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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2 00:07:21 作者: 卿雪瑤
    他昨日深夜才到軍營,期間都沒有見過它,不想它竟聞出了自己的味道。

    蕭瓚甚是欣慰,於是給朱福通放個假,這幾天就讓阿雪跟在自己身邊。

    一人一狼回到營帳,蕭瓚坐在案前看簡報,阿雪乖乖的匍匐在他的腳邊。

    蕭瓚看了會兒,突然想起什麼,又從懷裡掏出一塊錦帕,帕子一角繡著一朵海棠花。

    臨行前,隨手拿了一塊她慣用的帕子,以便睹物思人。

    他將帕子遞到阿雪的鼻尖,讓它嗅了嗅,又看著它冰藍色的眼睛說道:「記住這個味道,遇到她可別傷害她,她可是你的女主人呢。」

    第303章 啞奴

    傍晚的蒙族大草原上也有一群小狼在追逐嬉戲。

    烏蘭公主養的母狼這一胎一共生了六隻小狼,現在只剩下五隻了。

    看著五隻灰棕色的小狼在枯草地上翻滾打鬧,烏蘭公主不自覺的露出微笑,同時也想起與它們格格不入的那個狼兄弟,不知道它在燕北適應的怎麼樣了。

    想當初母狼生產的時候,誰看了那隻雪狼不嘖嘖稱奇,雪白色的皮毛,冰藍色的眼睛,真是太稀有太好看了。

    儘管她也很喜歡,但還是履行承諾,將最好看的狼崽子送給了燕王夫婦。

    又是新的一年,她已經開始期待今年九月的敖包節,到時候一定再邀請燕王夫婦來蒙族做客,順便帶上小狼,讓她看看它長大後的風采,一定英姿颯爽。

    這麼想著,烏蘭公主心情大好,目光又從小狼身上轉向不遠處的羊群。

    夕陽西斜,沉默的牧羊人正甩著鞭子將羊群趕回羊圈,烏蘭公主愣愣的看著,直到羊群歸圈,牧羊人進了自己的氈帳。

    她又看了會兒小狼嬉鬧,最終起身朝氈帳走去。

    這處氈帳簡陋而狹小,掀開門帘進去便正對著一張三尺多寬的小床,床頭放著一張破舊的小桌子。

    牧羊人正彎腰就著桌子上的一隻銅盆擦洗身上奔波一天的塵埃。

    他聽見聲響,轉過頭來,便看見烏蘭公主站在他的身後。

    烏蘭公主有些不自在,因為眼前的男人打著赤膊,但她的目光又忍不住在他身上巡視。

    他長的可真高啊,在狹小的氈帳里讓人倍感壓迫,他的身體也十分健壯,肌肉虬實。

    可裸露的上半身卻布滿傷疤,而且這些傷疤顏色粉白,一看就是新添不久。

    是的,幾個月前,烏蘭公主騎馬出去玩耍的時候,在草原上發現了奄奄一息的他。

    當時他幾乎就是個血人,渾身都是箭孔,很難想像這樣他都沒有死。

    烏蘭公主很害怕,可她連受傷的狼都會救,何況是一條人命呢。

    她將他救了回來,不過並未抱什麼希望,就連族裡的巫醫看了他的傷也直搖頭。

    盡人事聽天命吧。

    可他活了下來,他就像草原上的野草,看似枯萎,可給了他一點水分一點養料,他又起死回生了,生命力十分頑強。

    他足足在床上躺了兩個月,他那滿是血洞的身體慢慢癒合,雖然留下了磨滅不了的傷疤,但看起來依然充滿力量。

    所以烏蘭公主並沒有迴避他的身體,他躺著的那兩個月,為了方便換藥,幾乎都沒有穿衣服,她看過很多遍了。

    「啞奴,你的傷口現在還會疼嗎?」她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烏蘭公主不知道他的名字,因為他是個啞巴,他從沒有開過口,哪怕治療伊始,他疼的汗濕了被褥,也沒有聽見他發出半點聲音。

    可他會寫字,他第一次甦醒過來的時候,就直直的看著她,在她的手心用蒙語寫下:救我。

    烏蘭公主到現在都記得他當時的眼神,渴望、不甘、堅定,他不想死。

    後來他傷情逐漸穩定,才在紙上寫出他的身世。

    原來他是一個邊遠部落出逃的奴隸,他說的那個部落烏蘭公主也知道。

    那裡的貴族首領出了名的殘暴,最喜歡把奴隸當牲口一樣獵殺,以此取樂。

    蒙王也不喜這般作為,但實在不好管,在蒙族奴隸是私有物,主人對他們有絕對的生殺大權,任何人都不能置喙。

    他說的話,烏蘭公主都深信不疑,他會蒙語,熟悉蒙族的部落,身上的傷也符合被殘忍獵殺的特徵。

    同時也深深的為他感到惋惜,明明他生的這般高大英武,氣質不凡,卻偏偏是個下等奴隸。

    後來,她給他取了個新名字,叫啞奴。

    啞奴看著面前的小公主,搖搖頭。

    他身上的傷口表面癒合了,可內里的創傷沒那麼容易好,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是隱隱作痛,但是他可以忍受,也不想說出來。

    第304章 禪位

    烏蘭公主信了他,眼中有了些許笑意,又環顧了四周問道:「要我給你換個住處嗎,這氈帳對你來說可能小了些。」

    且不說這門彎腰才能進來,就是這小床翻個身都可能掉下來。

    啞奴再次搖搖頭,謝絕了公主的好意。

    接著轉過身去,又洗了把臉,才將掛在一旁單薄又破舊的上衣套在身上。

    烏蘭公主看著他高大的背影有些失落。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想對他好一點,可啞奴似乎並不領情。

    他和別的奴隸不同,別的奴隸對主人要麼畏懼,要麼殷勤。

    可他不會,他身上毫無奴性,甚至帶著一股傲氣,雖然沒有對她不敬,但卻明顯的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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