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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程曉北又怎麼忍心質問江南讓他難堪呢？那些想要問他的話說出口就是無情，並且幾乎沒任何尊嚴可言。程曉北實在說不出口，只好茫然地頭也沒回地問江南：「你這是幹嘛？想把我金屋藏嬌嗎？」

    程曉北這種平淡的語氣和反應讓江南心中很難過----這麼久的努力付出，物質上的就不必提了，暗自揣摩著心上人的喜好，事必躬親的一點一滴讓夢想成為現實，如今卻換不來那期待中的甜蜜一笑，沉默了片刻江南才一邊輕輕咬噬著程曉北的耳朵，一邊無可奈何輕聲地答道：「就算是吧……北北，你願意讓我藏嗎？」

    這個角度，這個距離，江南的這個無心的習慣動作讓程曉北只有深呼吸。和以往一樣，每一次江南這樣做都會讓程曉北因為忍不住這樣明顯的暗示和挑逗而低低地呻吟出聲，同時這呻吟又讓江南更加興奮。

    現在到底是忍不回委屈的淚水，程曉北只能努力壓抑著已經很蓬勃的本能的期待說得出一句：「其實你真不用這樣，只要你還想要我……」程曉北本來想很誠懇地說實話告訴江南自己也捨不得他，甚至向他保證我願意跟你繼續這樣下去就算是婚姻之外的第三者，就算是婚外情地下情！可是下面的話被江南打斷了。

    江南的心裡也難過極了，他不想讓程曉北為難難過，他不想聽懺悔，也不想知道令他深深恐懼的真相，他一心只想把這一頁立即翻過去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我怎麼會不要你？我怎麼捨得不要你！我就想每時每刻都守著你一分一秒都不分離……北北，你別離開我行嗎？！」

    這懇求一般的原諒，在程曉北聽來卻是江南最無奈的挽留。

    管不了那麼多了，此刻那哀求既讓人心醉又讓人心碎。

    程曉北轉過來努力迎上江南的親吻，昏天黑地般的沉迷癲狂，強烈的眩暈感覺如同一場不斷在旋轉失重之中下墜的夢，混亂，模糊，不顧一切……而此時此刻迷失在夢中的人卻寧願就沉醉在這令人淚流滿面的夢境裡不願醒。

    怎麼會走到這一天？

    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怎麼會明明真心相愛著緊緊手牽著手，卻還是在不知不覺之中從陽光明媚走到窮途末路？

    而且，依然執迷不悟。

    作者有話要說：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兩個人悶在心裡誰也不敢問，就在那裡猜，結果是滿擰了，傻孩子們……

    可是說到底還是要怪江南，要不是他瞞了小北去和初戀說再見，還疑心小北和誰余情未了，也就生不出這麼多事情來了！

    所以活該他多受點兒制，同時這樣的安排也是為了圓「謙謙」一直以來的夢想：）儘管已經好久不見……

    第五十八章

    作者有話要說：暫時的，一切波折都是暫時的，完全就是讓江南記住這教訓。

    程曉北終於還是離開了，倒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分手。按照他與江南的所謂約定，只是想給雙方足夠的時間空間想清楚。

    氣歸氣，發脾氣歸發脾氣，真的要決定狠下心來放手，程曉北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江南都還真的狠不下這個心。

    要怪還是只能怪江南----雖然說不敢問不想聽也不願知道真正讓程曉北夜不歸宿的原因和對象。可是人的好奇心本來就是種天性，更何況在程曉北被自己折騰得過了極限，沒費什麼力氣就哄得他昏然入睡之後，江南卻還了無睡意。

    也不是不累，而是累得過了梭反而沒了安睡的能力。只是總是事與願違，越是著急就越睡不著。

    江南加了十分的小心才從程曉北的脖子下慢慢抽回已經有些發麻的胳膊，儘量無聲無息地起床，打算再到客廳里抽會兒煙想會兒心事。

    現在已經過了午夜，新居里的擺設用品基本上準備得差不多了，但是那最後訂作的窗簾還沒送來安上。所幸這個小區只是江南買到的一期這三棟交了房有人住進來，他們的臥室和客廳，又都正對著外面的小湖，所以幹什麼也不怕會有人看見。

    外面月色很好很動人，江南其實捨不得離開程曉北哪怕一小會兒。可是程曉北睡著的樣子更可愛，看得久了江南又會怕自己忍不住。

    這是絕對不行的，剛剛已經……不能太貪心太過份。

    直到現在，江南才開始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而且似乎那模糊的意念應該是個很重要的線索，甚至應該說是個關鍵，只有這個關鍵才能讓那個讓江南打算只當個無解之謎的夜晚水落石出。

