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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23:33 作者: 星河蜉蝣
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趴在灌木叢後注視這一切,而後把腦袋埋進草叢,身子一矮,三秒後,一隻肉滾滾的橘貓跳上了巡邏小車的後篷。
西稚從眩暈里慢慢恢復正常,又立即陷入一波更大的眩暈。
明野抱著她,一路從訓練場走到巡邏車上。
他胸膛好溫暖,比看上去更有力量。
明野沒注意到她的反常,只覺得她臉紅得太可怕了。
「頭暈?」
西稚點點頭,幸福得快暈過去了。
「口渴?」
西稚點點頭,口乾舌燥好想親他一下。
「疲乏?」
西稚點點頭,她恨不得現在剁掉自己的爪子,成為一隻不會動的殘疾貓好讓明野一直抱著她。
「臉還這麼紅,應該是中暑沒錯。」明野下了判斷。
他低下頭,看到女孩的頭擱在他胸口,覺得這樣影響不好,於是伸出手指戳著她的腦袋向旁邊推了推。
西稚的頭髮絲很細很滑,明野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隻每天給他送死老鼠的小白貓,它的毛也很軟,摸它的時候,手指像裹在德芙廣告的絲巾里一樣順滑。
西稚被他推向一旁,她眨了眨眼睛,沒等腦子轉過彎,身體先做出反應,頭躲開明野的手指又朝他胸口軟軟地垂下去。
「啊----頭好暈----」
說完她心裡猛地一驚。
這股濃濃的綠茶氣息是怎麼回事?一般這樣都是電視劇里的矯情女配吧?不行,不能這樣,她可是要當女主的貓!
可是身體似乎一點也不聽話,西稚手輕輕撫在額頭,覺得這瞬間,於蒼渺的虛空之中生出一股名為心機的力量在支配她的身體。
她特別矯情女配地又補充了一句:
「好難受,你別推我,再推我就要暈過去了。」
第5章 泯滅貓性
明野不吃她這套,揪著後衣領給她提開,西稚沒長骨頭似的下一秒又軟綿綿倒了回來,十足一個牛皮糖。
「你再靠過來。」明野聲音毫無波瀾,「小心我揍你。」
「揍吧。」西稚用小捲毛去蹭他的手臂,「我喜歡被你揍。」
明野:「……」
他竟然拿這個厚臉皮的傻白甜毫無辦法!
「你最溫柔了。」西稚小聲說道,「你才不會打人呢。」
明野說:「你又知道我不會打人?」
「我就是知道。」西稚說,「去年體育學院的大黑熊偷襲你,你住了三天院,頭上縫了十二針,出來都沒找他算帳。」
明野一怔:「你怎麼知道我縫了十二針?」
西稚說的應該是體育學院扔鉛球那個又黑又壯的男生,他女朋友在微信上加了明野聊騷,明野從始至終一句沒回還順便把她拉黑,可那男的知道以後不知是得了什麼失心瘋,使陰招走夜路尾隨在後面給他開了瓢。
國防生學院一群男孩子知道以後直接去把體育學院訓練館給堵了,女生全部放走,男的留下單挑。
明野當時在醫院縫針,聽到消息後打車回學校攔下了這場聲勢浩大的幹仗,儘管如此,男孩們還是被趙陽罰得不輕。
明野沒去找過那人的麻煩,不是他怕挨罰或不敢惹事,只是他在同伴中威信很高,他如果帶頭挑事,男孩們拼著被罰也得給他找場子。
不過是被狗咬了一口,咬回去不像樣還塞一嘴毛。
聽說那男的後來也沒什麼好下場,走夜路被一隻貓襲擊了,臉上抓了三道血痕,褲襠都被撓破了。
這件事在學校里不是秘密,但具體縫了多少針明野誰也沒告訴,這女孩不僅知道他屁股上有顆痣,連這種事都知道。
明野認真地看著她:「我那天就想問你,你怎麼知道杜傑割痔瘡還有我縫針的事情?」
西稚眨巴眨巴眼睛,又開始賣萌。
這當然是她偷偷跑去醫院聽來的!
杜傑割痔瘡的時候需要陪床,明野常常不在學校,西稚想他了就去醫院瞅瞅。
至於十二針那事,說起來她就生氣,那男的打完人以後怕遭到報復十分警覺不敢走夜路,她不眠不休蹲了一個月才給明野報仇。
「你家人在醫院工作?」明野只能想到這種可能,「你怎麼認識我的?也是在醫院?」
西稚連忙點頭:「是啊,肛腸科呢。」
哦,明野暗想,這就說得通了。
他又問:「痣的事情是誰告訴你的?」
西稚不好說這是她偷看明野洗澡知道的,於是擺出一副很為難的表情,明野見了心下瞭然:「是不是杜傑那大嘴巴說的?」
小貓精愣了愣,很沒節操地點了頭,好在她的貓性沒有完全泯滅,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明野:「你不要怪他,他沒有惡意的。」
☆☆☆
醫生幫西稚做完檢查沒發現問題,只當是輕微中暑,在校醫院分了一個床位讓她休息。
明野出去了,西稚躺在床上滾來滾去喵嗚喵嗚叫個不停。
病房的門被推開,西稚耳朵靈,連忙趴下裝睡。
她感覺來人走到她床頭,輕輕放下一件東西。
西稚鼻子也靈,聞到那是桂花的香味。
明野真溫柔呀,還知道給她送花。
這麼好的男人哪只貓能嫁給他實在是十輩子修來的福氣。
西稚懷著期待和幸福的小心思睜開了眼,面前是書記放大的冷漠娃娃臉。
她轉頭看向病床旁的柜子,那裡放著一束髒兮兮凋零得差不多的桂花枝。
估計是書記工作完撿了剩下的花。
他成精考試分數太低沒讀成大學,組織安排他來H大做了園丁。
「按人類社會的禮儀,探望生病的朋友都應該送花。」書記扶了扶眼鏡,「這個世界的規矩,你還得多學著點呢。」
「你把生活費還給我,我的病就好了。」西稚說。
書記巧妙地換了一個話題:「剛才那個人類是誰?」
西稚心裡一緊,心想竟然被這個陰險的傢伙發現了,他最愛多管閒事以彰顯存在感,雖然公文里沒說不準人貓相戀,但他萬一橫空插一腳,她豈不是要被棒打鴛鴦?
西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以前做貓的時候不用顧慮很多,只要想想今天該去向哪個漂亮姑娘喵喵叫要點貓糧又或是哪個學院的老鼠比較肥美可口,可做人以後才發現,每天要想的事情太多,話也不能隨便亂說。
她正思索著,明野拿了兩瓶小蘇打汽水進來,他把水遞給她:「醫生說喝這個。」
他看著書記,覺得有些眼熟:「你朋友?」
西稚張口就要說:「他是書……」
「我是她叔叔。」書記及時打斷了西稚的話,「遠方表叔。」
明野想起西稚以前絮絮叨叨對他說她遠方表叔被鳥啄禿頭的事情,目光下一秒落到書記頭頂,問道:「你表叔不是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