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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14:59 作者: 言外之音
    在程曉北確實極其溫柔體貼的目光里,江南攥緊了他的手,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打算好好睡一覺。

    他的心中想的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嗯嗯,果然就是這樣!

    而那一夜,吳語他們在讚嘆程曉北果然善良的同時,也對江南對程曉北的疼愛回護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看來江南這傢伙一心就只有程曉北,以前還從來沒見他把哪個人這麼在意的放在心上呢。果然是又讓人羨慕又讓人嫉妒。

    而最最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人自然是曾子軒。他完全沒心思去注意自己拉架時挨的拳頭到底痛不痛,他只是仔細察看了江南確實就是些皮外傷,才終於放下心。

    目送著程曉北駕車離去說是去醫院,吳語他們也改約了別的日期再聚。

    曾子軒心不在焉的胡亂敷衍著,耳中只有陸虎的寬厚輪胎在雪地上慢慢軋過碾碎積雪的咯吱聲。這時候就看出來越野車卓越的抓地性能了,曾子軒的心裡在這樣想著。

    他沒有回家,哪兒都沒去,就在會所里他的私人辦公室里湊合了一夜。

    孤獨的聖誕夜的後半夜,說實話那個三人位的布藝沙發其實還是蠻舒服的,不過就算中央空調里吹出的熱風已經被他開到了最大檔,身上還蓋了厚厚的毯子,可是曾子軒的心裡還是十分的冷。

    作者有話要說:傷在江南的身上,卻疼在誰的心上?

    唉,這情啊,就是這麼地折磨人……

    第三十三章

    作者有話要說:去滑雪啦~~~

    元旦放的三天假,一天也沒浪費,而且每一天都很充實。

    程曉北前兩天主動給自己的父母打電話推說實在有事走不開,真的沒回家。江南和他在一起住的時間久了,雖然平時並沒有特意跟程曉北虛心學習請教過,可是現在如果他仔細豎起耳朵認真聽,也能聽懂不少程曉北和家裡通電話時才會用的那種糯糯的好聽之極的方言。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在江南的意識里一直都覺得這種方言聽起來很是可口。話說不是方言嗎又不是什麼美味的食品,如何能夠用「可口」這個詞來形容?可是沒辦法,對於程曉北的一切,江南都會覺得很可口。

    現在江南聽見程曉北在和媽媽撒著嬌,他一邊對著電話里媽媽的詢問和埋怨耐心的微笑著解釋著。媽媽問一句,他就嗯啊的答一句,卻一邊不時在偷眼轉過頭來,看一看身邊正把頭支在胳膊上一臉非常感興趣模樣望著自己的江南。

    講到最後估計是他媽媽問到底打算什麼時候把人帶回來看看,程曉北又是滿臉通紅的忸怩起來。江南笑嘻嘻地看他佯裝發脾氣的掛了電話,最後一句他聽得很清楚:「媽你就別再問了我不和你講啦!」

    江南嘖嘖稱讚著:「北北啊你可真是一個乖寶寶!」

    程曉北還沒有從剛才和媽媽的軟磨硬泡里完全回過神來,所以他只是朝著江南眯起了眼睛:「我看你的傷好象是還沒好利落呢,不會想是舊傷上再添新痛吧?」

    「我的北北最近越來越厲害了啊……好了好了我投降啦!」江南倒是很識時務的不想吃眼前虧,畢竟前幾天的那場搏鬥他太衝動了,當時不覺得過了幾天身上反而是這兒那兒的疼起來。

    當然這幾天江南也沒少拿這個當做籌碼,和程曉北在某些暫時無法達成共識的問題上討價還價。而且讓他滿意的是,每次都能大獲全勝,程曉北只有無奈的一讓再讓。

    既然程曉北都不回家過節了,江南就更不用說得好好表現表現了。

    說起來,那也有他現在臉上身上帶著傷回去怕嚇著家裡人的原因。但是究其根本,說到底還是為了不讓程曉北一個人在家裡呆著悶得慌,就算只是一頓飯的功夫也不成。

    所以大元旦的,江南給家裡打電話說自己在外地呢過幾天才回來,媽媽嘮叨了半天也沒用。

    程曉北早就知道江南耍賴的本事一流的好,這一次他再一次親眼領教到了,只好努力忍著笑看著江南對著電話胡扯,當然最後也就得逞了。

    不過程曉北有些發呆,他忽然想到江南平時和自己「請假」說晚些回來有應酬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在找託辭?反正他似乎有用不完的巧妙理由,讓人不得不心軟答應。

    人和人的思想畢竟不可能真的一模一樣,再如何如何相愛的人也一樣。

    程曉北發現江南和自己看待問題解決問題的方式都存在著某些細微的差別:無論是對待什麼人或者對待什麼事情,程曉北從來不懂得欺騙也不肯去欺騙。在他的意識里說謊是種非常不高尚的行為,甚至覺得那是一種惡習。對於故意的欺騙,即使全是為了自己他也從來不願苟同。

