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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39:35 作者: 噸啊噸
    孩子很快就出生了,唐煥草草敷衍了那個怯弱的代孕媽媽,將她送去了美國。

    ☆、番外

    滕慧茹半夜醒來的時候,嬰兒床里的寶寶恰好發出一聲啼哭,那聲音蔫蔫的,就像是沒吃飽一樣。她呆愣了片刻,還是循著窗外的月光,走到了嬰兒床前。

    小寶寶見媽媽來了,不再哭鬧,反而露出了稚嫩的牙床,笑了。

    滕慧茹不理會可愛的寶寶,轉身盯著鏡子裡面的自己發呆。這個女人毫無生氣,孱弱地仿佛下一刻就要癱倒。她不知道小寶寶對著這樣可怖的自己為什麼還能笑出來,轉而想起這孩子的父親,覺得她大概是遺傳了唐煥,和她們這些正常人的腦迴路不太一樣,才會覺得她現在這幅淒涼的樣子好笑。

    滕慧茹就這麼呆呆地凝視著眼前傻笑著的寶寶,越發覺得她和她的父親長得不像。以往,她一直覺得女孩子的長相多是和父親相像的,可是眼前的這個小孩子臉上絲毫捕捉不到唐煥的痕跡,她都要懷疑是唐煥那個情人背著他偷了別的男人的種了。想到這裡,她竟覺得有絲暢快。

    滕慧茹起身的時候,唐煥就醒了。自從滕慧茹精神異常之後,他就經常整夜整夜地失眠,只有滕慧茹睡著的時候,他才能勉強休息片刻。

    唐煥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邊,從背後輕輕地環住了滕慧茹纖細的腰肢:「慧茹,你要抱抱她嗎?」

    安靜夏夜裡的呢喃絮語,本該讓戀人臉紅心跳。滕慧茹卻只覺得他此刻溫柔低沉的聲線虛偽透頂,亦如他侵犯她時那聲「愛她」的謊言。他為了留住她這個傀儡,連這種謊話都可以說得如此繪聲繪色。

    「我不喜歡她,更不想抱她。」就算她不再愛他,不值得為一個小孩子吃醋,也不至於寬宏大量到包容他的私生女。

    她的牴觸,她的顫抖,唐煥都感受得分明,然而他也只能當做不知情。

    「慧茹,別這樣,好不好?你是不是還在怪我。」對生病了的滕慧茹,他總是願意付出最大的耐心,誰讓他欠了她那麼多。

    滕慧茹很想反駁,這又不是她的孩子,她憑什麼要喜歡。可一想起以往那些話說出口後唐煥教她「記得」時的恐怖情景,她還是決定暫時認慫。

    「我剛出院,沒有力氣抱不動。」

    唐煥不想知道滕慧茹的真實想法,只要他們能好好地走下去,他什麼都可以讓步,有些事總要慢慢來的。

    「你沒力氣,我抱你上床。」說著,他都沒有給滕慧茹反應的機會,就攔腰抱起了她。她輕得要命,唐煥有些心疼,想要關心的話還未溢出口,看到滕慧茹隱忍的神情,一顆心驀然就沉到了谷底。

    兩人躺在床上,背靠著背,等待他們的又是一個漫長而無眠的夜晚。

    唐煥因為擔心滕慧茹而失眠,滕慧茹為自己悲苦的遭遇而失眠。

    第二天早早醒來,孩子已經被家裡的下人帶去餵食了,唐煥和傭人竊竊私語時,滕慧茹一直都在裝睡,儘管不排斥那個小豆丁和自己待在一個房間裡,但她決計也是說不出口的,索性當做不知情。她的生活已經被唐煥攪得夠亂的了,她早就沒有心力在和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孩子計較。

    「慧茹,我們起床吃飯了。」

    滕慧茹佯裝著嘟囔了一聲,最後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儘量忽視被男人接觸的不舒適,不發一言地洗漱,裝束,而她做這一切的時候,唐煥都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偶爾上手幫她系個扣子。

    「你就不能出去嗎?」她想疏離他。

    滕慧茹的面色不善,但唐煥就像是沒有察覺到似的。

    「慧茹,我們是夫妻,你不用這樣防著我。」

    滕慧茹特別不喜歡唐煥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就好像她是一個需要手把手教導的小孩子一樣,他有這時間還不如好好教育一下自己的那個小豆丁呢。

    滕慧茹難得還了嘴:「我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唐煥這才反應過來,他們之間好像早就變了,那個喜歡暗暗躲在角落裡,時刻用她的方式表達對自己戀慕心思的那個女孩早就不見了。想到這裡,他的心情不免壓抑:「那你儘快,我在樓下等你。」

    他離去時發出悶悶的響動,一如他此時的心情,唐煥想,他一定要早點讓他的慧茹變回從前的樣子。不僅是救她,也是救自己。

    滕慧茹的任務就是和唐煥安排的各種心理醫生見面,這次約見的對象是在國外定居多年是華裔陳諾德教授,能把他請來,唐煥也是費了很大的周折,家族裡各個成員虎視眈眈,就等著他出事,還有一批多事的元老們甚至開始調查起當初滕氏貪污的案子,想要找唐煥的把柄。

    「教授,我妻子最近情緒不佳,我希望你能想辦法緩解她的精神壓力。」

    原地待命的教授助理一愣,他早就聽說唐氏的當家人在能力上一點不輸人,年紀輕輕就接手了老董事長的位置,原本以為會是一個「兇殘」的掌舵人,沒想到對妻子卻這麼體貼照顧。照顧到不遠萬里,把教授逼回了國……

    陳諾德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他習慣於把所有的好脾氣都留給自己的病人,所以對眼前這個冒失的年輕人很不滿意:「業內大名鼎鼎的唐董事長,卻來誆騙我這麼個老頭子,唐總難道不需要做些解釋嗎?」

    陳諾德年輕時被遣送回國,當時和一個中國女人秘密結婚生下了一個女兒,可後來輾轉流離,剛出生的女孩子卻被人販子拐走,他的妻子剛剛生產完,身子虛弱,又聽聞這個噩耗,不久就生了一場大病,離世了。這麼多年來,他除了忙於研究,還在尋找自己的女兒。而唐煥偏偏就利用了他尋女心切,將他騙回了這個傷心地。

    「孩子是在中國丟的,教授卻一直躲在M國,您有沒有想過,或許您專程來這一趟會有不一樣的發現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陳諾德被唐煥的話弄得雲裡霧裡。

    「教授,我太太還在等著您呢。」

    陳諾德在國外多年,很少見過像唐煥這樣的年輕人,明明滿身的銳氣讓人無所適從,可你偏偏就說不出他具體哪裡失禮。

    唐煥暫時離開了房間,順便貼心地為屋內的兩人關上門。

    滕慧茹已經記不清自己做過多少次這種形式的心理診療了,這次她也沒打算好好配合。

    空蕩的房間,一片寂靜。

    陳諾德按照往例,有禮地脫下了身上的白大褂,露出整潔的黑色西裝:「這位太太,你的丈夫看上去對您過於擔心了。」

    出於職業習慣,陳諾德習慣觀察身邊的小細節,剛剛他和唐煥爭執時,就在意到一旁這個妻子一臉無所謂的態度,對比唐煥對她的緊張態度,這完全不像是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妻會有的狀態。

    滕慧茹仍舊不願意說話,儘管眼前的這個老頭看上去對唐煥很有意見。

    「我女兒大抵和你的年歲相當,我這次是專程來找她的,不知道,你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喜歡些什麼,我可以請教你幫我挑選禮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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