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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18:06 作者: 群雁追舟
「截圖是雞婆給我的,她們那一伙人退了狗會長的寮,但沒全部退掉微信群。你這幾天不上線,她就存著沒告訴我們。」方祁連還同他說,那天散了場,狗會長就把櫻吹雪是個長了女人腮的男人當做天大的笑料在微信群里傳。雖然不是狗會長親口講的,但的的確確是從他好兄弟魚頭嘴裡吐露出來的。
說著又翻出了魚頭和其他人描述姚若鄰長相的截圖。蘇千蕁的狐狸尾巴還沒被抓到的時候,秦少游寮里的男性玩家幾乎都跟她有過來往,見了她很多精心打扮的照片,便把蘇千蕁這類濃艷長相當成遊戲中漂亮女玩家的標杆,一個勁拿姚若鄰的女人腮和她比,像菜市場裡挑大白菜似的評頭論足。
姚若鄰看到魚頭模仿秦少游誇讚他「螢蟲之光,豈敢與皓月爭輝!」那句時,氣極反笑,自嘲道:「秦少游對我樣貌的評價居然這麼高,換句話講,他很喜歡我這樣的女人腮咯?」
方祁連不敢接茬,只能煽風點火道:「我又不是狗會長那個賤。人,我怎麼知道?你和他見面,偷拍過他是什麼樣子嗎?我找個同性戀約。炮軟體發上去徵友,給你報仇。」
「就你聰明,你會發他不會發?夜深了,我要睡了。你讓寮里的人別再討論這件事,擱置不管,免得他們那頭像油鍋里的蚱蜢一樣,越給他們添火就跳得越高。」
姚若鄰再三叮囑方祁連善後,等他連夜修改了寮公告,才安心睡下。睡夢裡不知怎麼竟浮現了秦少游脫掉外套,動作利落地捲起長袖袖口,在薄薄的白紙上翻烤食物,調好味後全部夾到他碗裡的場景。臨近日出時分,這場景又換做了小飯館裡,秦少游推著親手扎的甜點紙盒和一大束滿天星到他眼前,漲紅了臉,小心翼翼地請求他收下。
鬧鐘響起的時候,姚若鄰猛地從夢中驚醒,晚秋的清晨居然睡出了一身熱汗。丹尼爾假期結束預備回美國,昨天難得沒和方祁連出去鬼混,他下樓看到丹尼爾正在做最後的早餐,還是培根、煎蛋、黑咖啡那老三樣,佯裝不經意地問:「我前兩天帶回來的一盒馬卡龍和一束花放哪兒了?」
馬卡龍早就進了丹尼爾的肚子,花也早就和第二天的生活垃圾一起掃了出去,丹尼爾對他抱怨道:「姚,你帶回來的馬卡龍可真難吃,比我在美國吃過的翻糖蛋糕還恐怖。這是誰送給你的?不會是故意加了變質糖粉吧?」
姚若鄰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滲人,心說果然對上了聊天記錄里那群人教秦少游的把戲。他又問丹尼爾仔細看了牌子嗎?丹尼爾念了一個拗口的法文單詞給他聽。他開車去上班,就順便用導航搜了一下那家甜品店的地址,發現離他即將接管的新公司很近,不禁暗喜,連老天爺都幫我。
空閒時間又在網上團購了大量代金券,打算搬去城北的高新區以後,每個周末約秦少游見一次面,帶一盒馬卡龍送給他吃。
作者有話要說:
秦少游:還有每周一束求愛的滿天星
姚若鄰:滾!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過了月底姚若鄰堂姐的實習期便要結束了,他開始忙著交接工作,新公司那邊也趁著淡季略作翻修,以實際行動歡迎他這位新老闆蒞臨。南方逐漸進入一場秋雨一場寒的日子,綿綿不斷的雨天令這座城市充滿潮濕與寒涼,方祁連往年都在三亞或者昆明過秋冬,習慣了海風習習,四季如春,直叫喚道挨不住,帶女朋友跑去了南半球度假。徒留姚若鄰一人打著噴嚏連軸加班。
遊戲裡的事他也很久沒管了,一來實在忙,二來想避避風頭。狗會長最近幾天找過他一回,姚若鄰因為在開會沒有搭理,事後亦用了抽不出空敷衍過去。他還在□□會長演戲騙人,就像當初狗會長氣他玩無間道一樣,只是鬧鬧小性子,等著對方來道歉,給個台階借坡下驢。可狗會長這麼長時間,除了私下一句「明天有空嗎?」就再沒說別的話了,半點道歉的苗頭都不見。天天點讚評論朋友圈,嘮叨一些雞毛蒜皮的生活瑣事倒十分勤快,如何教他不生氣?
