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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18:06 作者: 群雁追舟
結果小陳只顧著玩遊戲,沒有跟魚頭發展網戀的想法,根本不關心他在遊戲裡有沒有鶯鶯燕燕。魚頭又開始犯賤,你越不在乎我越要讓你在乎,就弄了一個小號裝溫柔嬌俏的女生和小陳爭風吃醋。沒把小陳釣上鉤,卻意外釣到了方祁連這條唯恐天下不亂的大魚。
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其實就是這麼簡單矯情。秦少游覺得魚頭費盡心思,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挺可憐的,但一點都不同情他,還幸災樂禍道:「讓他坑我,活該。」
姚若鄰糯白的牙齒咬著一點點下唇,抬起眼盯著秦少游偷笑,關注點卻不在魚頭這場算計上:「想不到你還挺潔身自好的,單身的時候也不找幾朵解語花聊以慰藉。」
秦少游正直的與他對視一眼,自賣自誇道:「我別的優點沒有,就是專情,一心一意。我爸一朋友是羽毛球教練,看中我心無旁騖,耐心足,能吃苦,小時候差點把我拐去當運動員。」
姚若鄰想起什麼似的,拐彎抹角道:「我媽讀書的時候當過一陣子校羽毛球隊的隊長,可惜受了傷,沒繼續打下去,後來就嫁給了我爸這個同班同學,相夫教子。」
秦少游點點頭沒吭聲。下午姚若鄰自己回公司上班,他厚著臉皮留在姚家,中途陪負責做飯的阿姨去買了一回菜,充分發揮他巧舌如簧的能力,哄得阿姨笑眯眯地透露了很多姚母的口味喜好。
晚上那頓飯,他躲在廚房裡親自下廚煲了小米粥,炒了一道素三鮮,一盤清燉苦瓜,一籠粉蒸素排骨。做完了,看著姚母起了筷子,便穿好外套從後門離開了----很多時候很多做法,是不需要眼巴巴的邀功,舌燦蓮花的解釋。由著當事人從別人口中得知,通過別人的說辭感動了,才能達到真正的事半功倍。
作者有話要說:
秦少游(爆錘了魚頭一頓):讓你代練,不是讓你拿我號裝逼泡妞的,是不是兄弟啊?是兄弟你給我惹這麼大一禍!
魚頭(抱著他大腿求饒):哥,親哥。我哪兒知道他基友這麼八婆啊,都怪那姓方的,是不是暗戀咱嫂子準備隨時替補你啊?咒他腎虧!(頓了頓,又賠笑)而且這不是有驚無險嗎?
秦少游(又忍不住爆錘一通):有驚無險?那是我們兩個情比金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幹的好事?我裝不知道而已。不讓姚若鄰自己去查清楚,我跟他解釋這是兄弟扮人妖,只會越描越黑,此地無銀三百兩。
魚頭:……你屬狐狸的嗎?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除夕夜的前一周,公司里難得又開始忙碌。秦少游提前結束了外面的短期合作,見姚若鄰常常往總部跑,每次開完會回來臉色都不太好,怕他真要龍游淺灘了,和同事深夜加班做新一年的工作計劃時,升起一陣唇亡齒寒之感,只覺得在這崗位上待得頗沒意思,注意力都不怎麼專注。
姚若鄰對自己未來的去留閉口不提,完全不在乎似的,照舊與秦少游一有時間就去看看父母。受了冷落也不氣餒,像是跟父母玩遊戲,撒嬌粘人不管用,就默不吭聲的做小伏低,兩個大男人變著花鬨一個女人,她總會有心軟的一刻。
次數逐漸頻繁,姚母的臉色偶爾也不是那麼難看。在書房中焚香抄寫佛經,秦少游好似一個書童替她磨墨,換筆洗,照看香爐,很識趣的只做事不多話;姚母和姚若鄰真不愧是血脈相連,脾性如出一轍,不太記仇,又最招架不住軟磨硬泡,嘴上不說讓他休息一會兒,抄經的速度卻會故意加快許多,不在案前久留。
