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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18:06 作者: 群雁追舟
    姚若鄰扶著酒瓶口防止他倒多了,眼神往他臉上一掠,說:「你結婚那天我肯定就有對象讓你們見見了。」

    「那你得孤獨終老咯。」不知誰來這麼一句,酒桌上又起了一片歡快的笑聲。

    方祁連被他當眾揶揄了一回,倒也不覺得落了面子,耍流氓似的噴了姚若鄰一臉煙,笑得不懷好意:「哦,要我結婚你才有對象,那豈不是跟我結婚啊?」

    姚若鄰呸道:「做夢,我國法律目前為止不承認同性婚姻。」

    方祁連遺憾的說真可惜,你要是女的,我打算結婚了一定娶你。歸亞南「嘁」了一下,白眼都懶得翻一翻:「他要是女的,也輪不到你頭上啊。」

    「放屁,近水樓台先得月,輪不到我頭上,那輪得到誰頭上?」

    「當然是那馬戲團團長呀!」

    兩個人一唱一和講雙簧似的。有部分一起打遊戲,知道馬戲團團長指代的是秦少游的人也嘻嘻哈哈的鬧起來。鬧得姚若鄰只能悶頭喝酒,臉上一抹酡紅,不知是喝得太醉了還是臉皮太薄了。

    第5章 第五章

    氣氛熱鬧的一頓飯吃完,所有人都看著做東的歸亞南,酒足飯飽之後是怎麼個意思?歸亞南擼起袖子看手錶,他是有家有室的人除了出差儘量不在外面過夜,喊服務員來結了帳,賠笑著說:「夜生活怎麼玩你們自己商量,我得趕高鐵回去了,要不然回去晚了,我女兒見不到我就不肯睡覺。」

    方祁連笑罵了一句「孩子奴,你就這點出息了」,扭頭問姚若鄰。姚若鄰喝得滿頭大汗,脫了西裝外套,領口還解了兩粒扣子散熱,低著頭靠美國回來的那哥們肩膀上專心戳手機,被他一問,迷迷糊糊地打了個酒嗝說:「一身的酒氣,我要回去洗澡。丹尼爾送我,順便住我那兒。」

    「你不早換了新房子嗎?丹尼爾認識路?」方祁連和剩下的狐朋狗友們商議好去酒吧街續攤,剛好和姚若鄰家一個方向,從他口袋裡摸了車鑰匙,說,「車借我用回,我順路送你們。」

    都是從外地趕過來,沒幾個自己開了車的。方祁連等其他人先上了出租,才和丹尼爾一人一邊抄著姚若鄰往車后座塞。

    在空調里只覺得熱,出來了被風一吹,姚若鄰又覺得涼颼颼的,酒的後勁隨風一併衝上來,害他頭疼得緊。他沒骨頭似的半躺著閉目養神,手機上還掛著遊戲,方祁連等紅燈的時候從後視鏡看他,屏幕上似乎是在跟寮里的人一起打麒麟,又見他犯瞌睡,怕他著涼,沒話找話道:「你和那狗會長到底什麼情況?你給他的寮做貢獻做得挺勤快啊,比在我們寮里上線的時間長多了。」

    喝醉的人反應要遲鈍一些,姚若鄰低低地「嗯」了一聲,停頓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說:「……他這人天生欠罵,心眼其實不壞,有時候還挺風趣幽默……我不跟他計較……一般見識……」

    「就是說你們握手言和,化敵為友了?」方祁連挺會抓重點,「扮人妖的事你跟他坦白了嗎?」

    姚若鄰這段時間在狗會長的寮里待得挺開心的,人夠多,好玩的人也夠多,尤其是那些名稱裡帶動物的玩家,除了打遊戲還時不時在微信群里搞聯誼,三三兩兩約出來玩,不愛出來玩的就發語音接龍唱歌。秦少游是他們微信群的歌壇台柱子,經常被鬧著來一首,音色好聽,哼出來的調子也標準得十分好聽,不必露臉都能迷死人。

