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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歌和趙幽萍不合由來已久，剛入學的時候，余歌曾經走錯寢室，竟然被趙幽萍毫不客氣地把行李扔出來，還說「不懷疑你是小偷就不錯了！」這讓對道德要求一向很高的余歌久久不能忘懷。

    到了軍訓的時候，冤家死對頭的兩個人居然分進了一個班，簡直是所有領導者的福音！她們兩人互別苗頭爭高下，帶得自己班訓練成績水漲船高，其他人壓力雖然大，但是面對兩人強大的怨恨氣場，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好苦哈哈地跟在後面當炮灰。

    後來，趙幽萍追齊教官，余歌一反常態，轉眼從正義包青天變成茶館小二。當然她從不背後說人閒話，只是面對面說難聽話。許多台下隱約曖昧的意思都被她當面挑明，搞得齊教官抹不開面兒，一見二人就跑。軍訓還沒結束，齊教官就被調到別的隊去。

    軍訓結束後，余歌和趙幽萍各回各自的班，見不到面，火藥味兒才稍微小點。不幸的是，趙幽萍和顧華之一個寢室，余歌和歷楠一個寢室，硝煙是否會因此瀰漫到歷楠身上，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余歌對顧華之向來沒有好話！

    趙幽萍後來是怎麼追到齊教官的大家就不知道了，不外乎「好郎」怕「纏女」之類的吧！

    湊得近了，話聽得清，人也看得明白。

    趙幽萍哭著說：「我求求你了，別來煩我了！我們真的不合適。以前我年紀小，不懂事，可是現在我有男朋友了，你能不能別再煩我了。」

    齊教官顯得有些不耐煩，圍觀的人讓這個害羞的人顯得更加焦躁，「我、我」他磕磕巴巴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按這個情形推測，之前也沒說完整過。

    趙幽萍伶牙俐齒，雖然哭著，可也字字清楚，「我同學都告訴你我不想見你了，你幹嗎還來這裡！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告訴你，我已經給高隊長打電話了，你、你不能欺負女學生。」

    人群里不知哪個混球不厚道地笑了，有的男生開始喊：「不許欺負我們學校的女生！」

    齊教官猛地抬眼去瞪說話的方向，那一片人剎那無聲。

    秦雪梅舉起相機，咔嚓來了一張。小屏幕上，齊教官的表情幾近扭曲。難怪嚇死個人！

    余歌低聲問周圍的人，到底怎麼回事。

    有人七零八落地講了個聽來的大概：好像是齊教官來找趙幽萍，趙幽萍不想見，她們寢室的人就出來告訴他說趙不在。教官不死心，就跑到校門口等。趙幽萍害怕了，跑出來讓教官走人。

    歷楠心想，你怎麼那麼清楚？仔細一看，發現是外語系的女生，趙幽萍一夥兒的。這邊說完了，正向另一邊人解釋。歷楠立刻把聽來的話打了個二折，仔細想想，連一折都不信了。

    教官一瞪眼，不僅嚇到了那賤人，還嚇到了趙幽萍。她下意識地護胸閉嘴向後一退，腳下踩了什麼東西，撲通，跌倒了。

    齊教官皺了一下眉頭，伸手去扶趙幽萍。

    趙幽萍閉上眼，尖叫一聲：「不要打我！」

    ☆、插pter05(2)

    「齊桓！」

    一聲暴喝從人群後面傳來，效果就像晴天霹靂，震得歷楠耳朵嗡嗡作響，扭頭一看，人群已經像面對摩西的紅海，整齊地分開一條通路，大踏步地走來兩個軍人。

    歷楠認得，領頭的黑臉是他們軍訓的最高長官，大隊長高達；跟著的白臉是指導員孟冉。兩人都虎著臉，尤其是指導員，白白淨淨的臉都憋紅了，陰沉沉的，看起來像要下雪。

    「完了！這下齊教官說不定得背處分。」秦雪梅低聲說。

    喬錦加了一句：「就算考上了，也一定是還沒上呢！這下子背個處分，估計得退學了！」

    眼瞅著「黑白無常」走到齊桓面前，齊桓還沒反應過來。「黑無常」抬起缽大的拳頭，就準備教訓一個這個無恥之人。

    斜刺里鑽出一個人，噌地插在「黑無常」和齊桓之間。那拳頭夾著風聲呼的一下就掃過來----余歌閉眼歪頭準備生生受這一下，猛地，風停了。拳頭停在她的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以她的視線還能看到「黑無常」手上長長的黑毛迎風搖擺……「強人！控制能力真強！收放自如啊，高手！」喬錦低聲讚嘆。

