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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43:14 作者: 童子
    他向下倒在高准身上,意猶未盡地撫摸他肋間的皮肉,高准還硬著,身體微微地抖,但他什麼也沒說,而是珍惜地把方熾抱住了。

    回家路上,高准一直是半勃起的,可方熾視而不見,他覺得他可以忍:「今晚把東西收拾好,明天下班送你回去。」

    高准不出聲,臉朝向窗外,方熾覺得他可能哭了,於是一隻手開車,另一隻手拉住他放在腿邊的手,為了不鬆開,等紅燈時都沒掛空檔:「理智點,別讓她看出來。」

    「你怕她看出來?」

    方熾嘆了口氣:「何必讓她知道。」

    「那我們……」高准轉回頭,眼睛果然紅了:「結束了?」

    方熾左手熟練地操縱方向盤:「什麼時候開始過?」他說得輕鬆:「權當是一場夢吧。」

    「我不想醒過來,」高准崩潰地搖頭:「我醒不過來!」

    「噓……噓……」方熾攥緊他的手:「一點點來,從下周開始,治療改回一周一次。」

    高准「啪」地解開安全帶,撲過去捧住他的臉,絕望地啃咬他的嘴唇,方熾沒有準備,車子衝出雙黃線又繞回來,對向車道響起一連串喇叭聲。

    方熾鬆開他的手,把他推回去:「我不喜歡你這樣!再有一次,就結束治療!」

    高准委屈地蜷縮起來,窩在不大的座椅上,到家了也不肯下車,方熾沒辦法,抱著他上的電梯,攝像頭在錄,他緊張地盯著那個紅圈看了一陣,乾脆移開眼睛。

    他不敢放他一個人,所以洗澡也兩個人一起,高准脫了衣服就變得黏糊糊的,帶著一身絲綢似的水光,攀著他的膀子嘬他的嘴,他仍然微微勃起著,方熾覺得這很不正常,但迷迷濛蒙的也沒多想,像早上那樣一把握住他打起來,高准岔著腿,yín盪地放聲大叫。

    方熾喜歡撩撥他,越撩撥他越風騷,越風騷方熾越不想讓他得逞,他沒讓他she出來,丟下一句「我洗完了」,就出去了。

    高准洗了很久,方熾屋裡屋外給他收拾東西,他的睡衣、內褲,他的杯子、手錶,出乎意料的,才短短几天,高准居然占據了他這麼多空間,他頹然坐到桌角上,一轉頭就是高準的飾品盒,大大小小的戒指耳釘,他用手指撥了撥,心裡酸得有點疼。

    他不想讓他走,意識到這點,他感到很恐懼,慌張中看了一眼表,發現高准已經在洗手間半小時了,他有些生氣地去推門:「你發什麼脾氣,快出……」門推不開,是從裡邊鎖上了,方熾急了,急得手有點抖:「高准?高准!」

    他知道這扇門,撞是撞不開的,他回身去拉椅子,剛把金屬椅背舉過頭頂,門開了,高准光溜溜走出來,瞥了他一眼,算是優雅地鑽進被子,舒服地翻了個身,很性感地把後背露出來:「怎麼,以為我要自殺?」

    這是明晃晃的嘲弄,方熾扔下椅子,砸在地板上「咚」地一響,他撲上床,嘩啦一下掀開被子,高准撅著屁股躺在哪兒,腰肢柔軟,方熾把他翻過來,掰開大腿盯著那道敞開的fèng隙看,高准仰著脖子,顫巍巍地說:「要不要……進來?」

    方熾一下子沒明白,高准用閃爍的餘光注視他:「我洗得很乾淨……」

    「住嘴!」方熾發火了,火發出去又覺得後悔:「你……不害怕?」他輕輕撫摸他腰際細緻的皮膚:「很疼,那是你的噩夢,你忘了?」

    「我可以的……」高准順從地把大腿張得更開,幾乎算是yín盪:「你慢一點就……」

    「不行,」方熾把額頭頂在他的肩窩上:「心理醫生不能和病人發生性關係,我做的已經夠吊銷執照了。」

    高准搶白:「可我是自願的。」

    方熾托起他的下巴:「你根本沒有判斷能力,這是犯罪。」

    「只要一次,」高准像徘徊在火光里的飛蛾,喪失理智,不想明天,只撲扇著最後的粉末:「我們做一次,然後一起死。」

    方熾驚恐地看著他:「你需要冷靜,」他狠心地把他的腿合攏,拉過被子給他蓋上:「明天先回去,下周我們再談。」

    第41章

    張准洗過澡,躺在床上無聊地換台,快半夜了,甄心還沒回來,說不上為什麼,他心裡非常亂,甄心不會說出格的話,這他知道,可眼下這種關係讓他變得膽小,好像在鋼絲上走,又像在懸崖邊站,稍一個不起眼的差池,就掉下去萬劫不復。

