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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47:01 作者: 沈南汐
第二天是個陽光燦爛的艷陽天。林子葉扶著她在醫院的花園裡轉了轉,快過十一了,太陽還是熱烈的很,花園裡仍然有紅的花錄的糙,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這是十多天來童童第一次下樓,心情忽然好了很好。媽媽扶著她走到一條長凳子上坐下,給媽媽講學校里的孩子,講去老校長家吃餃子,吃春餅,講那個口吃的孩子。
林子葉又疼又愛擰著她的小臉蛋兒說:「我閨女真有出息,乾脆開個口吃矯正診所得了,自主創業還三年免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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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樂了:「老媽,您什麼時候變成毒舌了!」
林子葉薄嗔她:「都要被你們氣死了。」
「誰!還有誰氣您了?」她聽出了問題。
還能有誰,當然是以璨那個死丫頭。但是她知道姐妹向來親厚,有些事情還是她們自己溝通的好,便轉移話題說:「你和晉南怎麼了?為什麼對他這種態度?」
童童低下頭,沉思了一下,才抬頭看著媽媽說:「媽媽,你不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差的太大了嗎?」
林子葉皺眉,怎麼這丫頭現在才發現他們之間的差距?
「媽媽您不要管我們的事好不好?凡是順其自然。好多事,我想想清楚再說。」
「媽媽不干涉你們的事兒,但是有一句話要告訴你。在婚姻和愛情上,是需要包容而不是計較,如果你能包容更多,你的快樂就會是加倍的。」林子葉緩緩地說。
童童心裡矛盾,嘴上便說:「管他呢,反正我還小呢,又不是非他不可。」林子葉微微一愣,這孩子咋變得這麼jian詐了呢。
後來,是她的宿舍的三個死黨不知道怎麼知道了消息,就在那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三個女生一身陽光的闖進了病房。四個人先是抱頭痛哭過後,又是帶著鼻涕眼淚的笑成一團,再就是七嘴八舌相互問著一些問題。完全是一群小瘋子。
當晚上林子葉送晚飯來的時候,才發現四個小丫頭個個哭的眼睛腫成球了。林子葉不知道童童有同學來看,帶的飯不夠吃,沒等回過神來,石頭拎著一大盒外賣進來了。其實是陳晉南讓石頭去接的三個女生,石頭知道她們會玩到晚上,便去給她們買來外賣。三個女生來的時候惦著童童的傷勢,沒有太關注他,這下才睜著奇怪的目光注視著他,直把見過陣仗的石頭瞅的不好意思起來。
童童怪笑著,給她們做介紹。
劉珂居然沒心沒肺地說了句:「哇,小乖,你太不夠意思了嘛,居然收著這麼帥的哥哥不給姐姐們介紹啊!」
一句話把比他們大著好幾歲的石頭說成大紅臉。
林子葉也笑嗔著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這麼瘋,給石頭解了圍。
石頭把飯放下,問了下林子葉沒什麼事兒了便要走,童童轉了下眼珠子,突然出聲叫住了他:「石頭哥哥。」
待石頭轉頭看她,她笑著說:「您一會兒送我同學回Z大好不好?我還想和她們玩一會兒,你晚一點來接她們好不好?太晚了女生回學校不安全呢。」八點來鍾回學校怎麼就不安全了,故意撒嬌讓石頭送罷了。
石頭卻不疑有他,便應承了下來。約好了八點回來送她同學。
待石頭一出門,童童便咧著嘴壞笑著說:「人我給你們留下了,機會自己把握哦。石頭哥哥可是很優秀的!」
郭青青先反應過來,一拍大腿贊道:「行,小乖,你出去這一趟還真大有長進了,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啊!
林子葉搖頭,這女兒竟然學會拉媒保婚了呢。
童童在十?一前出院了。石頭開著那輛黑色寶馬來接她回家,說林子葉在家做飯等她。
幫她收拾了東西結了帳,坐了車往家走,車到了樓下,她等著石頭停好了車,幫她拎著東西上了樓。還沒有摁鈴,便看到媽媽從裡面打開了門迎了出來。
撲到林子葉懷裡撒著歡兒叫「媽媽」,林子葉忍不住笑她:「都快二十歲了還這麼愛撒嬌。」
林子葉把石頭讓進屋子接過東西,麻利地端出來一大早就煲上的靚湯給她先喝上一碗:「快趁熱喝,我加的天麻呢。」
又回廚房端了一碗給石頭喝,石頭笑:「林阿姨,我又沒被砸到腦袋。」林子葉忙「呸呸呸」幾聲,然後敲他一下子說:「別盡說不吉利的話,這湯大補,你天天跟著晉南起早貪黑,熬夜傷神,喝點這個當然不會錯的。」石頭也不客氣,捧起碗來呼嚕呼嚕一口氣把一碗湯喝個精光。
童童笑:「石頭哥哥,你這可是妙玉所說的牛飲嘍。」
石頭行伍出身卻是個讀書人,明知道她的調侃,卻還是舉著碗喊:「林阿姨,我還要一碗。」把林子葉笑眯眯的又給他盛了一碗。虧得林家的湯煲大號的。
女兒回家了,她比什麼都開心,身體好像也一下子好了很多。