    歷楠已經嚇傻了。

    秦雪梅倒是反應快，連著幾次咔嚓咔嚓的快門聲，但是相機都沒舉起來----余歌兩腿打顫，看著高達，「誤、誤會----齊教官是來找我的。我打電話讓他過來的。」

    歷楠、喬錦、秦雪梅三人互相看了看，莫名其妙！

    高達收回拳頭，「齊桓，你說怎麼回事！」

    趙幽萍被人扶起來，詫異地看著余歌。

    齊桓看見領導，下意識站得筆直，嘴巴抿得緊緊的，一副要殺要剮隨你便，老子認了的樣子！

    余歌主動替齊桓接過話頭：「我給齊教官打的電話，但是今天中午我忘了，跟我們寢室的出去吃飯。等我想起來的時候圖方便，就讓他在校門口等我。我想----」

    余歌看了眼趙幽萍，非常的不滿，「有人大概太自作多情了。」

    轟！人群笑了起來。

    趙幽萍氣得小臉煞白，「余歌，你胡說八道！」

    余歌面對趙幽萍還是有膽色的，從容問道：「你在哪裡看到齊教官的？」

    趙幽萍說：「寢室大門口。」

    余歌又問：「當時你做什麼了？」

    趙幽萍說：「我、我不想見他，讓寢室的人告訴他我不在。」

    歷楠捂著嘴笑了，去看身邊的兩人，秦雪梅在搖頭，喬錦一臉的不屑。

    余歌又問：「你跟齊教官說話了嗎？」

    趙幽萍忽然嚅囁，「沒、沒有！但是，他聽完我寢室人說的話就走了！」

    周圍有人竊竊私語。

    余歌接著問：「教官走後你去哪兒了？」

    趙幽萍這回理直了，「當然是回寢室！」

    余歌說：「那你怎麼到校門口來了？」

    趙幽萍說：「別人告訴我的。」

    余歌說：「齊桓告訴你，他在校門口等你嗎？」

    趙幽萍不屑一顧，「這還用問嗎？！他肯定是在校門口堵我！在寢室門口也是打算堵我的！」最後這句頗有補充的效應。

    余歌笑了，「趙幽萍，從始至終都是你一個人在猜測。齊教官從未告訴你他來找你。女生寢室里上千名女生，齊教官管教的學員幾十名都在一個樓里，怎麼就只找你一個人呢？」

    人群這次不再安靜，許多人不厚道地大笑起來。連高隊長和孟指導員都禁不住搖頭。

    趙幽萍掛不住面子，「我是他女朋友，他當然是來找我的。」

    噗，好像火上澆了盆水，人們有些不知所措。

    余歌不著急，「你們分手了？」

    趙幽萍一揚脖，很傲氣，「是！早就分了。」

    余歌問：「什麼時候？」

    趙幽萍說：「一個月前！」

    余歌問：「齊教官是否對你緊追不捨？」

    趙幽萍沉默了一下，「沒有。」

    余歌說：「一個月前都沒理你，一個月後跑過來堵你？你的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吧？」

    喬錦大聲地笑了，人群指指點點，趙幽萍氣得直跺腳，「你憑什麼問我？！你憑什麼？」

    余歌回答得很安靜：「因為是我叫齊教官過來的，他在寢室門口等我，等不到我就給我打了電話。我當時在外面吃飯，讓他稍等，他說寢室門口可能不太好，能不能在校門口見，我說可以。這樣看來，當時你已經侮辱了他，而他依然不願意讓你為難，轉身離開了。可是，你----」

    ☆、插pter06(1)

    余歌不說了，笑了笑。

    「唉，頭一次見這麼自作多情的，人家都不要你了，怎麼還覺得人家會纏著你啊！不是被虐狂妄想症吧？」人群里有人大聲地調侃，激起一片熱鬧的回應。

    「是啊！齊教官跟女生說話都臉紅，當初她就是倒追的，人家一直沒理。現在又幻想被人家打，真是太搞笑了！」

    「就是，就是！還告到部隊裡，自己覺得自己有魅力，也沒必要害人家啊！齊教官太冤了！」

    人群里說各種話的人都有。

    歷楠聽著開頭那個聲音耳熟，扭頭一看，站在她身邊的喬錦沒了，轉轉腦袋，周圍都是人，這時候也不好找。

    高隊長還是沉著臉，問余歌：「你找齊桓什麼事？」

    余歌看看周圍的人，「高隊長，咱們能換個地方說嗎？」

    趙幽萍在議論聲響起之後十秒鐘之內，從人fèng里消失。高隊長、孟指導員押著齊桓，跟著余歌、歷楠等三個人去了附近的一個茶座，進門的時候，歷楠發現喬錦又神出鬼沒地跟著進來了。

    坐好之後，高達看著齊桓，「把你的手機給我！」

    齊桓看了一眼余歌，低著頭說：「我、我沒有帶手機的習慣。今天出來得匆忙忘帶了。」

    余歌立刻滿面通紅，不知所措地低下頭。

    歷楠不由自主地跟著低下頭，秦雪梅倒是若無其事。喬錦手上玩著核桃，靠著沙發懶洋洋地旁觀。

    齊桓說：「趙幽萍的分手信我是一個月前收到的，但是那時候在家休假，昨天回來才看到。我今天來，是想找她問清楚。」

    齊桓如實交代，但終有不甘心，「可我真的沒欺負她！我看了那信，她說我們沒有共同語言。但是我已經考上軍校了，就是她們學校不遠的那個軍校。我想----」

    齊桓突然剎住話頭，在高達的瞪視下低下了頭。

    孟指導員苦口婆心冒出一句大實話：「人家都不理你了，你想個啥喲！」

    歷楠撲哧樂了出來，被喬錦踹了一腳。

    孟指導員看了看高達，又轉頭對齊桓說：「我們雖然不是你的連長指導員了，可是如果今天這事鬧到軍校里，你看你還能不能上！」

    原來齊教官考上軍校了！真是可喜可賀！歷楠沒心沒肺地想開口，又被踹了一腳，只好閉嘴。

    高達臉黑得只剩下兩個分成四瓣的大白眼珠子，孟指導員拍了拍他，示意他克制克制。在歷楠看來，這個動作充滿了腐的味道，隨即就被接下來的話消滅了，「老高，我看齊桓的軍籍什麼的都轉到學校去了，現在他已經在學校那邊報到，應該是學校來管。這事兒呢，我倆就不好摻和了，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