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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47:19 作者: 沈南汐
    「叔叔?」她小心地睜開了眼,巴巴的望著眼前那張放大了的臉。

    「寶寶,我們回去就註冊,好不好?」他終於問了出來。

    「註冊什麼?」女孩子顯然沒明白他說的意思,傻傻地問他,

    「結婚。」他簡潔地說著,喘息了一下,不待她回答,舌尖兒便捲入了她櫻桃小口的深處。

    這清新的味道真好,讓他嘗不夠,女孩兒身上的細膩和緊實的肌膚真讓他沉醉。

    唉!難怪有人說老牛啃嫩糙,越啃越防老。這年輕的女孩子的身體真是讓人迷戀。

    心裡不是不鄙視著自己的,手上卻一點沒停歇。但一直沒有等到她的回答,不由的抬起頭:「寶寶?」

    只見那孩子身體僵硬,呆呆地望著他,像是沒有聽懂他的話:「告訴叔叔,你願意嫁給我嗎?」

    「你,要和我結婚?」

    「當然。不然我們這算什麼?嗯?」他語氣不善地教訓著她。

    「為什麼?」這孩子仍是一幅呆呆傻傻的樣子。

    「什麼為什麼?」陳豫北有點不耐,他已經說的這麼清楚了,她怎麼仍是一副傻頭傻腦的樣子。

    「你為什麼要和我結婚呀?」默默有種不問明白就不答應的勁頭。

    陳豫北又好氣又笑:「默默長大了啊,當然要嫁給叔叔了。怎麼,默默不願意嗎。」默默從沒有看到陳豫北對她露出這種壞壞的笑容,不由的羞紅了臉,心裡卻是泛起了甜蜜。

    「願意。我願意!」

    像是怕他反悔,她有點著急切嗆著聲回答。

    陳豫北再也忍不住,悶笑一聲把頭埋進了她的頸間。

    他可愛的小寶寶大概都不完全明白結婚意味著什麼,便搶著答應了,這讓他哭笑不得。

    她太沒有安全感了,也實在是太小了,只想著抓住些什麼。只要陳豫北給的,她都全數接受收下來,生怕失去這最後的一根稻糙。

    「睡吧。」陳豫北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勢,摟緊她,閉上了眼。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說來也怪,只要這孩子躺在他懷裡,他只要三分鐘就能入睡,而且是一覺到天明,踏實的不得了。可如果她自己另睡,他每晚至少要起床兩次去查看她,非把自己折騰的睡眠不足才做罷。

    飄零

    返回洛杉磯家中的那天是個燦爛的艷陽天。

    除了飛機上頭等艙的那位空姐藉故和陳豫北搭訕的次數有點多之外,默默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回到屬於她的城堡。

    喬恩早已經安排了人前來接機,孟曉敏抱著用紅掌和馬蹄蓮紮成的漂亮花束來迎接她。

    默默和她擁抱時,她輕輕地在默默耳邊說:「歡迎你歸來,小公主。」孟姑娘臉上那真誠笑容讓默默為之溫暖。

    陳豫北從巴黎回來以後就扎進了書房,秘書助理進進出出三天沒斷過人,默默知道他為了陪她這幾天又壓下了不少工作要處理。

    北佳集團在這一年多趁著國內的地產業的興起,又得到了迅速擴張,除了在A市已經成區域性開發外,在京城、上海等多個一線城市已經成立了分公司,新的樓盤陸續開張,聲勢浩大。雖說集團內部運作一切良好,但總還是有一些決策需要他親自過問的。

    巴黎之行以後,默默的身上有了顯著的變化。

    她和孟曉敏現在更像是朋友,孟姑娘對默默學習上的事情很上心,有時候會陪著她上課,並和她的教授、同學打成一片。

    孟曉敏是默默看到的為數不多的對陳豫北沒有非分之想的女性之一,恪守著本份,對默默盡心盡力。當然,默默那時是不知道陳晉南為了給她找這個家教,或是陪讀費了多少腦筋,她當然更不知道孟曉敏曾經經歷過了什麼,她只是覺得孟曉敏身上那淡淡的疏離氣質讓她喜歡,特別是她藏在那雙眸子後面的關切和臉上的堅毅的神情讓她覺得和金雅芹很想像。

    默默在她的影響下,整個人開朗了很多,並時常會接到同學邀約的電話,偶爾會拖著孟曉敏一起出席同學聚會。

    對此陳豫北並不干涉,他認為默默的成長經歷特殊,更需要和年齡相當的朋友交流。

    但默默大多數時候是獨往獨來的,她對那些少男少女的把戲有點不屑一顧,她將大把的時間泡在了比爾教授的工作室中。在家中的時候,也大多在她的畫室。畫展的成名,使美國和法國有幾家頗有名氣的畫廊發來邀請,想代理她的作品,她都推辭了。

    孟曉敏問其原因,她淡聲說:「還沒有把握做好的事情怎麼可以張揚出去。」

    默默回學校上課不久,商榮輝來找過她一次,請她到最好的餐廳吃大餐,說是為她慶祝得獎。

    默默問他:「商老師怎麼前段時間都不見你了?難道又被捉回去相親去了嗎?」

    卻見商榮輝臉色難看地變了臉,裝著沒聽到似的低下頭和那隻焗蝸牛計較,一聲不吭。

    默默雖然小,但也知道這個花蘿蔔是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也不多問,體貼地引他看坐在前方的美女,以解除他的尷尬。

    其實,這商輝還真讓默默這小丫頭給戳到痛處了。

    商榮輝母親在家給她張羅了一位世家小姐,天天打電話催他回家相親去,偏偏他聽國內傳來消息說,這女人是個結婚狂,不知道怎麼搭上了他母親的線了,後果是他母親催得他半夜一聽電話鈴響就心驚肉跳,覺得更年期都提前了。