晚上的時候,陳晉南來了。
抗洪過去了,他稍緩了一口氣,最的在忙著安排國慶期間的一些活動。
步雲山鄉的旅遊項目已經啟動,他爭取到的東西已經悉數到位,地鐵工程進展順利,因工程承包出現的腐敗問題已經查清,事情在一個一個解決,工作已經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這讓他心情愉悅。
林子葉問他吃過飯沒有,他說吃過了,便給他端了一碗熱湯過來逼他喝下去。小丫頭卻只是淡淡地和他打了個招呼,便躲回了自己的房間。像是跟她沒什麼事兒似的,把陳晉南氣得變了臉。
林子葉看了看他臉色,便安慰他笑笑說:「別跟他一般見識,氣兒一直不順呢。」
陳晉南抿了下嘴角,低下頭:「不怪他,是我母親做的太過份了,她生氣也是應該的。」可是他總該對我有點信心不是。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不敢這樣說,怕再惹毛了小丫頭。便站起身說:「我去看看她。」便起身進了小丫頭的房間。
小丫頭正靠在床上上網,好象在玩什麼遊戲玩的不易樂乎,陳晉南一看更有氣了,為她擔驚受怕了一年,她受傷後又怕的要死,怕她有後遺症,怕她頭上留下疤,好容易抽出今天晚上時間來看看她,想單獨和她在一起待會兒,她又這樣彆扭著。
站在地上看著根本不看他一眼的小丫頭,終是忍不住,沉著臉坐到她房間哪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呼息也重起來。
「丫頭,我們談談。」他儘量平穩著聲音對她說。
「嗯。」她放下手裡的滑鼠,關上電腦,坐到床邊上一幅認真聽他教訓的模樣。
「過來。」他看她一眼。
「不要,我坐在這裡正好。」她慎重地說。
「你是要我也坐到床上去?」他斜睨了她一眼,壓著聲音再問她。
「哦,不用了。」天哪,讓他坐到床上那還得了,他真要干出點什麼事兒來怕是不會在乎媽媽在不在家的。她忙聽話地起身,走到離他身邊兩步遠的地方。
不想他人高手長,伸手一拉她便瞬間倒在他懷裡,手臂略往上一抬,便把她抱坐在腿上。
她又氣又急,想掙扎著下來,又怕媽媽聽見,不敢動作太大,倒是被他更緊的箍在懷裡,低頭吻住了才算。
長久的分離和思念讓他很渴望,唇齒間激烈的交纏,舌尖兒輕掃,都帶給她一陣輕顫。大掌在她身上摸索著,他輕薄的嘴唇滑過她的眼睫,耳邊不時響起他輕喚「小丫頭」的低吟。一年多了,她對這個懷抱依然還是這麼貪戀,夢裡不知道多少回念著這個熟悉的味道,孤獨的時候她想念的偷偷哭得撕心裂肺。
躺在病床上這大半個月,心裡想著受到的委屈,決心不要和他一下子親近起來,想拉開一個合適的距離想清楚他們之間應有的相處模式,但是這一個吻完全破壞了她的設想。
這個男人真是強勢的不容別人有一點點反抗,他為什麼就不明白她不喜歡這樣沒主見地被他牽著鼻子走。
她使勁兒偏過頭,喘息著:「大壞蛋!媽媽會聽到的。」
「不怕。」他輕咬下她的鼻尖兒,騰出一隻手撫著她的頭髮。
頭髮是剛剛發出來的短髮,完全沒有形象,短短的頂在腦袋上,平時都是帶著一個絨線帽子的。那天林子葉帶她去理髮店修理了一下,不得了,更像個小男孩兒。
傷口處結了疤,長出了粉紅色的新肉,有的地方是長不了頭髮了,不過好在小丫頭的頭髮密,長長一點就會蓋住了。
童童扯下他的手,不許他在頭頂上亂摸。
他低笑:「怕什麼,你全身我都看到過,你最丑的時候我也看到過,腫的像豬頭。你身上的衣服還是我幫你換的呢。」她的臉霎時紅到了脖子。真惡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也不想想她能不能接受下來。
可細一想,那天又有點發燒,衣服出汗全濕了,她媽媽帶著衣服給她換,可是林子葉身上沒勁兒,根本弄不了她,可不是他幫著換的嘛。當時自己昏頭昏腦,動不動就吐,明知道是他,還是拒絕不了。
這人怎麼回事兒,今天是專門兒來氣她的啊。
張口在他胸前狠狠咬了一口,只聽他悶哼一聲,雙臂抽緊,她一下子換不過氣來。好容易掙扎著抬頭一看,他那雙發紅的眼睛裡的深情,那麼明顯,都不懂得躲藏,心裡一疼,閉上了眼身子軟在他懷裡。
「丫頭,我們合好好不好?」
「嗯。」
「回來上學。」
「不行的呀,那邊的課不能扔,我答應老校長的,我要做滿兩年。」她要一走,下批考高中的孩子怎麼辦啊?沒有一個像樣的英語老師呢!
陳晉南嘆氣,學生不能扔,扔下他就沒有一點猶豫。不過這丫頭倒是責任心挺強的嘛。
「你媽媽身體樣子你也放心走?」沒辦法,只好抬出林子葉。
「我每周回來一次。這樣可以嗎?放假也在家陪她。」她想了一下,媽媽確實身體大不如以前了。
「你的課怎麼辦?你想過嗎?」
「我休學吧。等我回學校和院裡商量一下。」她皺著眉頭,實在是不放心那些孩子,眼巴巴盼著她上課呢,還有那些家長們,孩子上不了好的高中,就考不了大學,山窩窩裡的孩子,這是唯一的出路了。
「你看這樣行不行?」他和她商量。「你回學校正常上課,周末的時候我安排車送你去給孩子們去上課,到時你還可以再動員幾個同學一起去,數理化什麼的,都可以一起補了。假期如果想去也可以,但是現在你首先要把自己的書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