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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0:07:21 作者: 卿雪瑤
    容安想著垂下頭來,不願意再與他對視。

    可下一瞬,她感覺腰間一緊,接著人就被攬到了他面前,一陣酒香撲鼻而來,裴宴笙的俊臉在她眼前放大。

    他的唇落在她的臉頰上。

    第363章 再也回不去了

    容安僵在他懷裡,沒有掙扎,因為知道是徒勞,更因為他突然的舉動令她心裡湧上一股複雜難言的情緒。

    裴宴笙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龍涎香,不是沒有靠近過他,也不是沒有被他抱過,但是被他親吻,卻是兩世頭一遭。

    怎麼可能不好奇這種感覺,又怎麼可能平靜的下來,更難免會做些比較。

    上輩子對裴宴笙的喜歡容安是無法否認的。

    初見他時,她便驚嘆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清冷如玉的人,那時候他還年輕,遠沒有如今的魄力和狠厲。

    那時候的他眼中總是藏著壓抑和隱忍,他被壓迫,抑鬱不得志,但他又十分固執,不肯認輸。

    這就讓他變得像一隻刺蝟,任何人靠近他,他就會豎起全身的防備。

    初來侯府的她,其實什麼也不懂,單純的像一張白紙,還沒見過人間險惡,更沒有見過爾虞我詐,勾心鬥角。

    姨母和裴宴笙之間你死我亡的鬥爭,她一無所知。

    她本能的被這個清貴的公子吸引,但現在想想,更多的是心疼他吧,因為他看起來真的太孤獨了。

    不過所有的這些想法,她都是深藏在心裡的。

    雖然從小父母疼愛她,對她管束不嚴苛,但對於男女感情之事,她骨子裡是保守而被動的。

    何況,她懂得門當戶對的道理,她一個失去雙親的商家女,如何配的上侯府世子。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姨母才偏偏拿自己去羞辱他。

    那件事以後,他身敗名裂,不得不娶了她。

    其實那時候她也才十五歲,被迫經歷了一場風暴的洗禮,她有些明白了侯府里的黑暗,但她卻遠遠不能體會裴宴笙的痛與恨。

    這不是時間可以沖淡的仇恨,更不是一笑泯恩仇的事情。

    如果她當時能明白這個道理,就不會在迷惘過後心中存了一絲竊喜,更不會高興的繡著嫁衣,憧憬著成親後與他琴瑟和鳴的日子。

    她的快樂和高嫁建立在他的痛苦與屈辱之上,只是當時的她太天真了,天真的認為,婚後用力的對他好,就可以彌補一切。

    而事實上,他根本不會領情。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守在這個四方院子裡等著他。

    從信心滿滿,到放平了心態,再到徹底死心,那是多少個日日夜夜啊。

    斗轉星移,侯府里漸漸變了天,她的親人也一個個死去,雖然他們死有餘辜。

    而她曾經心疼可憐的公子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他身披鎧甲,步步高升,揚名立萬。

    他的身影愈發高大,面容愈發成熟,眼神也愈發冷漠。

    而她卻日漸枯萎了。

    侯府里的人對她指手畫腳,滿目鄙夷,他們甚至敢當著她的面說,下一個就是你。

    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若不是他的默認,下人怎麼敢如此放肆。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她甚至早早為阿湖安排好了後路。

    她不怕死,或者說這樣的日子,她已經活夠了。

    孤獨和絕望是比死更可怕的東西,那時候的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子,遠沒有現在的自己堅強,更沒有裴宴笙那麼強大的心性。

    她很脆弱很無助,也很孤單,甚至她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裴宴笙來到她的房裡,將她抱進懷裡,親吻她的臉頰,叫她不要害怕。

    夢醒後她失神了很久,最後笑著笑著就流下了眼淚。

    成婚時憧憬的夫妻琴瑟和鳴最終只是在夢裡曇花一現,多麼可憐,又多麼可悲。

    想到這裡,容安已經潸然淚下,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這下輪到裴宴笙僵住了,他只是情之所至,順便想逗弄她,才親了她一下,沒想到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容安哭得不能自已,額頭抵在裴宴笙的胸前,眼淚很快就將他面前的衣襟浸濕。

    裴宴笙垂頭看著她不停顫動的肩膀,耳邊是她悲切的哭聲。

    他體會過來了,容安並不是因為自己親了她才哭,而是因為這個親吻讓她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她的哭聲里有太多的委屈和傷心,她肯定是想到了從前。

    那些黑暗又令人窒息的從前,是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再回想的,他多希望容安可以忘記。

    「侯爺,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容安仰頭看著他說道,淚水模糊了視線。

    裴宴笙心中一窒,漫天的煙火在他眼中都失去了顏色。

    ……

    第364章 安陽失守

    容安哭了很久,像是發泄般,又像是在緬懷。

    哭累了,她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

    裴宴笙將她抱回房中,放到床上,卻並沒有離開,他就這樣坐在床頭看著她。

    容安已經睡著了,眼睫上掛著未乾的淚珠,身體在睡夢中還在打顫,可見她的傷心。

    裴宴笙蹙眉,心裡很難受。

    阿蠻打了水進來,擰了一個熱毛巾走到床邊,裴宴笙伸手將毛巾拿了過去。

    阿蠻卻站著沒有離開,她絞著手指,欲言又止,眼神忌憚卻又不滿的看著裴宴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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