    他還真是羨慕陳豫北,轟轟烈烈地和家裡鬧了一次,至少現在家裡不再敢公開干涉他的婚姻大事了。

    臨近新年的時候,陳豫北在國內呆了大半個月後返美,看起來明顯心思重重。主要原因是他去了一趟默默的爺爺那兒,老人查出了肺癌晚期,加上本來身體就弱,有點熬不過去的樣子,他想儘快安排默默回去一趟,但是他又實在怕國內的環境會影響她剛剛恢復的身體。

    情況不容他多想,沒過多久他便接到了國內打來的電話,老人已經病危。

    匆匆攜了默默返回國內,直接從京城轉機到了C市,趕到老家的縣城,已經是隔天了。

    老人已經被送到縣醫院搶救,他只來得及看了心愛的小孫女一眼,緊握著那孩子的手便無力地垂了下去。

    默默撲倒爺爺身上嚎哭,被陳豫北抱在懷裡強帶了出去。

    當晚,北佳集團從A市趕來了來了一輛大巴和幾台小車,一群幹練的穿黑色西裝的精英們全部接手了喪事的處理。

    大約是縣裡的民政部門通知了縣裡的領導,縣裡幾乎是四大班子領導全部到齊。

    因著陳豫北在這裡的投資數目實在是巨大,他每年上繳的稅收幾乎占了整個縣裡財政收入的三分之一的比例。

    之後C市公安局也接到通知,政治部來了一位副主任和一名幹事。

    但陳豫北沒有用任何人插手喪事,一切由北佳集團一手包辦。

    金雅芹快兩年沒看到默默了,見到默默就把她一把摟在懷裡。

    默默抱著她便開始「哇哇」地哭喊著「芹姨芹姨」。奶聲奶氣的聲音喊的金雅芹肝兒都疼了。

    默默爺爺火化那天是在縣火葬場,老人的遺體被推走的時候,默默跳著腳喊著「爺爺」撲上去,被陳豫北一把揪住緊緊摟在懷裡。那孩子直至哭的暈死過去,不醒人事。

    老人出殯是在火化的第二天,因為要把老人的骨灰安葬到老家的趙姓墳地,按規矩,送葬的車子要一路把骨灰送到鄉下。

    那天的車子倒不少,除了北佳集團高層,還有C市公安局的領導,縣委和政府等各個部門的領導,幾乎縣裡能掛上邊兒的部門和企業的頭頭腦腦全都來了。

    摔了瓦盆,送靈的車子要起程的時候,閆勇匆匆走來向陳豫北報告,Z省、A市、C市的市委和市政府的主要領導得知消息,都各自派出了代表來了,一時間送靈的車隊又多了幾十輛,車頭全都掛了白花黑紗,很是壯觀。

    這真是個好藉口,如果是一位平常的官員或是豪門擺出這種陣式肯定是會招來非議的,起碼會是網上的熱門話題。但是這次,所有的人都理直氣壯:為烈士的父親送行。實際上大家都明白這是賣陳豫北的人情。

    陳豫北沒說什麼,金雅芹卻心裡明鏡兒似的。

    北佳集團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在Z省已經成籠頭企業,其舉足輕重的地位她心裡有數,加之北佳集團這些年的業務已經拓展到全國,陳豫北早就有意要把集團總部挪到京城,但因為他這兩年一直在國外,這邊一直由金雅芹在掌管,因此這件事兒就拖了下來。

    現在省里和市里這樣做,明顯是想和陳豫北更拉近距離,讓他把北佳的總部留在A市。

    陳豫北這次回來由於是直接到C市,各方接到消息遲了一步,現在這種陣勢,也無非是接到消息後,又聽說陳豫北一直都是以兒子的身份在操辦喪事,便都趁著這個機會趕來討個人情。

    陳豫北面無表情地說了聲「走吧」,也沒下車去應酬,一隊車子浩浩蕩蕩地開往鄉下。

    車子是停在老人以前的房子門前的,下車以後,就要把老人的骨灰捧上山上的趙姓祖墳安葬,也是入土為安。

    老人的骨灰返鄉,這一切程序基本是按著C市的風俗辦的。

    鄉里人最是講究紅白喜事的。老人唯一的兒子犧牲,媳婦另嫁,陳豫北當然不能讓鄉里鄉親最後看趙家的笑話。

    默默作為老人唯一的骨血打著幡走在最前面,陳豫北黑西裝外穿著孝服戴著孝帽抱著老人的骨灰走在後面。接著後面的隊伍排的長長的,除了從縣裡跟來的人,又有鄉里的人和村上的,加上鄰里鄉親加了進來,卻再沒有老人半個親戚了。

    所有人都知道趙家的老人是陳豫北奉養的,但是他能做到如此地步實在是出人意料,也讓所有人敬佩。

    默默腳步虛幻,眼神有些呆滯,金雅芹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

    到了山上趙家的墳地,把老人和早已去世的老伴合葬,墓碑是以孫女趙默菡名義立的。默默像是哭的呆傻了,只是機械的聽人按排著一切行動。

    骨灰下葬後,金雅芹扶著她給爺爺磕了頭,就拉起她摟在懷裡。

    接著陳豫北也跪下磕頭。他一邊磕頭一邊嘴裡念念有詞,誰也沒聽清他說了些什麼。

    從一大早上開始忙了大半天,回到縣城已經是晌午了,縣城裡最好的一間大酒店被包了下來,席開十幾桌,陳豫北代表趙家感謝各方人員。

    隨後,陳豫北又拿著酒杯,帶著默默挨個桌子敬酒答謝。

    這是主家必須的禮節,陳豫北入鄉隨俗,沒有一絲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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