    但是江南和他有一些不一樣,相處了這麼久,程曉北早就看出來了,江南對待朋友對待工作都是慡快率直的沒得挑,可是對于越是親近的人他卻總是胡攪蠻纏的。甚至象今天這樣隨口編些小謊言,在他看來這些一定都是無關痛癢的善意的謊言。

    程曉北猜想江南一定覺得這些不會影響到大局,相反只會讓事情向他所希望看到的好的方向發展。儘管到目前為止看起來事實確實如此,可是面對這麼伶牙俐齒的江南,真的讓程曉北有時候會覺得力不從心,無從招架。

    我要怎麼去分辨清楚,你對我說的話,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可是這個在程曉北看來很重要的問題他卻沒辦法問出口,因為江南為他所作所付出的一切都在那裡明擺著,即使是能夠獲得公開的羨慕與祝福的普通意義上在戀愛的男男女女,能為愛人作的,能從愛人那裡得到的,也不過如此了吧?甚至也許為數不少的一對一對情侶所得到的還不及自己已經得到的那麼多。那麼我為什還要自尋煩惱呢?

    既然已經能夠想到這裡,程曉北自然只有在心裡輕輕的嘆氣,只好把那些讓他覺得困擾的一切都悶在心裡,儘可能的不去想,不去問,不去提。

    而且現在的這一刻不是很享受嗎----江南身上他所說的疼的地方,就算看不見青紫的淤痕,只要是他要求的,無論是肩上還是背上,程曉北都會替他搽上紅花油細細的按摩。他用的力氣不輕也不重,手上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江南舒服的哼著幾乎昏昏欲睡,可是還沒忘記誇獎著他的程曉北無所不能。

    程曉北看著江南的迷糊樣兒,連自己也替他覺得舒服啊。他還覺得很好笑,怎麼看江南怎麼覺得他象自己打小就喜歡看的動畫片裡那隻著名的小笨熊。

    一月一日,天有點兒陰。這一天沒有什麼特別的,他們一覺睡到快中午,在家裡看了一天的盤,程曉北給江南做了美味可口的午餐和晚飯,當然還有夜宵。

    一月二日,江南不顧自己身上的傷,非要拽著程曉北跟他去郊區一家挺有名的滑雪場滑雪。

    程曉北一開始不肯,他有些驚訝的上下打量著江南,覺得他可真是勇敢,昨兒晚上還在跟自己耍賴說渾身上下哪兒都不舒服,怎麼今天一早就全好了?

    這時候程曉北心裡又有些感嘆著江南選的上車險的保險公司服務還真不錯,那個業務員是江向南給介紹的熟人,聽說出了險不僅親自登門辦理修車的相關事宜,開走陸虎去修理廠的時候還問需不需要他們公司提供的備用車,而且只用了兩天就把車修好送回來了,一點兒也沒耽誤。

    程曉北跟江南商量了,反正車也已經修好了,上次和人打架的事也就到此為止吧。程曉北不是怕事,只是覺得也沒那麼大必要,大過節的,還不夠折騰的,這不保險公司已經給修好了嗎。所以當上次打架的對方主動來電話的時候,江南果然大度的說算了吧----程曉北的想法,他哪會不依。

    現在程曉北心裡卻在想,還不如晚些再把車修好呢,江南他就只能乖乖呆在家裡,哪兒也甭惦記了。

    不過呢,滑雪,聽起來很有趣的,看起來也不錯,還真有誘惑力。可是程曉北有自知之明:自己生在南方長在南方,從小到大,連真正意義上的大雪都沒有正經見過幾場。

    上初中的時候倒是有幾次跟同學們一起滑冰,好像自己當時領會得還不算慢,穿了冰鞋在平滑如鏡面的冰面上慢慢的滑上幾圈問題不太大。可是那是在室內的溜冰場裡啊,既沒有任何看來比較危險地障礙,也沒有很多圍觀的人,稱職的滑冰教練會一直用他們專業而優美的姿態在那些玩耍練習的人們之間穿梭巡視一一指點。

    程曉北想像不出自己去露天的滑雪場會是個什麼狼狽樣兒。

    可是看著江南那摩拳擦掌的興奮樣兒,程曉北還是準備讓步了。

    也是,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天空晴朗蔚藍,看不到一絲雲彩的影子。前幾天下的雪還沒完全融化,從十六層的陽台往外看,外面地上陽面的積雪已經化的差不多了,但是前面那棟高樓之下所形成的陰影里卻還是一片潔白,影影綽綽的有些深淺不一的色差,當然是雪落在瑟縮的花木糙坪上面形成的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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