還有的時候天色晚了,兼之氣候惡劣,姚父做主讓他們留宿一夜,安安靜靜地吃頓家常飯。姚母幾乎餐餐吃素,對飲食的講究大不如從前上心,但在姚父開了口以後,還是會囑咐阿姨準備點濃油赤醬的菜色,再仔細一瞧,幾乎都是姚若鄰愛吃的。
秦少游不禁心照不宣的偷偷一笑:「我算看出來了,你們家是祖傳的心口不一。咱們媽現在的舉動就跟你向我提那三個要求一樣,心裡明明在意得要命,還擺譜擺得比誰都厲害。」
姚若鄰聽了覺得是有點這種意思,但他不想承認,免得秦少游拿捏住了他的本性,使壞使得更加狡猾奸詐。便在餐桌下踢了他一腳,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再大聲點讓我媽聽見,明天開始就給你演示演示什麼叫心口如一。」
唬得秦少游立即裝啞巴,埋頭吃飯。
留宿的房間還是姚若鄰原來在這個家裡住的主臥。雖然他們兩人的關係早就正大光明的公諸於眾了,姚父仍然做足表面功夫,給秦少游在姚若鄰旁邊安排了一間乾淨客房。秦少游只好趁熄了燈,所有人都睡下了,打著赤腳偷偷潛進隔壁,跟做採花賊似的爬上姚若鄰的床。
那床墊是無彈簧的席夢思,一受力就軟得往裡陷,床頭不知道是不是被姚若鄰拆掉了,緊靠著落地窗毫無阻礙。拉開用於遮光的窗簾,無邊無際的夜幕一仰頭便看得清清楚楚,姚若鄰小時候就很愛在仲夏之夜,數著這滿天星辰入睡。
可冬日晝短夜長,白天又下過一場小雪,放眼望去儘是不純粹的黑,十分敗興。
秦少游從車裡找到他做標記用剩的一點夜光顏料,散亂的點在玻璃上,索性自己動手畫。有些亮,有些暗,勉強能連出幾個星座,迷濛間挺像看到了一片明朗星空。
姚若鄰嗚咽著說:「……你當年……真應該……去讀建築……」
秦少游在那種時候都不太愛笑,宛如一頭野狼,眼裡藏著侵略與占據,聲音也會跟著低下去,既沙啞又異常性感:「喜歡嗎?等搬了新家,我也給你畫。」
姚若鄰含糊地「嗯」了一聲,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猶如困在風浪中的一艘小船,不知道何時就被浪頭打翻了,揉碎了,拆吃入腹。
第二天清早雪子又像鹽粒似的窸窸窣窣敲打著落地窗,顏料經過一夜光芒都黯淡了,糊在窗上宛若一副匠心獨到的沙畫,依然漂亮得很。姚若鄰腰酸背痛地爬起身,眼睛腫得跟兩個桃子似的,喉嚨也嘶啞乾澀,說不出話。
秦少游一臉饜足的在衛生間刷牙,光著膀子只穿了一條純棉的長褲,脊背上一道紅一道青,看得姚若鄰目光無處可放,忍著酸痛抱怨道:「我得養條藏獒在床邊守著,以免遭了賊沒法反抗。」
他說得很輕,比蚊子聲還小,秦少游沒聽清楚,含著滿嘴泡沫「啊」了一下,就挨了姚若鄰一個白眼:「以後不許亂碰我!耽誤我事了都!」說完嗓子又發疼,猛地咳嗽了起來。
秦少游拍拍他的後背,一邊給他順著氣一邊疑惑的問:「快除夕了,公司今天就開始放假,你還有什麼大事耽誤?」
姚若鄰鼻子裡出冷氣,哼道:「我是老闆,能跟你員工一樣無所事事嗎?我們公司放了假,總部還沒呢。」
他近段時間常駐總部,公司里的事管得少,手底下都風傳太子爺資歷攢夠了,準備再次入主東宮,平步青雲。一群人分析得有板有眼,幾乎成了敲釘轉角的事實,既為姚若鄰感到高興,又怕調來一個難伺候的新上司,很有些捨不得他走。鎮日閒得無聊就在辦公室八卦姚氏內部的一點陳年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