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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42:12 作者: 夏汭生
    「按原計劃進行。」

    「可是,內鬼還沒揪出來。這要是出了紕漏……」徐承渡有些猶豫,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建議,「不如再觀望觀望?」

    「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磨嘰了?」中年男人卻是笑了起來,「放心,今晚的事,我們這邊知道的,連你我總共也就三個人,你是不信我,還是不信皮球?」

    皮球是在這個組織混了十幾年的老人,徐承渡立刻神色舒緩了開,「您說笑了,我就是懷疑我自個兒,也不敢懷疑您跟球爺。」

    男人不置可否,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兩聲,揮了揮手。

    那哼笑是什麼意思徐承渡沒琢磨出來,但是這人由於時常這麼笑,說不定也沒什麼其他的深意,他鞠了一躬,轉身出了門。

    剛走出臥室,室內乍起一聲女人的驚呼,緊接著就是幾聲槍響,隨後是重物觸地的碰撞聲。

    徐承渡平靜地瞄了一眼自己新買的運動鞋,鞋面上已經沾上了泥點,應該是剛剛經過糙坪沾上的。

    專業清潔隊效率極快地清理完畢,拎著大大小小的工具包走了,徐承渡遠遠的就看見那一撮沖天呆毛,眸光閃了閃。

    「灰狼怎麼說?」

    普通居民樓里一間出租屋內,男的女的都有,七八個人不計形象地蹲在地上,緊張地盯著中央一個綠色易拉罐兒,屋裡瀰漫著一股泡麵和汗水互相交融的詭異味道。

    「愣著幹什麼,你們倒是拆啊。」年紀最小的蘇崑吾壓了壓腦袋上的毛,有點著急,「罐兒是我拿回來的,不會錯,看見沒?這上面有徐哥劃的三道槓,兩長一短。」

    這次行動的總負責人鄧曼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人,下巴瘦得發尖,原本利落的齊耳短髮此刻亂蓬蓬的,實在不想花時間打理只好拿一頂灰色鴨舌帽蓋上,然而,如此頹靡的外表掩蓋不住她面上那股由內而外的狠勁兒,她一咬牙,「開!」

    這是灰狼同志自我犧牲了一隻右手後,時隔整整一個月再次送出來的情報,上一回的情報讓他們端掉了小頭目Neil,這一回又會是誰呢?大家雖然潦倒得不成人形,但每個人的眼中都she出興奮的光芒,這是潛伏已久的飢餓野獸嗅到獵物氣味時,才會迸發出的綠光。

    特警申南陽接過易拉罐,用鋸刀攔腰把易拉罐割開,把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撥開菸灰和菸頭,找到一團被錫紙包著的紙條,展開,那是隨手撕下的一小塊報紙,空白處是一堆錯綜複雜的密碼符號。

    「小昌,快破解。」密碼破譯專員正靠著窗戶吸溜吸溜吃麵,被緊急按著脖子湊上前,他放下麻辣味的泡麵,抹抹辣得通紅的嘴巴,扶了扶眼鏡。

    「9p.m,西北倉庫,收網。」

    一句話說完,室內嘰嘰喳喳的聲音瞬間消失無蹤,靜得掉針可聞,那位有點迷糊的專員抬起頭,茫然四顧。

    「你確定,說的是收網兩個字?」鄧曼問。

    專員又看了兩遍,仔仔細細比對了一番,撓撓頭,「沒錯啊。」

    「曼姐,秦岩出動了,我們為期兩年的行動是不是要結束了?」蘇崑吾堅持把呆毛擼平的動作暫停,瞪大了眼睛問。

    鄧曼掀開鴨舌帽,眨了眨眼睛,翻來覆去把那張紙條看了幾遍,又仔細跟小昌確認了幾遍,最後掏出手機,指尖有些發抖地按下一串爛熟於心的號碼。

    其餘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頭兒打電話,恨不得把呼吸都屏住。

    「這……這裡是『狼群』駐中俄邊境分部,今晚執行最後收網行動,請求總部緊急支援。」

    鄧曼聲音發緊,一口氣說完,小小的出租屋內突然爆發出排山倒海的喝彩聲。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開張,約嗎?