    提到當初那步昏招,他也煩,心裡頭想我明天就跟他坦白,一開口充斥著酒精味的嘴裡卻說:「我同他說過我不是女孩子,也沒親口承認過是女的,不算扮人妖吧?」

    方祁連人精似的,一聽他狡辯就明白他這是習慣使然,把狗會長當成了商場上交鋒的對手,模稜兩可的詐對方,獲取了利益再死不承認,反過來怪罪對方不夠聰明細緻,誤解了他的意思。

    「你心裡有數就行,別把一個休閒放鬆的遊戲真玩成了無間道,給自己添堵。」方祁連說著,把車停在他家車庫門口沒進去,姚若鄰被丹尼爾攙著下來,關上后座車門的時候問了一句,你要在這兒留幾天?方祁連估摸著可以玩十天半個月再回去,姚若鄰便大方地一揮手,說:「成,這車借你半個月……丹尼爾,嗝,我們從車庫坐電梯進去。」

    丹尼爾被他拉著,往房子前的噴泉裡帶,看他腳下踩著雲一樣飄飄然,差點一頭栽進水池裡,哭笑不得。

    翌日早上姚若鄰被一陣咖啡機磨豆子的聲音吵醒,丹尼爾在廚房裡滋滋煎著培根,空氣里瀰漫著煎炸食物的焦香。

    他昨天折騰許久才打開車庫的門,回了家再也支撐不住,倒頭就睡,身上的衣服還沒換,澡也沒洗。他撓了撓亂糟糟的短髮,掙扎著爬起來洗澡,脫衣服的時候一摸褲兜,車鑰匙沒了。

    姚若鄰完全不記得自己怎麼帶丹尼爾回來的,越想越頭疼,匆匆套上睡衣,趿拉著拖鞋去廚房找丹尼爾:「我們昨天是開了車回來的嗎?誰開的?」

    丹尼爾一邊翻鍋鏟一邊說:「是啊,方祁連開的車。」

    那就是他開走尋歡作樂去了,姚若鄰點點頭,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自己喝得不省人事被誰占了便宜----摸走了值錢的東西不打緊,趁機摸了他就不好了。

    他看一眼丹尼爾做的早餐,色香味俱全,肚子終於感覺到餓了:「培根煎老點,蛋也煎熟點,我不吃流黃蛋。」一面說一面趕緊上樓放水洗澡。

    姚若鄰是有些輕微潔癖的,帶著酒氣的衣服穿在身上捂了一夜,他總覺得渾身癢得不行,仿佛捂出了一股特別熏人的味兒,得把自己從頭到腳搓洗三四遍止癢祛味。

    所以方祁連第一個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他還在浴室里仔仔細細地洗他那層皮,手機被壓在枕頭底下,嗡嗡振個不停。姚若鄰洗完澡,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沐浴露的香氣像醃肉一樣醃進他皮膚里,很是入了味,他便覺得頭髮沒洗乾淨,折回去重新洗了一道頭。

    丹尼爾在樓下等著他一起吃早餐,半個小時後,他終於穿著浴袍,擦著濕漉漉軟塌塌的頭髮出現。剛坐下瞥了一眼顏色暖熱的培根,金黃酥脆的煎蛋,濃郁醇厚的黑咖啡,丹尼爾就指著他的手機說:「方祁連剛才來了電話,找你的。」

    方祁連三十幾通電話找他不到,立馬撥了丹尼爾的手機。姚若鄰挺詫異的,這方祁連耐心最差了,突然轉了性,鍥而不捨的,不會是出了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吧?

    他接過手機,還沒在耳邊貼緊,便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爭吵,爭吵中又夾雜著汽車鳴笛,方祁連氣得直發抖的聲音像炸雷一樣轟然炸開:「你他。媽。的,傻。逼玩意兒……」

    姚若鄰嚇了一跳:「大清早的罵什么娘!」

    「老子在大馬路上被車撞了!」方祁連慍怒道,「你趕緊來平安大道一趟,那肇事司機撞壞了我這兒半邊車身,居然還揪著我賠他的車頭!臭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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