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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蓋上的畫，尼克臉色微微一遍。看了一下容時，又敲了敲成凌天，他過去把門關上，然後上了門鎖。

    成凌天好容時看他這樣有些好奇，不過倆人也不怕什麼，就隨他去了。等尼克轉身回來，直接走到畫架邊，把蓋在上面的布拽了下來。「這是我在去古堡之後經常會夢到的一個畫面。在一開始，我經常會在夢醒之後跑過來對著畫板畫下這些。可是這些東西我並沒有見過，我也從來沒有構思過這樣的畫面。」

    畫布里是一副帶著精緻木框的畫，畫中的畫，夜色中的茉莉花田裡有兩個人的身影。一高一矮都是男子，矮一些的男人正在用手去摘花，而高一些的男子則帶著微笑，手中拎了一個編制的花籃，裡面有一些白色的花朵。花田和人物的上面是月亮。巨大的月亮邊緣有一圈紅，看起來有些詭異，但整張畫看起來卻十分和諧。

    尼克不知道他畫的是什麼場景，但成凌天和容時知道啊。雖然這幅畫的篇幅不大，而且畫的不是那麼細緻，但答題上還是很好辨認的。那畫中畫裡的高一些的男人，就是朱伯特。毫無疑問，那個矮一些的一定就是伊恩了。容時一時驚訝，嘆了一句：「真的有很多茉莉花啊！」

    尼克很詫異：「你知道這些是茉莉花？」

    容時反應過來說錯話了，立刻看向成凌天，成凌天沉默了一下，決定告訴尼克事情。不然那羊皮本日記沒有理由交給尼克。

    三個人直接就在畫架邊席地而坐。成凌天將朱伯特和伊恩的故事加了一些潤色告訴了尼克。

    這個故事成凌天說得很細心，他沒說一段話之後都會去觀察尼克的表情。隨著驚訝到顫抖，到最後自己告訴他他就是伊恩的轉世，那個古堡里的狼不是狼人而是他幾世的戀人之後，尼克的眼圈紅了。

    一個故事不足以讓他記起前生的事。但不可否認，在兩年前那次受了刺激，他的腦海里就多出了很多不屬於自己經歷的畫面。當時的一切都是混亂的，但是他記得有一個聲音一直再叫著伊恩。他沒有想過伊恩就是自己，更沒有想過古堡那雙眼睛不是要吃了自己狼人，而是一個深愛著自己，哦不，是深愛著自己靈魂的狼族。

    尼克自小就很喜歡各種鬼怪故事，更是鬼怪俱樂部的老會員。如果不是因為並不懼怕這些，他不會非要去銀月古堡探險。一切的癥結就在朱伯特讓他靈魂里的記憶開始甦醒，從而讓他有了思維上的混亂。如果一個人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維，他必然會害怕，也必然會發瘋。尼克的症狀已經算好的了，他至少沒有徹底崩潰變成一個精神分裂症患者。

    如今成凌天告訴他這樣一個故事，他腦海里的那些混亂像是突然間都安靜了下來。扭過頭，看著畫布上畫裡的兩個人，問：「古堡里，真的有滿庭院的茉莉花嗎？」他進去的時候一片殘破的景象，院子裡都是荒糙，有很多都有人高了，他可沒看到什麼茉莉花。

    成凌天不得不告訴他：「至少現在是沒有的。不過朱伯特子爵很喜愛我們華國的茉莉花茶。你們當時應該採過茉莉花想要自己制茶試試。制茶這件事子爵閣下還是跟我說過的。」

    尼克想不起來更多，畢竟幾世輪迴靈魂的力量已經消散了很多，記憶自然也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恢復。「我……能不能見見他？」

    成凌天和容時完全沒有想到尼克聽完之後沒有厭惡和更加恐懼，而是想要見見朱伯特，這簡直就是天大的驚喜。估計朱伯特那隻死腦筋的蠢狼能變身之後對月長嚎了。成凌天點頭：「當然可以。可是你不怕嗎？」

    尼克的腦海里立刻出現了那雙狼的眼睛和狼的牙齒。身體還是有些發抖，但卻搖了頭：「他不會吃了我，我就不怕了。我腦子裡有很多混亂的東西，我想這隻有他能給他我答案。」

    容時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那麼，你對朱伯特……有沒有……」

    尼克看著他，苦笑了一下：「有沒有被感動？」

    容時撓了撓後腦勺。「你別介意。我只是很好奇。」

    尼克再一次把目光看向那幅畫，嘆了口氣：「如果我只是聽到這麼一個故事，我大概會為他的執著和痴情感動，甚至是感慨一句浪漫。但是這件事落到了我自己身上，是完全不一樣的。我不是伊恩，我只是尼克，不會做誰的替代品。我想我需要跟他說清楚。」