    手機響,他打了個激靈,來電顯示是小鄧,他心虛沒敢接,電話斷了,很快又響,響到第三遍的時候他接起來,那邊劈頭就吼:「哥你在哪兒呢!」

    「我……」張准想了想:「沒在酒店。」

    那頭靜了,非常靜,沒有一絲聲音,慢慢地,聽見小鄧紊亂的呼吸:「哥,」他說:「你要是在君悅,千萬別出來,不熟的電話號碼不要接。」

    張准那根弦立刻繃起來:「怎麼了?」

    「甄心……」話沒說完,有人喊小鄧的名字,周圍似乎嘈雜起來,電話斷了。

    張准知道不能再打回去,他第一個反應是給甄心打電話,打了好幾遍都沒人接,是出事了。這種狀況讓他不得不往最壞處想,他抓起遙控器,瘋了似地從頭到尾換台,可能正值午夜的緣故,沒有即時娛樂節目,他呆滯地坐了一陣,下床穿衣服。

    衣服穿好了,仍然不知道該怎麼辦,手機又響,果然是不認識的號碼,他抱著腦袋等鈴聲過去,這陣過去了下一陣又來,大概持續了一個小時,才漸漸平息。

    一個小時裡他想了很多,最大的可能是甄心說漏嘴了,但他了解甄心,那是個不會說錯話的人……公開出櫃?這個詞闖進腦子的時候,他真的出了一身冷汗,「完了」是他唯一的想法,事業、家人、辛苦奮鬥的人生,全毀了。

    他解鎖手機,打開瀏覽器,抖著手指輸入「甄心」,並沒按下搜索,接著又輸「張准」,這是他第一次把兩個人的名字連在一起,點擊確認,出來的結果觸目驚心:「影帝甄心片場情變,第三者竟是同性?」

    「甄心張准因戲結緣?左耳同戴情侶耳釘!」

    幾條熱搜之後是百度知道,最新提問都是「誰能告訴我張準是哪根蔥,是借我們甄爺上位的嗎」,「甄心不是同性戀吧,天哪我的天灰了」,「男人傳同志緋聞上位,真他媽噁心,求人肉這個什麼准還是淮的!」

    張准捂住嘴巴,喉嚨里腥腥的犯噁心,他強忍著滑動手指,爆料源頭是微博,發布者是認證會員,ID叫太陽娛樂,他一下子想起來,是那天在酒店餐廳那幾個人。

    微博正文只有短短几個字,下面附了九章圖片,甄心的明顯是現場用手機剛拍的,張準的則是老圖,有電視劇發布會的,也有出席活動的,相同點是都戴著那隻小魚耳釘,最後一張是兩人左耳的放大對比圖。

    張准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天在餐廳戴的到底是不是小魚耳釘,其實是不是也晚了,狗仔的觀察力、聯想力、行動力完全超乎他的想像,他從來只是個小演員,不會做大明星。相關主題底下,今晚的採訪片段已經流出,他隨便點開一個,甄心的臉便出現了。

    「馮蘊婷說的不是真話,」他微仰著頭,從捲曲的前發底下看著記者:「我來面對媒體,只有一個說明,就是分手是我提的,不是她。」

    記者譁然,馬上有人問:「甄老師,你是不是為了保護馮蘊婷?」有意無意的,他為甄心塑造好男人的形象提供了一個機會:「其實你們還有感情?」

    甄心要回答,突然有人舉起手機,衣袖上貼著太陽娛樂的膠紙:「甄老師!」

    張準的心揪起來,這一刻他才知道,比起剛才自己的恐懼,讓甄心當眾面對質疑才是最讓他心痛的。

    「請各位同行看一下微博,我們太陽娛樂的最新爆料,甄心馮蘊婷分手內幕,大影帝深陷同性情慾無法自拔!」

    視頻的鏡頭開始晃動,顯然各家媒體都在開手機翻微博,沒人注意台上的甄心,只有張准緊盯著他,那麼模糊那麼抖動,他都知道,他在害怕。

    甄心不能看手機,他很清醒,看了就等於自認心虛,記者群騷動起來,中間有那麼一陣短暫的沉默,像海嘯到來前反常的退cháo,甄心不露聲色地回想,大概是被拍了照片,是小巷裡那個情不自禁的吻?還只是劇組不慎流出的劇照……質問聲爆炸開來:「甄老師,是真的嗎!因為拍同志電影分手?馮蘊婷是受害者嗎!」

    甄心無辜地笑,有些諷刺的味道:「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記者紛紛把手機畫面翻給他看,只是一晃神的功夫,周正帶著劇組的人來了,一面阻擋媒體,一面把甄心往電梯上送,新聞畫面到此結束。

