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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42:12 作者: 夏汭生
    兩個人就這麼以補習打掩護,暗地裡黏黏糊糊了幾個月,一直到學期末。考完試,徐承渡忍辱負重付出的努力在成績單上得到了正相關的完美體現,當天,他拉著白格喜滋滋地回家吃飯,把門門及格的成績單大喇喇地攤在徐少良面前。

    要是有尾巴,那隻尾巴肯定早就邀功似得敲得高高兒的。

    徐少良扶著老花鏡把薄薄的一張紙上下里外地看了一圈,老懷甚慰,再一問班級排名,竟然擺脫了後十名的宿命,激動得枯手顫顫。

    丟開成績單,一邊握著白格的手道謝,一邊訴說起這些年來督促不肖子孫的艱難與不易。白格驚嘆於這一老一少對擺脫後十名的滿足,本來準備了一肚子說辭,打算為徐承渡本次考試發揮失常說情,這下被堵得完全成了啞火炮仗,只能一個勁兒強調是徐承渡自己努力的結果,自己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輔助。

    昨天聽孫子說白格小老師今天要來,徐少良一下午就在忙活晚飯,買的菜委實太多了些,這會兒還沒做完。徐承渡脫了襖子,擼起袖子,去廚房幫忙打下手,讓白格自己隨便轉轉。

    於是白格轉悠著轉悠著,就轉到了徐承渡的臥室,上次來得狼狽走得匆忙,還沒好好兒參觀一下。

    推開門一眼望過去,一字以蔽之:亂。

    但很快,白格發現這個房間其實亂得很有條理。

    衣服雖然堆得到處都是,但上衣是一堆,褲子是一堆,襪子又是一堆,楚河漢界,涇渭分明。書桌上同樣,漫畫書是一堆,教科書是一堆,工具書又是一堆,只是每本書都不肯乖乖地上下對齊罷了。這間屋子跟他的主人一樣,平時不拘小節慣了,但在大方向上總能意外地找准重心。

    白格走到床邊坐下,在枕頭邊發現一本裹著《高中必看百篇作文》封面的書,愣了一下。在他認知里,徐承渡可不是這麼勤奮刻苦到睡前看作文兒的小孩兒。

    懷著強烈的好奇心,他翻開那本掛羊頭賣狗肉的書。

    胡亂翻了前兩頁,發現是一本打怪升級唯男主獨尊的玄幻類小說,非常符合徐承渡的趣味,於是聳聳肩,把書放回原處,挪動過程中掉出來半截紙質書籤,白格順勢就翻開了夾著書籤的那一頁。

    掃了一眼,意外發現徐承渡居然看本小說還認真做起了筆記?要知道,別說記筆記,這傢伙是那種上課的時候連筆都懶得抬的人。

    但是在這裡,黑色水筆把中間一截文字用波浪線認真劃了出來,白格帶著複雜的心情,眯起眼睛看過去:

    他輕輕抬起她的下頜,對著那兩瓣泛著盈盈水光的飽滿粉唇吻了下去,感覺到摟著的那對窄肩一陣輕微的顫抖,他並不急著直截了當地咬斷獵物的脖頸,而是耐心地一點一點誘惑,用舌尖細細臨摹著她美好的微翹的唇線,輾轉研磨了許久,直到對方發出一聲不滿的嚶嚀,才好整以暇地探了進去,從緩慢漸漸猛烈,翻攪馳騁起來……

    這是男女主角的一段詳盡的親吻描寫。

    白格淡色的唇角止不住上揚起來,他看到徐承渡在空白的位置記錄下重點:抬下巴!對準了,親!不要慫!搶到主動權!由外及里!親到他腿軟!

    也不知道是學習記錄還是給自己助威吶喊,潦糙的字跡加上一連串的感嘆號,看得白格眼睛疼,他逡巡的視線最終落在這段話的結尾。

    四個數字,是一個日期。被黑色水筆來來回回描了不下十遍,由一開始的纖細單薄,變得粗黑矚目,力透紙背。

    今天嗎?