    其實江南在這之前一天兩夜的痛苦思索中也曾經想到過，程曉北對自己一直是一往情深無比依戀，那是絕對裝不出來的態度，是自然的真情流露。那麼他怎麼可能在忽然之間背著自己去愛別人！

    所以那些可怕的推論想像和猜疑都是不成立的嗎？！這個結論讓江南興奮振作，可是下一刻江南又想起平常有時也會見到程曉北有些憂鬱的發呆，江南問過他在想什麼，程曉北總會淡淡的笑笑說是因為想家了。

    江南知道程曉北沒有說謊，大老遠的離開父母完全就是為了和自己廝守，這讓他又是內疚又是感激。只是他不知道程曉北雖然沒有說謊，卻隱瞞了另外一個讓他憂鬱的重要原因。

    程曉北怎麼能開口問江南：如果有一天你也想當爸爸了，我們兩個究竟會怎麼樣？

    眼看著周圍的朋友一個個結婚成了家，還有的已經當上爸爸或者准爸爸，程曉北不知道江南心裡是什麼滋味。反正自己心裡是越來越沒底，越來越慌張。

    回想起來看過的那些小說，程曉北開始害怕了。程曉北怕有一天江南會後悔，他知道江南和自己不一樣，他在遇到自己以前本來不是這樣的，所以不能排除那些最可怕的可能。

    可是這恐懼程曉北卻並沒法親自向江南說出口，太難了，既然捨不得為難他，那就只好為難自己了。程曉北卻不知道江南雖然喜歡小孩，可是如果與對程曉北比起來，這世界上可還沒什麼能比得過他真心愛慕程曉北想和他相守到地久天長的願望。

    江南忽然又想到有時程曉北會在網上與別人開心聊天，江南那時也曾吃醋好奇對方是誰，生怕哪一天程曉北也被別人搶了去。

    那會兒程曉北對江南的醋意又是可氣又是可樂，偏偏又覺得他那防備的嚴肅樣子說不出的可愛。有時候程曉北會故意說幾句逗江南的話，等到看他真的起急了，程曉北會立刻主動哄江南。

    後來江南也慢慢習慣了這樣的遊戲和玩笑，反正最後贏的總是自己。況且，江南明白，正在與自己纏綿熱吻的程曉北只能屬於自己一個人。也不是每一次都吻到快要窒息才會作罷，可是江南一直相信，最簡單的接吻或許比其他部位的反應還能證明愛人的心，所以他們之間的每一個吻都無比投入無比真心。

    而現在，身體的極度疲憊麻木與頭腦的極度清醒亢奮，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讓江南本來就總是慢半拍的覺悟變得更加遲鈍，究竟是哪兒不對勁他一時半會兒還真弄不清。

    正當江南自己跟自己較勁的時候，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清脆的再熟悉不過的＂嘀＂的一聲，那是手機缺電的提示音。

    不是江南的，剛才為了看時間江南的手機已經被他隨手放在茶几上。那麼這是程曉北的，帶他來時疏忽了，這是他們倆第一次在這兒住，來的倉促，根本沒想到要帶來什麼充電器。

    唉，那個時候，哪還顧得上這麼多呀！

    一想到手機，江南心中忽然一動。不，不，這不道德，也違反了最基本也最重要的信任。可是江南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拗過那混合了極其嫉妒與不安的好奇心。

    江南躡手躡腳地去臥室看到程曉北依然在沉睡，江南偷偷回來，心虛的從程曉北外套的兜里摸出了他的手機。

    他們兩個人用的都是N97Mini,是這款手機剛上市的時候瞧著好玩程曉北掏錢一起買的。只是顏色不同：程曉北的是白色的，江南的是黑色的。

    兩部手機的菜單上設置的快捷鍵完全相同，那是在江南皺了眉頭仔細研究說明書的時候，程曉北幾乎沒費什麼功夫，三下兩下就給鼓弄好了。那會兒江南還沒看到什麼具體的實質內容，程曉北已經開始一邊嘲笑江南笨一邊開始玩了。

    現在，江南輕車熟路的點開了通話記錄，這兩天的，再往前，似乎看不出有什麼頻繁通話的可

    疑號碼。等再翻到簡訊記錄，江南卻幾乎是一下子就炸了。

    看完最後一封無標題的彩信，江南的手有點兒抖，他發了會兒呆，然後幾乎是哆里哆嗦的把程曉北的手機放回了原處。

    理智告訴江南要冷靜，可是那八十七封來自同一個號碼的風景卻還在眼前。沒有標題，沒有署名，江南悲哀地想這隱形的情敵可真有才，用手機也能把照片拍得這樣美，他也真有心，看起來程曉北始終沒回過信息，那麼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又贏走了程曉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