    張准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視頻就被來電界面切換,大大的「甄心」兩個字,他趕忙接起來:「喂!」

    那邊好半天沒有聲音,張准也就不說話,這麼耗了三分多鐘,聽筒孔傳來一聲嘆息,甄心疲憊地說:「我這邊有點事……」

    「你怎麼樣?」張准急切地問。

    甄心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意外:「我……沒事,」他聽起來精神一點了:「小鄧說給你打了電話,」他好像在走動,大概在房間裡:「問題出在耳釘上,我得意過頭了。」

    聽著他的聲音,張准放鬆下來,往後躺倒在大床上,頭頂吊燈不知道怎麼那麼刺眼,淚液模糊了視線,他負氣地揩了一把。

    「沒事的,」甄心說,他好像也爬上了床,能聽到嘎吱的床墊聲:「我經紀人明天到,直接去君悅,」他似乎用被子蒙著頭了,悶悶的,小聲說:「我和小鄧稍晚過去。」

    張准翻了個身,也往被子裡鑽,和兩個街口外三十八樓的甄心一樣,在一片漆黑里放低了聲音:「電話……能不能不要斷?」

    那邊靜了,然後笨拙地說:「其實……我下了個微信,但是不會用。」

    「我教你,」張准兩隻腳露在被子外頭,像個縮頭的傻瓜:「在找人那裡,輸我手機號。」

    甄心的經紀人果然早早到了,姓李,是個四十多歲的女性,戴眼鏡,梳著刻板的短髮,衣著不突出,神態卻很嚴厲,她進門時張准看了表,還不到五點,應該是連夜從台灣飛過來的。握過手,她什麼也不說,坐在小沙發上接電話,大概過了半小時,小鄧和甄心才到。

    張准像受了解救一樣把他倆迎進來,小鄧買了早餐,但沒人吃的下,簡單問了好,像是談判又像是對壘,四個人兩兩一邊,分別在沙發和床角坐下。

    「爆料本身不是個大事情,」李女士開門見山:「沒有真憑實據,隨便一個理由就遮過去了,但是同性緋聞這種事,我們可吞不下。」

    這話有點責備的意思,像長輩訓斥闖了禍的小孩子,小鄧立馬接上:「前輩,我們這邊也是一樣的。」

    「現在呢,台本已經寫好了,」李女士理都不理他,而是有些好奇地瞟了張准一眼:「我們的危機公關團隊已經在背後攪混水,你們只需要站出來澄清一下。」

    小鄧擰眉頭:「為什麼是我們澄清?」

    「哎呀,你們不出錢,讓你們出個聲也不行嗎?」

    張准被她這話羞辱了,下頜的肌肉痛苦地抽動起來,甄心坐在他對面,看見了:「其實誰澄清無所謂,我……」

    「耳釘摘下來!」李女士偏頭給了他一句,張准這才注意,甄心居然還帶著那隻小魚耳釘,他痴纏地看過去,甄心也大膽地看回來,他們離得那樣近,卻不能說一句貼心的話。

    對視不過一剎那,但還是太動情太露骨了,李女士就坐在旁邊,怎麼能看不見呢,張准連忙低下頭,恰巧手機響,是謝丹怡打來的,他藉機走到一旁去接。

    「我早上才看到新聞,」她在那邊淡淡地說,能聽出來是強作淡定:「你怎麼樣?」

    李女士和小鄧在激烈地爭執,張准怕她聽到,稍稍捂住收音孔:「在商量由誰出面。」

    那麼大的爭吵聲,謝丹怡早聽到了:「甄心的經紀人是李伶俐吧,你把電話給她。」

    「我沒事,這事你別管。」張准掛了電話坐回床邊,甄心詢問地看著他,被他躲閃開了。

    不一會兒李伶俐的電話響了,她本來不想聽的,但和小鄧的拉鋸陷入僵局,也是為了打亂節奏,她接起來:「哦哦,丹怡,對,在Tracy的party上見過,」聽了一陣,她意外地看著張准:「這樣啊,好,那當然沒問題了,我們也希望儘快解決。」

    不一會兒李伶俐的電話響了,她本來不想聽的,但和小鄧的拉鋸陷入僵局,也是為了打亂節奏,她接起來:「哦哦,丹怡,對,在Tracy的party上見過,」聽了一陣,她意外地看著張准:「這樣啊,好,那當然沒問題了,我們也希望儘快解決。」

    放下電話,她揚起滿意的笑:「小張,」她對張准說:「你女朋友願意出來澄清,這對你對我們,都好。」

    張准立刻想反駁,這種事,憑什麼讓謝丹怡出頭,沒等他張口,甄心先說話了,帶著懶懶的鼻音:「這種事,憑什麼讓她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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