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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14:59 作者: 言外之音
而現在呢,那個自己喜歡到了天天為他在做著白日夢的人,幾分鐘之後就要按響自己家的門鈴。曾子軒想不激動都不行。
就在不久前,曾子軒一遍遍看著牆上的表,他在疑惑著江南怎麼還沒到,照理說從江南家到自己家的路程開車有半個小時就足夠富裕了,可是現在就快一個小時了,他怎麼還沒影兒呢?
曾子軒甚至開始懷疑江南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或者還是改了主意。他猶豫著是不是應該給江南打電話問問他到哪裡了,可又怕自己的詞不達意泄露出自己的緊張和期待。曾子軒如今對自己的信心已經全無,他覺得自己沒有提任何要求的權力。
所以在這最後的二十分鐘裡,曾子軒居然一直在陽台上寂寞的等待中受煎熬,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子實在很愚蠢。可惜沒辦法,他真的沒辦法裝得跟個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
曾子軒已經點了三根煙,其實總共也並沒有吸幾口,他就是無聊得不想閒著總要找點兒事來做。看著菸灰在菸灰缸里越積越厚,也權當是排遣一下那種忐忑不安的情緒。
當他受傷腫得很厲害的左腳終於忍受不了長時間的站立,讓他覺得酸痛難耐而且幾乎絕望的時候,曾子軒終於看到了那輛漂亮的陸虎進入了自己的視線。
這陡然而來的驚喜讓曾子軒一時忘了自己的痛苦,他把窗子打開,好讓剛才吸菸的煙味儘快全散盡,然後一瘸一拐的回到房間裡,匆匆吃了兩粒薄荷糖。因為曾子軒記得很清楚,江南不喜歡吸菸,也不喜歡煙味。
門鈴響起來的時候,曾子軒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壓制住自己心中的緊張,打開房門,迎進了那個日思夜想的人。
江南倒是不見外,在玄關里換上曾子軒早就準備好的新拖鞋,順手把剛才買的那兩袋子食品遞給曾子軒,環顧了一下四周,笑著讚嘆道:「你的小窩很舒服呀,怎麼從來沒請我來玩過?」
曾子軒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是說「我哪有這個命呀?我巴不得你天天都來,要是能不走才好呢。」,還是說「你要是真喜歡來我求之不得,隨時都熱烈歡迎。」
可是掂量來掂量去到頭來他哪句話也沒敢說出口,只好裝做沒聽見拎起那兩袋沉甸甸的食物帶著江南往裡走。
這時江南才注意到曾子軒的左腳腳踝腫得很厲害,他趕上前一步從曾子軒手裡拿回塑膠袋,嘴裡埋怨著:「你這到底怎麼傷的呀?我還以為你逗我玩兒呢?你都多大了怎麼這麼這麼不小心。」他一點兒也沒意識到這最後的一句,卻是平時哥哥和程曉北經常半嗔半怒數落自己時經常說的話。
曾子軒靠在廚房的門口看著江南把那些食物一樣一樣放進冰箱裡,他覺得自己今天有些遲鈍得不對勁兒,只顧傻傻地笑著看著皺了眉頭數落自己的江南,就好象這平凡的一瞬間對他來說就是最最幸福的時刻。
江南卻不這麼想,他拿起那袋剛才特意買的醬豬蹄舉到曾子軒面前:「特意給你買的,你現在應該多吃這個。」
曾子軒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麼?」
「嘿嘿,你沒聽說過嗎----吃什麼補什麼----我特意讓售貨員給挑的全是後蹄。」江南壞笑得很是得意。
曾子軒剛才的浪漫心情此時全無,他也皺了眉,笑著想我該是在他胸口打上一拳還是乾脆把他摟過來好好親吻?