    白格摩挲了一會兒紙張邊緣,放下書。這下連眼角都禁不住彎了起來,他回憶起白天不太正常的徐承渡,那充滿算計和野性的小眼神虎視眈眈地盯了他一下午,原來滿腦子都在轉悠著要怎麼實施這個計劃?

    怎麼說呢……白格無奈地撫著眉心,笑了起來。

    真是……太可愛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徐承渡:媽耶!居然被發現了!死了死了,沒臉見人了!

    第45章 小甜蜜4

    吃了晚飯,借著送白格回家的由頭,徐承渡跟著出了門。

    呼出的氣息飄在冰冷的夜晚空氣里,在路燈下凝結成水霧。白格抱著那隻銀光閃閃的頭盔,看徐承渡艱難地發動著摩托車引擎。

    一到冬天,「小彗星」就時常被凍住,就像早上怎麼也不願意爬出熱乎被窩的徐承渡。

    「去哪裡?」白格把下巴縮在厚實的米白色圍巾里,跺了跺凍僵的腳底板。

    徐承渡抖機靈地眨了眨眼睛,「兜兜風,去一個好地方。」

    「好啊。」白格看上去心情非常愉悅,圍著幾次三番剛發動就熄火的小彗星轉了兩圈,積極提議,「我們直接攔計程車去吧。」

    他話音剛落,小彗星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天大的刺激,卯著勁兒轟隆隆抖動起來,徐承渡得意地拍了拍油箱,抬了抬下巴。

    白格原地蹦躂出一點熱氣,認命地戴上頭盔,跨上了后座。

    刺骨的風吹攪著寒流,徐承渡特意放慢了車速。他注意到自從天氣冷了起來,白格的精氣神就明顯萎靡了許多,儘管每天穿得不比別人少,雙手和臉蛋的溫度卻始終低得嚇人。

    徐承渡取笑他像是個遊蕩了幾千年的凍死鬼。

    白格宛然一笑,是鬼也是個專吸人陽氣的艷鬼。

    感覺到背後時不時的冷戰,徐承渡扭過頭:「冷的話就把手伸進我襖子裡。」

    白格今天尤其聽話,也不強撐說不冷,直接乖乖地環上他的腰,把凍僵的手從衣服下擺伸了進去。

    跟白格截然相反,徐承渡在冬天就像個自體燃燒的小火爐,哪裡都暖洋洋熱烘烘的。指尖甫一伸進去,仿佛凝結了千年的寒霜瞬間就土崩瓦解。滾滾熱氣從毛衣底下源源不斷地傳來,灼得白格方才還在冰天雪地里煎熬的手指一時適應不了,有些發疼。

    不一會兒,痛感發散開,成了暖流,瀰漫向四肢百骸。

    白格愜意地輕哼一聲,整個身子緊貼上去,手也不安分地掀起毛衣,貪心地往更深層次探去,尋求更旺盛的熱源。

    「嘶----」小腹上緊貼著肉傳來冰冷的觸感,徐承渡齜牙咧嘴地弓起腰,騰出一隻手連忙按住,「哇,你這手簡直就跟冰碴子一樣。」

    白格沒說話,惡作劇似得繼續往下探去,摸到一片蜷曲柔軟的毛茸茸,剎那間僵住。

    徐承渡只覺得有個雪球在他身上遊走,所過之處寸糙不生,把他積攢的熱氣吸食得乾乾淨淨,然後那隻雪球游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幹什麼呢?采陰補陽不要逮著一個地方薅啊!」

    白格訕訕得退了出來,來到毛衣外,嘀咕了一聲。

    風太大,徐承渡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說你是屬猴子的吧?體溫高,毛還多。」白格重複。

    「毛?」什麼毛……徐承渡愣了一下,隨即聯想到剛剛白格摸到的位置,被冷風吹得發白的臉上一下子血氣翻湧,「你懂什麼?毛多……毛多說明那什麼功能強大!真男人的標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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