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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12:32 作者: 姬流觴
    「顧華之嗎?」

    「說不好。最近----」許波看看四周,壓低聲音,很神秘地說,「聽顧華之私下裡說過,唐勁雖然不如蕭逸穩當,但是將來的成就未必在蕭逸之下。如果考慮到家裡的影響,蕭逸恐怕要付出十幾倍於唐勁的努力才能持平。」

    余歌點點頭,「她說得不錯。唐勁背景的確很好,人又聰明能幹,真放到社會上,擋不住的。相比之下,蕭逸就一般了。聽說他父母都下崗了?」

    「是,父親病著,母親開了個小超市。」許波顯得憂心仲忡,「你說,顧華之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呵呵,我怎麼知道?」

    許波一愣,抬頭看余歌,卻見到--張似笑非笑的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忽然沒了說話的勇氣。

    余歌也不理他,低頭看書。但是十幾分鐘過去了,書頁紋絲不動。許波鼓起勇氣,又開了一個話題:「對了,最近唐勁還真有些古怪。」

    「哦?」

    「聽說他最近晚上沒事就去電影院,那電影票都是一沓一畓的。」

    「約會吧?」

    「不是,票都是一個人的。而且,我看那些電影票日子都是連著的。有時,一晚上好幾張,他可真能看!」

    「是有點奇怪!電影院嗎……」余歌喃喃自語,一手托腮,一手下意識地轉筆,陷入思考。

    「你能搞到他的電影票票根嗎?」

    「幹嗎?」

    「嘿嘿,研究一下。不能虧了我們寢室的,對吧?」

    余歌眯著眼斜瞥了許波一下。許波一愣,平時端莊嚴肅黑白分明的孔雀眼,忽然變成一彎細長的月牙,說不出的嫵媚妖嬈。但這嫵媚競透著說不出的兇險----許波只覺得後背一涼,腦中竟冒出兩個字「殺氣」!

    喬錦在男生寢室門口堵住唐勁,張口就問歷楠的事。唐勁眼前一亮,剛要張口說話,喬錦伸手一指,非常霸氣地說:「我警告你哦,別想糊弄我。余歌說了,對你可以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各種手段,本姑娘自己掌握,只要達到目的!」說完,變掌為爪,擺了個分筋錯骨手的起手式。

    唐勁茫然地看了一眼姑娘骨節分明的手,一臉淡定,「那行,我投降。你來幫我個忙吧!」便頭前帶路,往路邊的小路走去。

    喬錦很失落,非常的失落。太平年月,對她這種「高手」來說,是典型的生不逢時啊!

    許波很快把電影票取回來,余歌也不問他是如何取到的,只把票根一張張地擺開。

    看了許久,揀出一張說:「這是我們那天--起去看的票,這是昨天的。幾乎每天的都有,而且都是人最多的最熱映的電影。他要幹嗎?」

    「天!」許波臉都皺起來了,「他也不怕擠!」

    「一定有事。」余歌低聲自語,「一定有事!」

    唐勁似乎胸有成竹,一路都是跑的。喬錦滿腦袋都在琢磨他想幹嗎,於是連跑帶顛,來的目的倒忘了問。也不能說忘了,她覺得回來還可以繼續問。

    到了電影院門口,人cháo已經慢慢地聚攏在一起。

    唐勁找了個高點的台階,三兩下就竄了上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喬錦跟著就往上走,沒想到來了七八個青年男女,一下把她擠到了--邊,離台階遠了。

    唐勁跟蹤那人好幾天了,連他住在哪裡都摸得--清二楚,今天就想抓他的現行,揍一頓,扭到派出所,解解心頭的鬱悶!剛才看到喬錦,也是急中生智,覺得以她的本事一定可以揍得更狠一些,最好把那人的胳膊爪子各個關節都敲斷!

    可是,當他扭頭一餚,喬錦沒跟上來的時候,心裡也急了!已經出了一個歷楠,不能再來第二個了!

    人群中忽然騷動起來,唐勁打眼一瞧,不禁樂了。

    喬錦永遠成不了歷楠,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手捏著一個人的喉嚨,一路推搡靠在了影院門前的大柱子上!

    唐勁大喜過望,蹦下去分開人群擠了過去。

    喬錦滿面通紅,正大聲地罵:「混蛋,也不看看老子是誰!」一著急,罵人都是學著老爹的口氣,連男女都忘了。

    唐勁本來想直接過去,到了跟前看看左右,冒出一個主意,直著嗓子喊了一句:「打他個臭流氓!」

    看熱鬧的本來就嫌不夠熱鬧,聽了這麼一嗓子,立刻有好事者跟著起鬨。

    喬錦本來就不能激,人群一起鬨,表現欲就上來了,鬆開手,那人剛咳嗽了一半,肚子上就是一拳,痛得彎下腰,「咣」面門上被膝蓋頂上來,最可憐的是後背正挨了兩肘子,前後上下,頓時五臟六腑就挪了窩。

    不過電光石火一瞬間,也就一個鬆手的動作,喬錦站好以後,那個壞蛋已經痛得癱在地上做無賴狀了。

    唐勁又起鬨:「這個臭流氓,欺負女孩子,打他!」

    人群里大概也有被欺負過吃了悶虧的人,哄鬧聲里,有人沖了過來給了兩腳。喬錦嚇了一跳,往旁邊一閃,唐勁悄悄--拽,兩人便從人群中慢慢地退了出去。

    影院旁邊就是-個公共電話,投幣報警。唐勁簡單說完掛了電話,向喬錦比畫了一個V字手勢,兩人爬上附近的一道矮牆,遠遠地看著人群在毆打壞蛋。警車呼嘯而來,人群亦如cháo水般散開。

