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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42:58 作者: 弦
    洪建國以前還真沒有想過這些事。什麼環境污染,什麼種族入侵對他來說都是電視裡才會出現的事情。沒想到,他自己一直都是破壞這些美好的人。想到這些年鯉魚精一直在庇護著自家,而自己卻一直在破壞他的家,他是瞬間就萌生了放棄捕撈的想法。「更多的事我可能也做不了,但是我可以保證,我的兒孫不會在湖裡捕撈了!」

    鯉魚精搖頭:「我來並不是希望你這樣。何況現在湖裡那些紅尾鯉魚你們必須要打撈走,它們耗費了我太多的靈力。我希望的是你能幫忙改善黑海湖的水質,給黑海湖的水族們一個休息繁衍的時間。或者就像這位成大師說的,隔網養殖也不是不可行。只是那樣一來,如果不控制飼料和魚苗的數量,環境仍舊會繼續惡劣下去。尤其是那些人工的藥物。」

    洪建國看向成凌天:「凌天,你見多識廣,能出個主意嗎?」

    成凌天搖頭:「目前我能做的,就是聯繫環境保護部門來進行一下環境檢測。但我覺得這個結果不會太如意,而且效力也不會很強。其實……」話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然後看著鯉魚精,又看了一眼洪建國。這才繼續:「這樣的事我覺得要徹底解決,就得弄大了。如果黑海湖水質突然渾濁,這樣就能引起足夠重視。如果再有一些翻船的情況發生,那就更嚴重了,一定會有專門組來調查。而後再讓水面飄起一些死掉的魚,我相信政府也好附近的老百姓也好,都會對改善水質維護黑海湖生態有最急切地要求的。就是這一招一來會影響鄰水村今年的收成,未來幾年的經濟也會有影響,捕魚和旅遊業都會受到重創。二來也會讓湖裡水族遭罪甚至有死亡。所以我這個絕對算是餿主意,你們看看能否接受吧。」

    這個方法對兩方面來說都要犧牲太多,所以成凌天才會自認是個餿主意,可是以他的能力,也就只能想到這樣了。

    果然,洪建國和鯉魚精都沉默了下來。容時坐著頗為壓抑,偷偷拉了一下成凌天的胳膊。不過還沒等成凌天打破這個局面呢,洪建國的電話就響了。

    電話是洪濤打的。內容自然是要拿錢。洪建國問了一下倆人情況,得知都在搶救。元小jú的孩子是沒保住,腰椎也被撞出毛病了。錢大芬仍舊有生命危險,房間裡的人都皺了眉頭。這要是這真出了人命就太糟糕了。不過也的確是害了一個小生命,大家的情緒都有點兒壓抑。

    鯉魚精嘆了口氣:「貪心不足便是如此了。」

    洪建國扭頭問:「能不能救命?」

    鯉魚精搖頭:「命自有運數。今天我看是有人命,但是那個未出世的孩子還是另外這兩位大人我並不知道。但我只能說,生死有命。」

    知道鯉魚精這是不會管也管不了的意思。洪建國深吸了口氣:「您能在這裡多留一陣嗎?現在要趕緊去送錢,關於黑海湖的事,我只能等回來再商議了。」

    鯉魚精抬頭看了一眼洪建國,有點兒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說:「我一直都在這裡生活啊。你去辦你的事。我這裡有一個小貝殼,你只要拿著它叫我,我就會知道趕過來。所以不用擔心。」

    洪建國也才發覺自己剛剛的話有點兒多餘。接過貝殼,他點了點頭:「好。那咱們過後再細談。凌天,麻煩你去送我。」

    成凌天點頭,然後拿起外套,跟容時交代:「你在家好好自己吃飯。我不一定幾點才能回來。」

    容時其實也很關心,但他不會過去添亂的。「那我給你們準備晚飯。」

    「行。但是別等我們。你自己先吃。洪叔咱們趕緊過去吧。」說完,成凌天扭頭對鯉魚精道:「多有怠慢,失陪了。」

    鯉魚精點頭。「快去吧。救人要緊。」

    等成凌天和洪建國離開,容時有點兒束手束腳。「您要跟我一起吃完飯嗎?」

    鯉魚精覺得這個年輕人很有趣兒,而且對他而言,這種融合了兩種生機的人還是第一次見。「我不需要吃東西,但是我可以留下來陪你聊一會兒,等到他們回來。」

    容時有點兒囧,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鯉魚精說得很對。他現在的確不想一個人留在院子裡。「我做素菜也不能吃嗎?」

    鯉魚精笑了:「我不是不能吃肉,我只是不吃水族。陸地上的獸類還是吃的。不過我已經過了辟穀期,不需要吃東西了。」

    容時非常的好奇:「真的修煉就可以不吃東西?那不會餓嗎?」應該可以省好多錢!

