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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23:33 作者: 星河蜉蝣
    在她們貓界,情敵間從不會用這種下流的方式解決問題,大不了打一架,一架不管用,就打兩架。

    她去洗漱台將八寶粥清理掉,又洗了個臉,拿毛巾擦臉的時候,腦子裡忽然想起昨晚明野嚇唬她的話----柳佳佳把姚倩的八寶粥換了,有沒有可能用她的毛巾擦地呢?

    西稚將鼻子湊近去聞有沒有怪異的味道,冷不防被一個東西戳了一下。

    「嘶。」

    她痛得縮回鼻子,瞪大了眼睛,從毛巾里抽出一根細細長長的縫衣針。

    ----

    「你找明野?」杜傑在球場打球,「讓老趙拎辦公室去了,晨訓都敢不來,我說西西,昨晚那麼激烈嗎?害我們老大起不來床。」

    西稚想去趙陽辦公室等明野,被杜傑拉住:「你等等,先把這東西帶回去,我在這裡看半天了。」

    他指著地上放的一摞東西,那是一張乾淨的新床墊、兩條漂亮的床單還有一包周黑鴨。

    「他早上打車去市里買的,讓我給你。」杜傑問,「周黑鴨能給我吃點嗎?大學城沒有賣,饞死我了。」

    明野買了很多,西稚吃不完,大方地分給杜傑一半,杜傑拿人手軟,幫西稚把床墊扛回宿舍。

    西稚看著新買的床墊,心裡憂慮。

    她現在有些害怕回到宿舍,姚倩去找輔導員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光是毛巾里藏針這件事就讓她覺得危機四伏。

    這次是毛巾,下次是枕巾呢?

    柳佳佳垃圾袋裡有一個空針線盒,剩下的針都去了哪裡?西稚不能保證自己每次都能發現藏在暗處的東西。

    西稚想了想,問道:「你知道去外面租房子要辦理什麼手續嗎?」

    杜傑:「你們想出去住和輔導員報備就行,我們不行。」

    西稚想起昨晚明野說下學期可以搬出去住,問道:「你們怎麼了?」

    杜傑:「麻煩,辦手續、蓋章、簽字,跑很多地方找老師,忙了半天不給你批也是有可能的。宿舍多方便,偶爾周末出去住酒店就行了。」

    「明野說不麻煩。」

    杜傑瞄她一眼:「得了吧,老大現在精蟲上腦,別說讓他出去住,讓他上火星都不覺得麻煩。」

    換成以前他這麼說明野,西稚早懟他了,不過她現在心裡的事太多,恍惚一下就過去了。

    宿舍沒人回來,安靜得像是暴風雨前寧靜的前奏。

    西稚放下床墊,跑到趙陽辦公室樓下等明野,辦公室大樓臨著湖,她蹲在湖邊草地上和錦鯉聊天。

    西稚:「我的舍友,不知道你們見過沒,一個很白很瘦很漂亮的女生,但是心腸非常惡毒。」

    她正想將柳佳佳干下的惡行和錦鯉們說一說,錦鯉們忽然排成一排將尾巴朝向她,揮動著拍了她一臉水。

    「那不就是你嗎?」錦鯉嘲諷她一通,飛速遊走。

    「回來!」西稚抹著臉,哭笑不得。

    湖水裡倒映出一個熟悉的身影。

    西稚轉過頭,甜甜地笑:「明明。」

    明野沒有以往被趙陽罰後渾身汗的模樣,西稚上前在他脖子額頭上摸了摸,是乾燥的。

    她問道:「你今早沒去晨訓是為了給我買床單?趙陽罰你什麼了?」

    明野抓住她的手,輕輕挪開:「警告處分。」

    記錄在檔案上的處分比罰做幾個伏地挺身嚴重多了,尤其對他這樣將來要做警察的人,西稚坐不住了,起身要去找趙陽。

    「西稚。」明野輕聲叫住她。

    柳樹枝葉在秋天飄零乾淨,湖邊風景略顯蕭瑟,明野盯著地上枯黃色的草皮,眼裡閃過一抹掙扎的顏色、

    他問道:「你在古鎮問我,如果你和我不一樣,我會不會喜歡你。你哪裡和我不一樣?」

    西稚一愣,隨後侷促地說:「我隨便問的。」

    明野目光灼灼,落在她身上像有溫度一樣,西稚被燙得脖子發熱,只得又說:「我比較傻,怕你嫌棄我,才這麼問。」

    「如果你是魚精,或者是貓精……你為什麼這麼問?」明野看似漫不經心,眉峰卻一直緊鎖。

    西稚支吾,指著水裡:「那天水裡有魚,我看到了,就隨便問問,你不也常說我是小黏貓嗎?」

    她神情緊張:「你問這個幹什麼?」

    明野不說話,西稚更緊張了,試探地叫他:「明明?」

    明野抬起眼睛,和她四目相對:「你緊張什麼?」

    第39章 請貓入瓮

    西稚覺得明野今天有些怪。

    他目光犀利,只盯著她的眼睛, 西稚卻仿佛渾身都置於他目光之下, 所有隱藏的秘密像暴露在正午的大太陽下, 曬去了霉味和朽味, 一絲一縷都被剝開看遍。

    髮膚下貓咪血液悄悄翻湧,貓咪骨骼吱嘎作響。

    西稚一慌亂手就不知道該放哪裡, 她揪著衣邊又捋了頭髮, 生硬地說:「我沒緊張。」

    明野收回目光, 她身上壓力驟然一輕。

    「吃飯去吧。」明野淡淡道,「你做夢說想吃周黑鴨。」

    西稚逃過一劫,接他的話:「昨晚夢到和你一起啃鴨脖。」

    「你真的被警告處分了?」西稚不安, 「下次別翹訓練了,床單這種東西我可以自己去買。」

    明野嗯了一聲,心不在焉。

    西稚看出他心事重重, 想要問問他怎麼了, 但剛才被他目光盯得發憷,又不敢問了。

    連剛才想和明野說毛巾里藏針的事情都說不出口了, 仿佛她多說一句話, 都會在明野面前露出點什麼。

    ----

    杜傑在宿舍啃鴨脖看電影。

    明野進門看他一眼:「跟西稚要的?」

    杜傑撇嘴:「以前去市區都會給我帶一包, 現在光想著西稚了。」

    明野從背包掏出一包周黑鴨扔過去:「以後別和西稚要東西。」

    杜傑滿意了:「西稚都不護食, 你還幫她護啊?」

    「杜傑。」明野走到他身邊。

    杜傑把眼從周黑鴨和電視劇上挪開, 開玩笑道:「靠這麼近幹什麼?我不搞基。」

    明野不和他貧:「我這幾年只和你洗過澡堂。」

    杜傑一聽還是這事,頭都快大了:「又是屁股上那顆痣?不是我說的,我對天發誓, 如果這事我對外說了半個字,就讓我長一屁股痣。」

    明野:「那西稚為什麼知道?」

    杜傑:「誰知道呢,也許她偷看過你上廁所,或者偷看你洗澡換衣服。」

    明野忽然想起經常在他們宿舍晃悠的那隻小白貓,它常常在他洗澡的時候把頭夾在門縫裡偷窺,明野不趕它不出去。

    「你還說過我要嫁給你呢。」

    明野恍惚中想起,在認識西稚第一天,她分明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他當時只以為西稚是個腦子有問題的傻姑娘,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現在仔細想想,他哪裡對一個女孩子說過這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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