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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葉紫伸手想去夠不遠處的啤酒瓶，被唐念夕攔住了。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你會嚴重到被勸退。」

    兩個人都參與的事，憑什麼受到的處罰有輕有重。

    「到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我都不在乎了。」

    這裡面一定發生了什麼，唐念夕不想戳林葉紫的痛楚，卻不能袖手旁觀。

    「葉子，你看著我，李穆澤不是好人，他不值得你喜歡的。」她差點就想把自己的事說出口。

    林葉紫眼神空洞，仿佛沒有將唐念夕的話聽進去半分。

    「你不能因為他毀了自己的人生啊。」

    唐念夕很少會去主動干涉別人的私事，卻為了林葉紫一次次破戒，不管葉子對待她的真實態度是什麼，她卻是真的把她當朋友的。

    「唐念夕，你不會懂的，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懂這種複雜的感情。沒有人愛你，你也沒愛過任何人吧。連你唯一的朋友也不是真心待你，你所珍視的都是交易得來的，是假的。」

    酒是最好的藉口，可以藉由它揭開所有虛偽的面具，唐念夕頭一回看到林葉紫沖自己發脾氣，為了那個差一點傷害她的人。

    「有些感情一旦付出就無法收回，我做這一切都是個人意願，誰都怨不了。你能理解嗎？」

    就像葉子說的，她心腸冷硬不懂愛恨這種複雜的感情，那她怎麼理解得了她的做法。

    說到底，即使檔案上帶著那個處分，為了那個心思不純的男生，葉子依舊不覺得後悔。

    她自詡堅強，卻不是完全沒有弱點。

    「你自己想開才好，是我打擾你了。」

    那些傷人的話出了口，林葉紫才後悔，她對唐念夕是有愧疚的，和李穆澤分手的那一天，她滿腔的怨恨，打那個電話也是故意為之。如今想來，對自己最好的，除了李淮南那個傻小子，就是唐念夕了。她那樣一個孤僻的人，原本應該像她叔叔一樣對所有人都不屑一顧的，事實上，她卻對自己付出了真誠和耐心。

    「你好好休息吧。」

    她說再多，也改變不了林葉紫的想法。這一趟，也許是白來了。

    ***

    一天下來，唐念夕都悶悶不樂的，回到家看到唐彥翊也沒有打招呼，直接回了房間。

    被冷落的唐彥翊不由想多了，難不成念念還在生自己的氣，可是明明昨天一切都好好的啊，還是說林葉紫和她說了什麼。他心懷愧疚不知道怎麼面對唐念夕，

    第二天唐念夕上學的路上被林葉紫攔住了，唐念夕沒想到她會特意找自己道歉。

    「念念，昨天的事，對不起。」

    唐念夕覺得這兩天，向自己道歉的人出奇的多。

    「我沒往心裡去，只是你以後準備怎麼辦？」唐念夕還是很擔心她的。

    「沒辦法，只能轉學了。我準備換一個地方從頭開始。」她這次來也算是來和唐念夕告別的，臨走前她希望告訴她她的真心話，「也許一開始接近你，只是因為我爸的命令，但我敢發誓，我對你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還有，那天那個電話是我故意打到你家裡的，我是和我爸賭氣，利用了你。對不起，念念，我不該口出惡言，對我來說，你一直是個很好的朋友。你以後也一定會交到很多很好的朋友。」

    唐念夕知道，林葉紫也有她的難處，從林葉紫的語氣里，她能感受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是對父親的埋怨和畏懼。

    「葉子，我沒怪過你。」

    「你放心，我不會再走回頭路的，我才不會為渣男浪費感情。」

    「嗯，加油。」

    兩人相視一笑，即使沒有事事說明，也能默契地感知到對方身上的勇氣和決心。

    自那天起，林葉紫就消失了，沒有人有她的任何消息。

    唐念夕也全身心投入到學習中，暫時將這些雜七雜八的感情拋之腦後。

    ***

    林葉紫消失的第100天，高考已經過去一個月。

    唐念夕最後一次走在校園的操場上，看著熟悉的教學樓里被學弟學妹們駐紮，心裡竟有絲悵然。教室里是熟悉的老師們，他們好像永遠停在那裡，可是座位上的同學們卻一年一年地變化，由稚嫩到成熟。那些屬於他們這一屆的歡笑、衝動、無知和收穫好像未曾留下任何痕跡。

    時間沖淡了那些尖銳的感知，再見到李淮南時，唐念夕已經沒有那麼多怨憤了。

    考慮到以前兩人也算有往來，她沒有故意迴避他。

    唐念夕微微笑著，跟他客套寒暄：「你最近怎麼樣了？」

    「還是沒有打聽到葉子的消息。」李淮南灰心喪氣。他已經很久沒見過林葉紫了，以前他生活的意義就是繞著葉子轉，如今他好像已經習慣了脫軌的狀態。

    唐念夕隱去笑容，原來，在感情這架天平的兩端，多是一廂情願換來冷漠以對。那她和唐彥翊呢，馬上兩個人就沒有任何法律上的關係了，沒有了這個堂而皇之地藉口，她該怎麼留在他身邊，若是他們最後成為陌生人，她又該如何自處。

    「我是說你的志願，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父母幫我填的，我也不清楚。」李淮南顯然對選學校的事興致不高。

    「這畢竟是你的未來，你都不自己做主嗎？」

    「反正我的未來註定了要和集團掛鉤，無所謂了。」

    是啊，像葉子和李淮南他們，出生就帶著強加的使命。唐念夕一瞬間突然明白了林葉紫當初說過的那句話，「不會再走回頭路」，她突然有種恐慌，林葉紫可能永遠都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了。她和李淮南都是按照家族給的模具一步步成長的，他們原本就有婚約，只是林葉紫是個反叛者，她註定要脫離家族給她定下的軌跡，註定不會回來找李淮南。

    「你還要等葉子嗎？」

    「當然。她可是我未婚妻，她會回來的。」他自己也知道這句話有多麼自欺欺人。

    李淮南笑著，可唐念夕卻笑不出來。

    一個人痴痴地望著不會回頭的另一個人，這樣的感情是很痛苦的，她不願意做李淮南，更不願意做林葉紫，她要做那個永遠不會因為感情受傷的唐念夕。

    ……

    ☆、第 20 章

    林葉紫消失以後，李淮南對李穆澤的態度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再像以往那樣多番忍讓。

    當初，他以為只要李穆澤轉移了目標就會放過葉子，他沒想過原來葉子對李穆澤的感情那麼深，即使被甩被欺騙也不願意放手，才會在糾纏的時候被老師發現。

    李穆澤重新申請了留級，這次他看上去像是收了心，但只有李淮南知道，像李穆澤這樣的人，劣根性不是那麼容易拔除的。否則經過林葉紫和唐念夕的事，他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一點反悔的意思都沒有。

    李穆澤說不清楚自己對李淮南的態度，他討厭他，卻也害怕他不理他。

    「我現在算是真的知道你喜歡的是誰了。看來是我早先太蠢了，信了你的邪。不過也不算太晚。」好不容易看到李淮南，李穆澤迎上前挑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