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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太惡劣了，上次把幾個同學堵在角落裡，搶了他的書費，還威脅他。」

    「我好像也看到了……」

    這樣爛俗的校園傳聞有幾分真幾分假，唐念夕並不清楚，但她知道，所有的傳言都不會是空穴來風。李淮南雖然囉嗦了點，麻煩了點，但絕對不像主動幹壞事的人。難不成是失戀大受打擊做傻事……想到他那日離開時落寞的神情，她竟有些擔心。

    ***

    周日下午，消失了許久的李淮南奇蹟般地出現了，他特意來找唐念夕。

    唐念夕就坐在窗口，迅速整理了書包，她有事要問他。

    「唐念夕，今天我們一起回家吧。」

    因為天氣太熱，李淮南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的T恤衫也半干不濕的。

    唐念夕吃不准李淮南現在的心理。

    李淮南身板小，但走在唐念夕旁邊，還是占了很大的地方。回去的時候，偶爾有幾個女同學投來好奇的目光，他都不以為意地一一避過。

    「唐念夕。」李淮南不常說謊，在他看來，說謊是違背良心的事，然而為了林葉紫，他只能這麼做，「唐念夕，我們在一起吧。」只有李穆澤轉移了注意力，葉子才不會繼續被騙。

    匆忙趕路的唐念夕終於停下了腳步。李淮南對林葉紫的感情，她雖了解不多，但也知道一些大概，前段時間，他還為林葉紫愁眉不展，怎麼可能幾天的功夫就變心。

    「你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舉動這麼反常。」

    李淮南的眼神迴避著。

    「能出什麼事。你忘了我家是做什麼的了。」

    確實，以李淮南的身家，有人脅迫他，最多就是請人擺平就好，根本不可能自己委屈了自己。這麼說的話，他就是自願的了？

    「我前幾天看到你欺負同學了。」

    唐念夕撒謊的本事得益於從前和唐煥周旋的時候，那時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便經常找一些藉口躲過他的追問和責打。如今不再需要這種周旋的本領，但技術還在，胡扯的謊話聽上去很是真實。

    李淮南的身子明顯一愣，隨後又很快恢復了正常：「你應該看錯了，我哪有時間幹這些缺德的事？」

    「是嗎？」唐念夕只靜靜地盯著對方的眼眸，想要查探是否有欺騙的痕跡。

    李淮南被盯得有些心虛，這世界上，他最怕的就是葉子，看來，現在又要多個唐念夕了。

    「好了，我承認。」李淮南擒住唐念夕的肩膀，解釋道：「我不是出自本意，是被李穆澤脅迫去的。後來我去跟那些同學道過歉，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去找他們對峙。」李淮南猶豫著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唐念夕。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李穆澤不是好人，這是你跟我說的，那你為什麼要和他混在一起。」

    有些錯誤與其發生了再去彌補，不如乾脆不要讓它有發生的可能，不是所有的傷害都可以輕易彌補的。

    「我家有點複雜。」看得出來唐念夕對自己的關心，李淮南還是決定坦白：「我爸在我媽以前結過婚，他的前妻就是李穆澤的媽媽。」

    唐念夕在一旁靜靜聽著。

    見她沒有不耐煩，李淮南繼續道：「說起來是我爸媽的錯，當初是我媽破壞了她的家庭。後來我爸又把李穆澤帶回了家，他是我哥。我替我媽覺得對不起他。」

    「可錯又不在你。」

    「他不原諒我們，我只能讓著他。」這其中的無奈或許只有李淮南自己能懂，他本來就屬於息事寧人的性格，說難聽了就是慫，如果他不讓，這個家根本不可能一直這麼平靜地維持下去。

    前程往事，她這個旁觀者並沒有立場發言。但唐念夕不希望林葉紫和李穆澤糾纏下去，況且她本身就看李穆澤不順眼，就算她多管閒事好了。

    「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縱容他，更不應該助紂為虐。你要是不能去找老師坦白，我可以去跟他們說，這樣李穆澤就不會逼你幹壞事了。」

    李淮南突然扯住面前女孩的書包帶，嘴角噙著笑意：「唐念夕，我發現你人還挺好的。」

    她也不是因為他才願意幫忙的。

    「所以呢」。

    「所以，你可不可以答應我的告白？」

    唐念夕微微驚訝地抬起頭，皺眉：「李淮南，你是說真的嗎？」

    「真的。」

    他試圖讓她相信，但效果並不怎麼樣。

    唐念夕既沒有臉紅也沒有厭惡的反應，她的語調依舊平穩：「你沒必要這樣做。我沒那麼無私。」

    「我沒有讓你做什麼？」他的話很沒有底氣，說謊對他來說是種煎熬。

    唐念夕早就拆穿了這個單純的男孩：「你連自己都騙不過，還想來騙我嗎。當初我和你說過的，我不會答應的。我有人接，你不必陪我走了。」

    「……」可這是他能想到最簡單的方法。

    李淮南看著唐念夕上車，連留下她再說句話的勇氣都沒有。

    唐念夕有時候同情李淮南，但這不代表她能欣然接受對方的利用，每個人都可以自私，但這種自私不應該越界去侵害別人的利益。

    她並不排斥對這個同樣關心葉子的男生施與幫助。

    ……

    ☆、第 16 章

    李穆澤只是一個有點猖狂的學生，唐念夕並不覺得他有多大的本事能夠一直在校園裡橫行霸道。她一個人沒有能力去阻止，但不代表別人不可以。

    她沒多少閒工夫放在偵查李穆澤身上，於是將這個偉大的任務交給了教導主任。

    「你說的都是真的？他竟然還敢強搶同學的學費。」

    「嗯。」她把故事添油加醋了一點，這樣更能引起老師的注意。

    唐念夕給外人的形象一向都是柔弱乖巧的，難得她出面來告狀，教導主任放在了心上。更重要的是，唐念夕的成績很好，他早就眼熟她了，學校的老師們對前途無量的學生一向是投入極大關注的。

    「你放心，我最近一定好好盯緊他，你也要加油，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學習上，有什麼問題就來辦公室……」教導主任巡視了一番，將視線落在新上任的班主任身上，「有什麼問題就來找你的班主任討論，知道了沒？」

    「知道了。」

    一旁貌似被賦予重任的班主任突然打了個噴嚏。

    ***

    唐念夕沒想到剛出辦公室的門就遇上了冤家。

    「喲呵，這不是好學生唐念夕嗎？」李穆澤還是招牌式的嘲諷，「你怎麼也進辦公室了，不會是挨訓了吧。」

    唐念夕連一個關愛智障的眼神都不屑給他。

    李穆澤顯然不想讓她好過，一把攥住了唐念夕的胳膊，力道還不小。

    「哎，你這是什麼態度？當我不存在啊。」她的胳膊很細，很好拽，一拽就不想松。

    「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