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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0:07:21 作者: 卿雪瑤
    相反,燕北大軍卻可以冠上正義之師的名號,師出有名,明明是大逆不道,卻變成了聲討。

    仗還未打,我方士氣就已經先輸了。」

    太子聽了眉頭皺的更緊,脊背發涼,他不想自己一當皇帝就國土戰火紛飛,更不想自己吃敗仗,讓趙氏江山斷送在自己手中。

    裴宴笙看著太子臉色凝重的樣子,繼續說道:「當然,如果您全盤否認這件事,無異於是激怒燕北,他們依然會群情激昂的高舉討伐的大旗,為自己討回公道。」

    太子怔怔的看著他,問道:「那該怎麼辦?」

    「改變自己的處境,以和為貴。」裴宴笙說道。

    「微臣以為,朝廷應該派一名重臣前去燕北談判,並給出承諾,追封蕭公及其死去的兒子、孫子諡號,享萬世流芳的尊榮。

    殿下您即將登基,這是您作為新帝給蕭家人的安撫和肯定,過去種種是非對錯,原本就跟您沒有關係。

    如果蕭家人識趣,就該順著您給的台階走下來。

    如果他們不識趣,無異於伸手打笑臉人,我們已經先示好了,他們卻不買帳,到時候便可以討伐他們是打著報仇的幌子想干起兵謀反的勾當。

    如此一來,咱們的處境也不至於太被動,還起手來也是可以理直氣壯的。」

    裴宴笙說完,太子連連點頭,「太傅所言甚是,你說的每一句孤都無比贊同。」

    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是希望朝廷和燕北能化干戈為玉帛。

    裴宴笙看著太子信服的眼神,無奈的笑了笑。

    「微臣毛遂自薦,想去當這個談判使者,只是這樣一來,微臣就要錯過殿下的登基大典了。」

    「無妨的。」太子急忙說道,「孤也覺得沒人比太傅更適合去燕北了。登基大典不過一個儀式罷了,孤等著太傅回來,再單獨與太傅一起慶祝。」

    太子如此說了,這事便定下了。

    裴宴笙親自送太子出府,太子來時還愁眉不展,滿心焦慮,走時明顯輕鬆多了。

    送走了太子,裴宴笙信步往後院走去。

    他走到玉笙居前,看著沐浴在夕陽里斑駁的院門和伸出牆頭的木棉樹新枝,又是一年春天快要來了,他不自覺的嘴角微揚。

    他朝身後招招手,魏青便走了過來。

    「這次你不用跟著我,我有事情要交代你。」

    「侯爺有什麼吩咐?」魏青問道。

    「第一件事,找最好的工匠將這裡修葺一新。」裴宴笙看著玉笙居說道,「在我回來之前。」

    「是。」魏青點頭。

    「第二件事,開年的吏部官員考核,我要將外放的姜家兄弟全部調回京城。」

    原本就神色嚴肅的魏青聞言更是皺起了眉頭。

    「您是說晉陽姜家嗎?」他確認般的問道。

    「不然呢?」裴宴笙凝眉看向他,眼神有些嚴厲。

    「是。」魏青垂下頭,再次應道。

    裴宴笙沒再說什麼,只是眼神晦暗的掃了一眼身後的一束花叢。

    ……

    第313章 舊事

    夜幕降臨,大學士府的書房裡燈火通明。

    陳雲舟也在向父親陳友德求證鬧的滿城風雨的密信到底是真是假。

    「為父哪裡知道。」陳友德背手在書房裡踱著步子,看起來有幾分心不在焉。

    陳雲舟站在一旁看著,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定論。

    「您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維護陛下,可見這事您是有些相信的。」他說道。

    陳友德停下腳步,神色鄭重的看著他,提醒道:「謹言慎行。」

    「這裡只有咱們父子兩,還說不得心裡話了?」陳雲舟面帶嘲諷,「再說,今晚整個京城,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哪家的夜話能繞開這個話題。」

    陳友德嘆了口氣,走到書案邊坐下。

    陳雲舟跟了過去,坐在他的對面。

    「父親,兒子在燕北待了幾年,深知燕北民風淳樸,燕王正直赤誠,鎮北侯忠厚可靠,他們絕不是那等蓄意謀反之人。

    還有兒子從前不明白燕王的苦心,如今卻是懂了。

    他之所以去年揪著一點小錯就將我趕回京城,不過是早就知道會有今天的局面,怕我留在燕北陷入兩難,這才替我做主,讓我回京城和家人團聚。」

    陳雲舟說到這裡,不無感慨,他感謝燕王的周到,也更加懷念一起戍守邊城的兄弟。

    陳友德聽了也十分詫異,沒有想到兒子回京還有這樣的內情。

    「如此說來,燕王倒是仁德。」他感嘆道。

    「那陛下呢?」陳雲舟問道。

    陳友德捋捋鬍子,眼神悠遠,決定向兒子說出一件舊事。

    「十幾年前,肅州衛一役震驚朝野,蕭公的死訊傳回京城,眾人無不哀悼。

    陛下也因悲痛欲絕而臥病在床,故而罷朝三日,那三日堪比國喪,整個京城的百姓都自覺身著素服,並停了奏樂嫁娶,以示敬重。

    這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不正常的是兩個月後,後宮有一名妃子突然落水身亡。」

    陳友德說到這裡,不自覺的搖搖頭。

    而陳雲舟卻十分好奇,問道:「如何不正常了?」

    「這名妃子懷了身孕。」陳友德嘆氣道,「而且剛好兩個月。」

    「什麼?」陳雲舟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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