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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2章 命案

    正月初五，送窮，迎財神，開市貿易。

    子時一過，噼里啪啦的炮竹聲響徹天際，漫天煙火點亮了夜空。

    在這個歡騰的深夜，晉陽城裡的更夫一邊打著梆子，一邊扯著嗓子報時：「子時三更，平安無事。」

    他一路巡夜到楊柳巷，最熱鬧的那一陣狂轟亂炸過後，只剩下稀稀拉拉的炮響。

    他路過巷子裡一戶人家的後門，忽然聽見有女子哭喊的聲音。

    他不禁停下了腳步，側耳傾聽，聲音越發清晰，就是從這戶人家的院牆內傳出來的。

    更夫有些慌，但聽那聲音著實悽慘無助，他便豁出去般壯著膽子想去一探究竟。

    結果剛一推後門，門便開了，竟然是虛掩著的。

    他一路穿過後院，到了亮著燈的正房前，哭叫聲就是從房裡傳出來的，他一鼓作氣上前踹開了門。

    房內的情形讓他倒抽一口冷氣，嚇的連連後退。

    只見靠近門口的地方一個男人躺在血泊里，他的脖子上被人砍了一刀，血還在流。

    而坐在床上的女子頭髮凌亂，衣不蔽體，依稀能看見身上被人凌虐過的痕跡，她滿臉淚水的哭叫，情緒失控崩潰。

    這屋裡還有第三個人，一個年輕的錦衣公子，他同樣衣衫不整，月白色的衣袍上沾著點點血跡，他滿臉驚惶的跌坐在地上，像是傻了一樣。

    更夫似乎是看明白了，轉頭拔腿就往外跑去，一邊使勁敲著梆子大喊道：「啊，殺人啦，殺人啦……」

    ……

    破曉時分，深夜發生的命案如風吹般傳遍了晉陽城。

    剛剛起床的百姓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像是天方夜譚，姜家可是書香世家，注重禮法，姜家公子為人和善、彬彬有禮，怎麼會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

    也有很多人覺得不是不可能，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說崔大郎的妻子林氏在楊柳巷裡也是有名的美人嬌，生的小家碧玉，清秀可人，尤其是那一身白皙皮膚和窈窕身段不知令多少小媳婦暗地裡妒忌羨慕。

    「我早就說她不是個安分的，瞧她長的那狐媚樣，不知道背著崔大郎勾搭過多少男人。」

    楊柳巷裡的媳婦婆子全都聚到了崔家大門口，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

    說話的是一個黝黑高壯的年輕媳婦，就和崔家住在對門，她家相公每次看見林氏，眼睛都像是黏在她身上了一樣，路都走不動。

    兩人為此吵過很多次，每回都把她氣得要死，現在可算是出了口惡氣。

    「就是，她就是個狐狸精，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整天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眉來眼去，恨不得將全天下男人的魂都勾回去。

    你說她這麼能耐，當初怎麼就嫁給崔大郎了，既然嫁了，又不知檢點，勾三搭四，倒把那麼老實的一個男人給禍害了。」住在崔家斜對門的嬸子一臉鄙夷的說道。

    「圖他的好，又嫌他丑唄。沒看崔大郎對她百依百順，為她做牛做馬，連個指頭都捨不得讓她動，不然她能有那一雙纖纖玉手、那一身好皮子？」巷子裡另一個小媳婦冷笑道。

    「就是啊，他也不看看自己那五短身材，大腦袋方塊兒臉，咋就覺得自己能降得住這狐媚子，真真是色字頭上一把刀啊。」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的熱火朝天，在擠兌唾棄林氏這件事上，楊柳巷的女人們任何時候都是同仇敵愾的。

    就連平日裡不屑與她們為伍的姚夫人都出來看熱鬧了。

    不過她倒是沒有說什麼風涼話落井下石，而是在她們罵的差不多的時候，語重心長的勸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一個巴掌拍不響，有淫婦必有姦夫，與其防著外面那些鶯鶯燕燕，不如管好家裡那一個。」

    她說完在丫鬟的攙扶下，雲淡風輕的轉身離去。

    眾人看著她自信又自得的身影，心裡多少有些泛酸，道理大家都懂，這不是家裡那位罵也罵不醒，打也打不過。

    不是哪個男人能像姚夫人的相公那般潔身自好、從一而終，從不多看外面的女人一眼。

    第583章 替罪羊

    姜家人一夜沒睡，一直在想辦法與收押大牢的姜少陵見上一面。

    府衙的人說不上怠慢，畢竟拿人家的手短，但也談不上熱情。

    想見面可以，但得等知府楊大人首肯，可楊大人在睡覺，沒有人敢去叨擾。

    雖說是出了人命官司，可嫌犯已經落網，並不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非得後半夜將知府大人從被窩裡叫起來。

    姜炎和姜大夫人在府衙心急如焚的等著，他們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如今的姜家在晉陽是沒有權勢的。

    不過好在他們沒有被晾太久，天剛蒙蒙亮，便有一個衙役過來領他們去監牢見姜少陵。

    牢房裡陰冷潮濕，昏暗不見天日，姜大夫人見了周遭環境，心中更加焦急。

    待看見關在最後一間的姜少陵，她小跑上前隔著牢門喊道：「少陵。」

    呆坐在稻草堆上的姜少陵猛然抬起頭，他看著站在牢門外滿臉憔悴憂心的父母，既委屈又自責。

    「父親母親。」他趕忙起身迎了過來。

    姜大夫人隔著牢門握住他伸來的手，紅著眼圈一疊聲的問道：「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有沒有人為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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