作者有話要說:怎麼辦啊,可憐的小曾啊~~~
第五十二章
作者有話要說:慢半拍的江南終於清醒了。
曾子軒始終沒從正面回答江南的問題,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是不小心扭傷了腳踝,
卻沒有詳細說具體的經過。
其實還要從幾天之前在游泳館裡的那場意料之外的邂逅講起。
曾子軒也不明白那一天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只知道那個孤獨的陌生男人一直在安靜地注視著自己。
起初他並沒在意,因為他知道自己游泳的樣子很瀟灑,早就有無數人出於各種各樣的目的這樣誇獎過自己。
可是現在盯著自己的這個人與其他人都不一樣。他的年紀看起來似乎與自己差不多,很沉默很英俊,他來的比自己早,在曾子軒的印象里以前從來沒有在游泳館裡見過這個人,否則他一定會多少有一點兒印象。而且他在自己來之後始終沒有下水,只是靠坐在白色躺椅上發著呆在想什麼心事。
直到曾子軒游完那一天的連續一千五百米,在上岸時摘下泳帽和泳鏡,一邊甩甩頭髮梢上的水珠,一邊在心裡想著應該把目標距離定得再高些,畢竟自己從前的巔峰狀態是連續三千米,只不過有很久沒有堅持每天來游泳已經很生疏了。要不是為了讓自己累得沒力氣想別的,沒準兒根本也沒這個興致。
曾子軒迎上對面男人的目光,那目光里卻不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熱切的誘惑、艷羨、追逐或者期待,而是一種欣賞,其中又帶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淡淡的惆悵。
那一瞬間,曾子軒甚至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需要安慰的傷心人,他清晰地感受到來自陌生人的無奈與親近。
也許就是這可嘆的無奈使曾子軒起了稍作停留的念頭,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這淡淡的一笑對蔣鍵來說究竟意味著什麼,對自己來說又意味著什麼。
語焉不詳的開場白,極為簡單也極為幼稚。曾子軒後來一個勁兒地納悶怎麼會約了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去打球,而蔣鍵的心中也因此而同樣迷惘。
曾子軒只注意到了一件事,這個叫做蔣鍵的英俊男人與自己面對面地站在一起時,才發現他和自己幾乎一樣高。
曾子軒的左腳就是在幾天之後第三次和蔣鍵一起去打球時不小心扭傷的。
起初曾子軒並沒當回事兒,以為不過是高高躍起扣殺時不小心墊了一下,還想繼續打。並不空曠的羽毛球館裡,各個場地紛紛傳來年輕人們興奮的尖叫笑鬧,曾子軒慢慢覺得有點兒受不了了。
蔣鍵也看出來不對頭了,放下手中的球拍來到曾子軒身邊,望著他緊皺的眉頭,和額前越來越密的汗珠,知道這一定不是剛才運動出的汗,而是哪裡傷到了。
「我腳扭了。」曾子軒有些抱歉的笑,本來也不是什麼很熟悉的朋友,才剛剛認識沒幾天,僅僅是限於一起打了兩回球,喝了一回茶的朋友,加上這次總共才見了第三次而已,這樣的確狀況讓他有些慚愧。
「要不要緊,還能動嗎?」蔣鍵有點兒急,低頭想要查看曾子軒的傷勢。
去醫院,拍片子,骨科的專家說還好不是骨折沒什麼大礙,但是需要靜養。蔣鍵把曾子軒送回了家,可是這個人不過是個剛剛結識的朋友,怎麼好意思繼續麻煩人家。況且生意上的事又怎麼能拜託給其他人?於是曾子軒只好給江南打了電話。
這些曾子軒都沒有說給江南聽,他的心裡有些微妙的遲疑,很困惑這一切為什麼不敢說給江南聽。
這一天江南在曾子軒家呆到了大半天,陪他吃完晚飯才回家。在他看這自然是出於人道主義的救助,可是對曾子軒來說不卻是意外的收穫。
最重要的是當江南聽說曾子軒無意中說起等腳好了要去趟臨近的另一座城市去看姥姥姥爺,他說自己打小是在姥姥家長大的,所以很他們很親近。過幾天就是他姥姥的生日,一向熱心又孝順的江南立刻就拍了胸脯說乾脆我明天就送你去。
聽江南這樣說,曾子軒的眼睛亮起來,閃著一種驚喜的光芒。他覺得不可置信,自己居然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曾子軒本來想問一句你陪我去他放心嗎?幸好他反映夠快,話到嘴邊及時地咽了回去。否則江南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當晚江南在電話里跟程曉北說了關於曾子軒受傷和自己明天陪他去趟外地的打算,程曉北的心沉了一沉,想說不行,可是這樣顯得自己很小氣,很象是無理取鬧。
掛上電話,程曉北怎麼也睡不著,他在舒適的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亂得可以----他忽然覺得很害怕,自己這才幾天沒在家啊,曾子軒終於有機會跟江南多些時間在一起了。
會發生些什麼,程曉北沒有把握,他現在很後悔不該不讓江南陪自己來。可是現在後悔又有什麼用,即使現在自己就趕回去,又有什麼用呢?
能讓程曉北稍微定下心來的是剛才江南在電話里給自己的吻,程曉北現在想來忽然又覺得心安。自己和江南在一起這麼久了,若是曾子軒真的想要怎麼樣,該發生什麼恐怕早就發生了,還用等得到今天?況且,江南會傻到這個地步,作了什麼虧心事,會不打自招嗎?
綜合上述原因,程曉北終於說服了自己保持平靜,他打定主意關於談判必須速戰速決,不能再心軟了。
這一夜曾子軒也沒怎麼睡好,他是因為興奮和憧憬,還有些許自責。
只有江南,他在與程曉北通過甜美粘乎的電話之後,倒是很早就睡下了。因為他和曾子軒約定了明天早上八點就出發,好不容易有機會幫人家點兒忙,也算能多少還上他一些人情。反正程曉北也不在家,一天就足以了,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