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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42:12 作者: 夏汭生
這就是偶像的力量……徐承渡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默默做起了控場安保。
前後差不多過了一刻鐘,他們點的燒烤終於打包完畢,徐承渡一口拒絕了白格想坐著吃完的建議,艱難地分開人群,拉著人就往外跑。
偶像一跑,粉絲們傾巢出動跟著跑,跑動間,白格的帽子被風吹掉,引得粉絲一陣哄搶,給他們爭取了一點時間。
緊接著,開門,落鎖,系安全帶,踩油門,倒車,動作一派行雲流水,跑車在人群圍攏過來之前率先衝出重圍。
「刺不刺激?」車內,白格摘下口罩,拍了拍自己被無數雙手拉得皺巴巴的西服,長舒一口氣。
徐承渡鐵青著臉,把車停在沿江一條僻靜的小路上。
「以後不要做這種事。萬一那群人里混進了什麼極端anti粉,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其實我們真的可以坐在裡面慢慢吃完的。」白格答非所問,打開跑了一路也沒鬆手的袋子,燒烤的孜然味瞬間瀰漫了整個車廂。
「哇,你有沒有聽我說話?現在的你能跟以前相提並論嗎?以前我們能拎著廉價啤酒在馬路牙子上邊喝酒邊啃串兒,現在的你是公眾人物,不可以這樣。」徐承渡被那香味熏得有點眼熱,聲音都顫抖起來。
「沒什麼不可以。」白格拿出一根沾滿了孜然、油滋滋的羊肉串,遞給他,「現在的我也能陪你喝廉價啤酒,也能跟你蹲在馬路上啃串兒,只是圍觀群眾會有點多,環境會有點吵。如果你能忍受這一點,能不能考慮一下,重新跟我在一起?」
第32章 年少許輕狂1
「誒誒誒?還沒尿完啊,我擦,濺到手上了!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兒……好好好,別動手別動手,我憋著,我憋著還不行嗎?」
徐承渡一邊扶著鳥嘩啦啦放水,一邊聽著背後幾個人連拖帶拽地清空了廁所里的閒雜人等,然後砰的一聲甩上了大門,力道之大,一整面牆的鏡子都隨之抖了三抖。
隨後,廁所里詭異地安靜了下來,挑事的不作聲,徐承渡這個看樣子即將被群毆的也不好意思先聲奪人,只好專心致志地悠閒放水,順便用他目前只活躍了十六年的未成年大腦思考著,為什麼徐少良老爺子非要動用他幾十年的人脈關係,硬把他爛泥一樣的孫子塞進這所據說特別難進的私立高級高中。
事實上,在他眼裡,這所高中里的學生並沒有高級到哪裡去。
至少在打架上,沒什麼戰鬥力不說,連創新能力都缺乏。
「六班的徐承渡是吧?尿完了?」帶頭的一直等到水聲漸小直至不見,才不耐煩地開了口,非常講究先禮後兵的儀式。
徐承渡拉上褲子拉鏈,眼皮不抬地轉身去洗手池洗手,剛剛邁出一步,小腹上就突如其來地挨了一拳。
他嘖了一聲,踉蹌著後退一步,揚起臉,只能看到一個光潔如新沒長毛的下巴和一對黑洞洞的鼻孔。揍他的人比他高出足足兩個頭,直戳戳的像根傻裡傻氣的通天電線桿兒。
「長這麼高,是得了什麼巨人症嗎?」他嘟囔一句,越過高個子直接看向他身後發話的人,詢問對方出師何名:「找我有事嗎?」
那位同學交疊著雙腿拽拽地靠在牆上,這姿勢顯然是精心排練過的,能從視覺上拉長他那雙跟上半身五五開的粗腿。流里流氣的莫西幹頭,兩邊耳朵從上到下各鑲了四枚璀璨奪目的字母耳釘,一邊true,一邊love,造型十分葬愛十分辣眼睛。