    「楠楠那天碰到這個人了吧?」喬錦性子直,但是不傻。

    「嗯。差點被欺負,正好我看到了。」唐勁神色有些黯然,「我勸她也不管用,只好拿這個人撒氣。」

    喬錦看著那人被帶上警車,想起自己剛才被人猛地偷襲時驚慌失措的感覺,平生第一次感到遍體發涼。這就是恐懼吧?喬錦的手指動了動,腰間被碰過的地方恨不得撕掉一層皮……那天看完電影回來,楠楠衝進水房洗了一個涼水澡。大冬天的,誰都勸不了。換了自己,恐怕也得一樣……「能幫我勸勸歷楠嗎?」唐勁開口,挫敗地撓了撓頭,「她不讓我說,但是自己又總是那樣,我真不放心。」

    喬錦嘆氣,「我還想求你別說出去今天的事兒呢!剛才還想著報說,但是自己又總是那樣,我真不放心。」喬錦嘆氣,「我還想求你別說出去今天的事兒呢!剛才還想報警作證,讓這傢伙坐牢。現在我連看都不想看這人一眼!就算把他繩之以法,別人會怎麼說我呢?百口莫辯吧!」

    唐勁默然不語。這也是他剛才臨時改變主意,帶走喬錦的原因。

    「我去問問余歌吧!」喬錦畢竟是喬錦,拿得起放得下,「她心思細,應該有辦法。」

    唐勁連連點頭。

    「對了,今天的事,你能不說嗎?」從牆上跳下來,喬錦猶豫地看著唐勁。向來跋扈的臉上,竟然多了幾分為難和傷心。

    「不會的!」唐勁伸出三根手指頭,「我發誓,絕不說出去。不然一不然就讓我一輩子當和尚!」

    喬錦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轉身走了。

    插pter17

    喬錦不讓唐勁說,但她自己卻一五一十地把經過全告訴了余歌。

    余歌終於明白那些電影票的來歷了。歷楠遭受侮辱,唐勁想教訓那個人,所以一直在電影院附近跟蹤和觀察那人的活動規律。直到今天喬錦去找他,唐勁突然發現可以讓喬錦做誘餌。余歌相信,以唐勁的腦子,如果多給他幾分鐘考慮,他一定不會採用這個方案。可一來喬錦出現得太突然,二來關心則亂,這也從側面證明唐勁心裡有多在乎這件事。

    余歌毫不介意地為唐勁尋找理由,並把自己的分析講給一臉蒼白的喬錦聽。喬錦木呆呆地坐著,半天才擦了擦臉說:「合著我就是一冤大頭,自己撞上去了?」

    「差不多。運氣實在不好。」

    「但是,余歌,事情能解決嗎?」

    「至少唐勁會往下繼續想辦法,楠楠這種狀態有望早日終結。」

    「我這麼做,也等於幫了一把楠楠?」

    「沒有你楠楠走不出來。」

    喬錦點點頭,「那我心裡好受多了。」

    余歌沒有說話,輕輕地把手放在喬錦手上。喬錦苦笑,卻跟哭一樣。說到底,她也不過是個半大小女孩罷了!

    唐勁發現了--個難題:如果把壞蛋被教訓的事情說出去,難保不把喬錦供出來;如果不說,歷楠那裡又不好寬慰。

    思來想去,唐勁只好間喬錦怎麼辦。喬錦倒是簡單,直接拽著余歌去找唐勁。

    余歌又問了一遍來龍去脈,唐勁老實交代完畢,眼巴巴地看著余歌。

    余歌說:「你就實話實說吧。至於喬錦,你就說是路人甲,反正電影院裡,什麼人都有。以楠楠的心眼兒,想不了那麼多。」

    也對啊!唐勁撓撓頭皮,自己最近和那些猴精猴精的人處的時間太長,習慣性地把歷楠也等同了。

    余歌道:「楠楠雖然簡單,但並不遲鈍。我覺得你最近還是少來找楠楠為好。」

    「為什麼?」唐勁一愣,剛剛的喜悅一掃而空。

    「我不知道你為競選做了什麼樣的策劃,但是楠楠還沒有成熟到可以協助你的地步,甚至她很牴觸某些必須的讓步。不過,你可以放心。楠楠很聰明,她知道自己的問題,也沒有否定你的意思,她也在努力地調整自己,否則就不會答應和你一起看電影了。我之所以讓你少找她,是希望你能給她一些時間和空間,好好靜一靜。尤其是發生這種事之後:唐勁想了一會兒,才悶悶地說:」蕭逸做就沒事,我就不行嗎?楠楠連蕭逸喜歡顧華之都不在乎,我不過是拉攏顧華之幫助我競選,她都不能理解嗎?「余歌沉默著。

    唐勁吐了口氣,無可奈何地一聳肩,苦笑道:「我就知道,我始終不如蕭逸!無論我做什麼,都比不上他。」

    唐勁拍拍屁股站起來,悶悶地說、「我懂你的意思,讓我想想吧。」插著兜,低著頭,晃著肩膀離開了。

    余歌覺得胳膊被什麼抓住,卻見是喬錦握著自己,有些詫異,「怎麼了?」

    喬錦吞吞吐吐,最後才完整地說出來:「戮覺得……楠楠……怕是……緩不過來了!」

    校慶開始了。

    全校張燈結彩。灰頭土臉的松樹被冷水沖刷得粲然生輝,腳下凍結的土壤把他們的身姿立得筆直。幾個後勤的老式帶著學生沿著道理檢查數目,順便估算一下明年採買新的樹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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