    ps:SCAR:一款比利時FN公司製造突擊步槍,使用5.56mm、7.62mm口徑北約彈,點she準確度很高。

    徐承渡這章里臉上的刀疤當然是易容啦~

    第2章 久別2

    時間將近下午三點,已經過了傳統意義上的午飯鐘點,大多數蒼蠅小館都呈現出忙碌過後的懶憊疲軟,廚子跟老闆一起,癱在椅子上支著下巴看電視吹風扇,沒有客人的時候他們是不會開空調的,即使已經熱得汗流浹背直喘粗氣,依舊頑強地在高溫蒸爐里一邊擦汗一邊昏昏欲睡。

    那位肉嘟嘟的廚子一臉不滿,一邊跟身邊同事小聲討伐著老闆的吝嗇,一邊拿細小的眼睛直瞟店裡唯一的客人。

    這位客人近半個月,每天都是這個點到店裡吃飯,穿著背心大褲衩,趿拉著人字拖。兩個菜,一葷一素,也不打包,這麼熱的天在角落裡那張桌子上慢慢悠悠地吃完,每回吃完那件薄薄的背心就濕了個全透,站起身來連褲衩背面都是水印,淌了這麼多汗,但是你看他吃飯時不慌不忙、氣定神閒的模樣,真不覺得他有多熱。

    「小伙子,熱不熱?要不到這邊來,這兒離風扇近。」廚子看不下去來了,好好的小年青,熱傻了咋辦?

    徐承渡抬起頭,看了一眼那扇嘎吱嘎吱轉得很慢的吊扇,上面還停了許多蒼蠅在兜風,他微微一笑,「沒事兒,我不怕熱。」

    廚子這麼一看,這青年長得還挺周正,用現在小姑娘的話說,簡直就是顏值逆天,身材也好,一身勁瘦幹練、線條流暢的腱子肉,這個條件找什麼工作找不到?怎麼每天這麼邋裡邋遢像個無業游民似得亂晃?

    再仔細一看,瞬間明白過來了,這人是個殘廢!用左手吃飯的姿勢有些彆扭,右手連倒個水都顫顫巍巍。

    眼看著那晃來晃去的壺口怎麼都對不準紙杯口,廚子看不過眼,想起身幫個忙,肥大的屁股剛剛離了凳子,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火急火燎地閃進了店裡,一手把青年手裡的壺奪了過去,幫他倒上。

    那是個有點禿頂的中年男人,虎背熊腰,肩膀寬得看上去能放兩座山,看年紀像是青年的爸爸。

    廚子於是又把屁股貼回了凳子上,電視上的新聞頻道正在報導一個打擊犯罪的專欄系列節目,好像是一個跨國倒賣軍火的大型犯罪組織被警方搗毀,這種節目對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來說,是半點吸引力也沒有,廚子打了個哈欠,頭一斜,歪著脖子打起了瞌睡。

    徐承渡笑眯眯地看著任原任處長在他對面坐下,不著痕跡地收回右手,藏到桌子下。

    「藏什麼藏,之前有膽子做,現在怎麼就沒膽子讓我看了?」任原坐下,就著徐承渡的紙杯喝了整整一杯水,喝完了放下,濃眉皺到一起,「什麼玩意兒?」

    「好像是什麼……大麥茶。」徐承渡嘿嘿嘿陪著笑臉,「有點苦。」

    「讓你休息一段時間,你就是這麼休息的?」任原寸糙不生的前額上,青筋都暴出來幾根,「睡到下午才起來?」

    「任處,我這不是前段時間太操勞,缺覺嘛。」徐承渡用左手飛快地扒著飯,一改以往優哉游哉的形象,風捲殘雲起來。

    「缺屁,你個二五眼子,天塌下來照樣睡,還能有缺覺的時候?凌晨還給我發遊戲邀請,及時撤銷頂個屁用!我看廢了一隻手對你也沒造成多大影響!」任原說話的空隙,已經啪啪啪敲了徐承渡幾個腦瓜鏰兒,當兵的人力道都一個比一個大,即使年紀大了年輕時候的底子還在,直敲得徐承渡腦仁兒晃蕩,忘記了咀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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