再加上頭大額寬和突破正常審美極限的傑出下頜骨,活脫脫一個地包天,讓徐承渡一眼念及隔壁家那隻兇狠的短腿鬥牛犬,它的主人開了一家髮廊,所以那隻狗一身短毛被染得五彩斑斕,也是非常污染眼球。
「也沒什麼大的事兒,就是……聽說你兩天前在球場上揍了我一哥們兒?」『地包天』手裡甩著一根不知道哪裡來的銀鏈子,摳著又尖又長的小指甲,自以為十分社會地冷笑了一聲。
徐承渡早就在心裡把他跟鬥牛犬劃上了等號,所以這一笑看在他眼裡,就像肉嘟嘟的小短腿齜著牙噴了個響鼻。
看上去很有些滑稽,於是他噗嗤一聲笑了,笑完覺得不大好,老爺子經常說不能以貌取人,於是連忙往回找補,「不好意思啊大哥,我真的不是笑你長得像鬥牛犬,這裡不通風,我就是鼻子有點癢。」
這話一出來,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氣氛頓時就凝固了。
『地包天』唇邊的冷笑就這麼僵在了原處,形成一個將展未展的弧度,他的弟兄們原本在四周形成一個半包圍圈,此刻都憋紅了臉,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模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高個子大概是裡面唯一一個沒心眼又耿直的好孩子,他轉過身,善意提醒:「大哥,這小子是在嘲笑你長得像狗。」
「廢話!你當我聾的嗎?」『地包天』惱羞成怒,跳起來一甩那條長鐵鏈,鏈子打在鋥亮的瓷磚地上,發出驚天動地一聲響,「都愣著幹什麼!揍他!把他揍成哈巴狗!媽的,說老子像法斗!嫌自己活的太長了!」
徐承渡舉著雙手還想解釋一下,說自己真的沒有惡意,四五人已經擼起袖子沖了上來,動作快的一把扯住他的褲子就往下拽,他抓緊了腰帶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心想:這些高級高中里的高級學生,打架居然這麼下流,上來就脫褲子。
噼里啪啦一陣亂響,間或夾雜著悶哼聲哀嚎聲求饒聲,地上橫七豎八癱倒一片。
徐承渡收拾完畢,拍拍手,坐在『地包天』的背上舒了一口氣,拿著那根銀光閃閃的鏈子,有一下沒一下抽著那隻渾圓挺翹的屁股,「哪個班的?叫什麼?嗯?」
「高……高二四班,李向傑。」李向傑也不管屁股上怎麼個疼法,只顧著拼命把頭護住,扛過大大小小戰役的他明白,無論如何,保住顏值最重要。
「你說兩天前我動了你兄弟,你兄弟是哪個?」跨坐在他背上的少年又問。
徐承渡抽一下,李向傑就渾身抖一下,心裡叫苦不迭,誰能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高一新生是個這麼能打的硬茬?剛剛他看得分明也聽得仔細,這人明顯是練過的,基本不費什麼力氣就搞骨折了好幾個,喀喀喀那脆響,聽得人毛骨悚然,折人骨頭跟折鉛筆似得。
可笑他之前還以為就是一普通軟腳蝦,跟往常一樣,帶幾個人隨便嚇唬嚇唬就能尿褲襠的那種,不然也不會財迷心竅,答應別人給他來個下馬威。
屁股上火辣辣地疼,他也管不了許多了,一口氣全招,「就是你們班那個邱樂,他說你拽得不行,撞到他也不道歉,就想借我的手挫挫你的威風。」
「邱樂?」徐承渡歪著頭想了想,腦海里好像沒這號人,剛剛開學,軍訓才一個星期,臉都沒認全,別說是臉和名字對號入座了。
「這麼說,你們是拿錢辦事兒?」
李向傑點頭如搗蒜,下巴磕在瓷磚上,發出咚咚咚尊嚴盡失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