓶往桌上一放。
祁織眸光幽幽看著蕭圭玉,話語間暗示意味十足:「孤男寡女,夜深人靜,你再激怒我試試。」
話完,祁織也不管蕭圭玉臉色如何,他從白瓷瓶中摳出一抹膏藥,清淡藥香瞬間飄進蕭圭玉鼻腔。
蕭圭玉不由自主撫上自己被麻繩磨得出血的小臂,傷口火辣辣地疼。
「蕭圭玉,你再跟我耗下去,日後手臂結疤的人可是你自己。」祁織聲音低沉。
祁織刻意收斂渾身凶神惡煞的氣質,他的目光深邃,直直與蕭圭玉對視,看究竟誰先敗下陣來。
就在祁織快沒耐心的時候,蕭圭玉蹙眉,將雙臂往背後一藏,反問道:「你為何抓我?」
「爺看上你了。」祁織眉一揚,渾身土匪氣質被展現得淋漓盡致。
「我再說最後一遍,過來上藥。」祁織兩眼微眯,見她手臂傷口血跡已開始凝固。
蕭圭玉身姿輕盈纖細,一雙玉臂宛如精雕細琢的藝術品,若是留下疤,實在可惜。
「我不。」蕭圭玉嘴唇一抿,倔強道。
聽到這個回答,祁織實在沒了耐心哄她,他眉頭一豎,倏地站起。
男人高大的身影徹底籠罩住蕭圭玉眼前的昏黃燭光。
他的神情在微光中顯得朦朧又冷峻,仿若寒潭之上縷縷升起的冰霧,叫人心生涼意。
蕭圭玉心下一驚,眼前視線驀地一陣天旋地轉,晃眼間自己已被男人圈在懷中。
祁織大腿夾住蕭圭玉雙腿,使她動彈不得的同時兩人軀體以一種曖昧姿態緊密貼合。
蕭圭玉神色僵硬,以舌頭抵著下頜,竭力遏制心底難堪。
祁織的手掌厚實粗糙,他將指尖白氏膏藥均勻塗抹在蕭圭玉手腕手臂傷口處。
他的神色專注,蕭圭玉身上幽香不斷鑽入祁織鼻腔,同時祁織的鼻息輕灑在蕭圭玉脖頸間,惹得蕭圭玉起渾身起雞皮疙瘩。
祁織注意到她的異常,眸光微閃,將頭往後仰,離蕭圭玉脖頸稍遠一寸。
直到片刻之後,祁織塗抹完膏藥,火辣辣的傷口被清涼膏藥緩解疼痛,蕭圭玉苦澀開口:「......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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