    如果這段記憶尼克永遠記不起來，那則表示著兩個人完全沒有緣分可言。可現在情況並不是這樣。成凌天覺得，或許這是老天給了他們一次機會。「那麼如果朱伯特再一次追求你呢？只是尼克的你。你會接受一個狼族嗎？」

    尼克看著成凌天：「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也無法回答。」

    ☆、第160章

    160：月華（六）

    當晚成凌天和容時就住在了安德烈家，實在是回莊園又要半天時間，明天再開車去銀月古堡太耽誤事兒，不如直接從安德烈這裡離開。

    凱爾不能一直請假，把成凌天好容時送過來的時候就回公司銷假了。因此第二天沒有了「司機」，兩個人又不能讓安德烈開車送他們，於是包了一輛車，這樣節省了很多麻煩。

    再一次來到銀月古堡，成凌天是輕車熟路。不過容時是第一次來，當他來到古堡圍牆的大門前時，被震撼樂一下。「看起來雖然很殘破，但還是可以看出來當年的精緻富麗，牆面上還有這門上都滿是雕花，就是這些……布條什麼的，有點兒彆扭。這就是留言條？」說著他上前扯過一條看了看，看完就笑了：「這些人真的很好玩兒，不知道朱伯特子爵有沒有看過這些留言。」

    這時候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而且這一次說的還是華國話。「閒著無聊的時候我都看過的。」

    成凌天和容時同時抬頭，說話的人正式朱伯特子爵。成凌天你笑了：「你今天怎麼用我國語言了？」

    朱伯特回答：「我說過。我以前就對你們華國很感興趣，也喜愛你們的茉莉花茶。所以以前就有學過，不過很生疏。昨天我去讀了一個你們華國人的記憶，就學會了。」

    容時皺了下眉頭：「讀取別人的記憶不會讓自己混亂嗎？」

    朱伯特笑了：「當然不會。我只需要他關於語言的這一塊而已。成，這是你的伴侶吧？很特殊的人，你們都不是普通的人類。」

    成凌天笑道：「咱們似乎應該進去聊天。」

    朱伯特點頭，然後揮了下手，幾百年沒有被打開的古堡大門已經敞開了，那些留言的布條也消失不見了。容時愣了一下，先覺得有些遺憾，而後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太多。而這時候，他已經被成凌天拉著進去了。

    朱伯特這時候已經將整個古堡恢復了它以前的樣子，噴泉水池奇花異糙，就連爬上了古堡外牆的爬山虎都看起來很有生氣。

    「這裡真漂亮。」容時是由衷的讚嘆。這跟他們剛剛在門外看到的殘破驚嚇差距天地。

    成凌天點頭：「的確很好看。子爵閣下，你不打算將這個古堡真正恢復成以前的樣子嗎？」

    朱伯特嘆了口氣：「如果尼克可以接納我，我們也自還能在這裡煮上二三十年。如果他不能接受，這裡恢復不恢復又有什麼區別。」

    「也是。今天我們過來，就是為了跟你說尼克的事情。也許你還有機會。」

    朱伯特立刻眼睛放光：「真的？他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成凌天看著他：「今天談事情，就沒有好茶招待了嗎？」

    朱伯特撓了撓後腦勺：「是我疏忽了。非常抱歉。二位裡面請，我親自給你們泡茶。不過我不會製作點心，都是山下買回來的。」

    進了古堡內部，容時眼睛都不夠用了。「天，這裡真是太精緻華麗了。建造的時候一定花費了很多錢。」

    朱伯特點頭：「的確如此。當初國王將他賜給我的時候很多人都很嫉妒。據說這裡的第一人主人將在地下埋了寶藏，可惜我住了幾百年也沒有看到有什麼寶藏。」

    這時候容時看到了大廳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無論是邊框還是畫中的內容都跟尼克的那幅畫一模一樣。只是大廳里掛這的這個畫得要精細很多，人物的五官都看得一清二楚。那個矮一些的男人，相貌跟尼克一般無二。「伊恩跟尼克長的一樣？」

    朱伯特回答：「是啊。伊恩的每一個轉世都跟他一模一樣。或者說從我還是浪的時候第一次見到他，到現在的尼克，他都是一模一樣的。」

    成凌天感慨：「這樣的情況非常特殊，看來你們的確是有緣分的。」

    坐下來邊喝茶邊說。成凌天就把尼克的情況告訴了朱伯特。當最後說到尼克想見朱伯特跟他清楚這些事的時候，朱伯特開心的站了起來。

    「他想起來了對不對？他知道我是誰了。他不怕我，他要見我了！」一邊兒說他還一邊兒走來走去，晃得成凌天直暈。

    「你先坐下來聽我說完。然後你再興奮。」雖說他覺得兩人有緣，可尼克也說過他不會做任何人的替身。這就不好拿捏了。尤其是這種蠢狼，智商一看就比伍錚差了好幾個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