    鯉魚精回答:「一開始的確會很餓,可是實際上身體已經不再需要食物,只需要靈氣供給,而普通食物蘊含的靈力太低並不能滿足靈力的需求,時間久了也就不在意了。你要是覺得一個人很無聊,我也可以陪你吃的。不過我對你很好奇。你跟成大師一身的罡氣不同,你身上有兩股生機,而且分陰陽。是修煉了特殊的功法嗎?」

    容時被問得一頭霧水,他是什麼都不懂啊。「我不明白這些的……而且我沒有修煉過。」

    鯉魚精很吃驚會得到這樣的回答,不過看容時的樣子,他可以肯定不是撒謊。「那看來你也是有大造化的人。」

    村子裡容時跟鯉魚精開始有說有笑。成凌天那邊則已經在看著醫院裡的洪家人和另外一些村民皺眉了。

    經過一下午的搶救,到了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元小jú已經被送進了普通病房。腰椎骨折和流產讓她面無血色,看起來跟平日那個不正經而且能撒潑打滾的潑婦完全不同。照顧她的就是洪建國的老伴兒。而此時鄭禿子現在正在耍臭無賴,坐在病房門口連哭帶嚎的。

    洪濤是真的氣得不輕,他要是真打這個賤人一頓,訛上自己都犯不上。可他里里外外這一下午就墊了兩萬多,他又不是印鈔票的,怎麼可能一直花這個冤大頭錢。何況要說是錢大芬的,他還覺得心裡有那麼點兒過不去,掏了也就掏了。但鄭禿子這是個什麼玩意兒!「我告訴你,那是你媳婦兒,她死活跟我沒半毛錢關係!你愛交不交!」

    成凌天拉了洪濤一把:「算了,別理他,他要是拒不付醫藥費,後續治療沒有他自己願意養一個癱瘓的媳婦兒他自己受著。你跟著操什麼心。」

    洪濤深吸了口氣:「走!我那幾千塊錢就當時撒湖裡餵魚了!」

    鄭禿子見洪濤真要走,他立刻撲過去抱住洪濤大腿:「你不能走!你不能見死不救啊!你這麼有錢,你救救我媳婦兒吧!沒我媳婦兒我活不下去啊!」

    洪濤的拳頭又攥起來了。洪建國也要過來揍人。可是成凌天趕緊把這爺兒倆給攔住了。他從自己的腰包里拿出一摞百元大鈔,在手裡拍了拍。「錢我這兒也有。不過不能你說借就借。跟我到醫院外頭找個地方談談條件。」

    洪家爺兒倆被成凌天這個舉動嚇了一跳。洪濤趕緊攔住他:「凌天,你這是幹什麼?他就是個臭狗屎!借錢從來沒有還的!」

    成凌天笑了:「沒事兒。你也知道。我家就是有錢。不還我也不在乎。不過拿走可不那麼容易。」

    這時候同病房一個探病人的男人插了一嘴:「你這人咋這樣呢。他媳婦兒都昏迷了,你要借就借,咋還有這麼多說道。」

    見這人眉宇間有殺戾之氣,成凌天便可以斷定這個人必定不是什麼善良之輩。於是他冷笑道:「你這麼好說話你借啊。錢是我的還是你的?」

    那男人打心眼兒里仇富,成凌天這麼一說,他立刻瞪了眼:「有錢牛逼啊?」

    成凌天點頭:「對。有錢雖然不是什麼都好,也不是什麼都能買得到。但是在借人錢的時候就是牛逼。」

    這時候洪濤也不樂意了。「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知道他家是什麼情況就插嘴?」

    那男人的親戚拉了他一把。示意他閉嘴。他這才算是瞪了兩眼之後沒再開口。

    見成凌天這個態度,鄭禿子知道他死皮賴臉沒用。於是拍拍屁/股站了起來。「走!只要你把錢借我救我媳婦兒,我聽你的!」

    洪濤實在是不放心,跟他爹媽說了一聲就去跟著成凌天去了。不過當鄭禿子走在前面的死呼呼,成凌天拉過洪濤,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你離他遠點兒,他正霉運當頭呢。」

    洪濤有點兒懵:「啥意思?」

    成凌天笑了。不過還沒等他開口呢。就見鄭禿子走著走著突然自己給自己絆了一跤,腦袋當時就磕到了花盆上,還別說,那腦袋忒硬實,一個大紫包起來了,愣是沒出血,而且還非常頑強地站了起來。「真他媽倒霉。」

    成凌天笑了。「你這還不算倒霉,你媳婦兒這樣你能找劉大奎要賠償款啊。你賴著洪家人借錢給你幹什麼?劉大奎家有個飯店呢。你媳婦兒是腰椎骨折吧,以後說不準就會癱瘓,她還沒了一個孩子,那也是人命啊。你現在最要緊的不是去找劉大奎要錢嗎?」

    鄭禿子簡直就跟被按了開關一樣,當時眼睛都藍了。一想到劉大奎家的二層樓和飯館兒,再想到那以後都是自己的。他就差蹦起來了。「那我媳婦兒這住院和藥錢還差好幾千呢。我一分都拿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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