自然而然的,姚若鄰預備每個周末約秦少游出來,逼他吃那家仿佛糖粉變質的馬卡龍的設想也暫時不了了之。
立冬的那一天,姚若鄰正式卸任,以多年朋友的身份請部門下屬一起吃頓便飯。他為人隨和,長得又好看,並且是一個有話直說,不會背地裡給下面人穿小鞋使絆子的領導,公司里跟長年他接觸過的員工都捨不得他走,一時間人來得特別齊全,不免就出現了眾口難調的問題。
姚若鄰無所謂吃什麼,他酸甜苦辣不忌,中西日泰不挑,唯獨不愛吃豬肝和胡蘿蔔這兩樣東西,所以維生素A一缺乏就容易犯夜盲。午休時他們跟敲定新方案似的開了一個小會議,寫了許多選項對比,最後投票決定大家去吃自助。姚若鄰在經常去的酒店訂了一個廳,還捎帶上了自己那堂姐,一下班就有說有笑過去,歡快得像慶祝節日一般。
同一時間,被速溶咖啡熏得想吐的秦少游則悽慘得不行。負責的項目進入尾聲,挖他的獵頭便開始不停地催,生怕他猶豫不決找他說了幾次可以漲待遇,提成能再高一點。秦少游一邊跟新公司周旋,一邊站好老單位的最後一班崗。這一段時間幾乎住在辦公室里,把各種提神醒腦的東西當飯吃。魚頭躺病床上里跟他視頻時,查房的護士瞥了一眼,都忍不住說他比魚頭還像個要住院的人。
秦少游把寮交給了魚頭和雲雀打理,自己的帳號也由雲雀幫著代做日常。對於他寮里的成員和櫻吹雪等人大吵一架,當眾給姚若鄰難堪的事是一概不知。魚頭起初只覺得秦少游又倒霉又好笑,好容易遇見一朵生得極漂亮的桃花,誰知是雄蕊。才把這事對外人津津樂道。怎麼會想到寮里那群兔崽子記仇,拿櫻吹雪和狗會長的關係大做文章,多番警告都控制不住,嚇得他不敢對秦少游提一個字。
雲雀那人也不是長舌婦的性格,更不會特意找秦少遊說。
是以秦少游還傻乎乎的惦記著要幫姚若鄰打聽鐘點工,同事那邊一有相熟的阿姨介紹,他就找了姚若鄰。見姚若鄰遲遲不回復,朋友圈裡每天照常吃外賣,只好又點讚又評論,拐著彎子提醒他,再忙也好歹抽個空把生活起居安排妥當,卻還是備受冷落。
時間一長,秦少游覺得自己像舊社會的老媽子似的,拿熱臉貼東家小少爺的冷屁股,還自鳴得意的當成一番榮譽事業,幹得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心裡不禁開始窩火,這姚若鄰不是我老婆,也不是我兒子,我何必操心他這麼個上等階層的人活得辛不辛苦?
凌晨兩三點同事去24小時便利店買泡麵,他在茶水間燒開水,飢腸轆轆的刷到朋友圈裡姚若鄰發布了幾十張有葷有素,紅綠白黃的美食照片,仿佛在吃滿漢全席,一股蕭條黯淡之感剎那間直撲心頭。秦少游氣呼呼地把姚若鄰拉黑,決定從這一刻開始仇富。
他們兩個就這樣雲裡霧裡的發動了冷戰,和以往氣急了就開口罵,你孤兒沒娘我斷子絕孫的波濤洶湧不同,是極地冰層下的暗流,表面上風平浪靜,卻處處兇險。就等著看誰先踩碎冰層,讓對方的滔天洪水有機會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