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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3:11:32 作者: 情熱枯葉
    第二天,他撥通了呂清光的電話,他說好,我答應你。

    格雷厄姆·格林在《戀情的終結》里寫:我們失去了聯繫。我們在同一片沙漠裡,在尋找的也許是同一眼泉水,但卻相互看不見,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呂清光在沙漠裡找了很久,找到幾乎失智。可他依舊堅信,他會和他相遇,然後沙漠也不再會是沙漠。

    高岩不僅僅是他第一次的心動,而是無論再回多少次頭,他仍會心動不已。

    在七月的那個下午,太陽高懸,蟬鳴鼓譟,室內冷氣機發出疲憊的工作音。呂清光坐在店裡的沙發上精神奕奕。他舉著手機,裝作聽書,他聽見老闆在和客人聊天。

    老闆說,換7號吧。客人答應了。

    然後他站了起來,走向高岩。

    呂清光為了找到高岩付出過很多代價。

    當高岩走進店裡的那刻起,他覺得這一切代價都值得,都不值一提。

    完結 下

    如何在一座孤島停泊?

    如何讓駐紮在孤島上的人心甘情願地走出來?

    亦或者說,如何進入一個人的靈魂,擁抱他孤單的心?

    高岩的屏障太堅固,呂清光琢磨了許久,都不得其拆除要領。

    他在高岩的底線邊緣來回試探,每當他沾沾自喜以為高岩即將敞開心懷,願意接納他時,高岩卻會倏地縮回到硬殼裡。

    他不敢輕舉妄動,卻又被焦灼的慾念煎熬。

    他的愛情秘而不宣,他找到了他,卻求而不得。

    那天,有位志願者來店裡找他,女孩傾慕他多時,他婉轉地拒絕過,兩人後來就成了好友。他們站在櫃檯邊聊天,老闆突然發出了聲「咦」,嘟囔著高老闆怎麼走到門口又跑了啊。

    呂清光很驚訝,同時還有些失落。高岩是反感他了嗎?後來仔細回味,驀地開朗,不對,這個反應應該是無意識地迴避----一定是高岩看見他和別人有說有笑,然後吃醋了。

    跟高岩深度接觸後,呂清光越來越肯定自己的推測,他有思考過自己是否該先表白,可高岩又是何等的敏感,很有可能會被他嚇得再也不敢見面,那他就算前功盡棄。

    關鍵是他逐漸發覺,越靠近高岩越不可抑制地產生了想要征服他的欲`望。

    他想收服高岩這隻孤傲的猛禽,想得他每個夜晚小腹繃緊發脹,重要器官火熱堅硬,焦灼無法紓解。

    ----他愛高岩,愛得可以為他奉獻一切。

    ----可他又特別自私,他希望高岩也只能完完全全屬於他。

    愛都是自私的。他對高岩的愛並不無私。

    他和高岩的關係亟待一種「刺激」才能突破冰點,他沒找到他前,還能夠無望的等。可在找到他後,耐心像張緊的弦,稍不注意就有繃斷的可能。

    那時已經是秋天了,落葉拂過行人的肩頭,麻雀在窗邊啁啾,呂清光在定時廣播中醒來。

    他走進衛生間洗漱,手機連著音箱功放,頻道里在介紹敖魯古雅部落的風俗。

    一段介紹敖鄉劍客狩獵的片段將他吸引,他了解到了何為熬鷹。

    一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在腦海里逐漸形成框架。

    呂清光含著牙膏沫,一步三躍地蹦到手機邊給李開打電話。

    李開聽完,簡直石破天驚,覺得比他第一次聽呂清光的尋愛故事還來得震驚。

    李開捏著手機,猶疑地問:「……你真不是個瘋子吧?」

    呂清光低笑:「背水一戰。」

    「我就怕你把好好的人整沒了……作跑了……哎呀媽呀,你這信息量太大……讓我緩緩……腦袋疼!」

    糖果與鞭子相成相輔,他撒了一路糖果,卻忘記了鞭子的重要性。

    呂清光放下手機,走到窗邊,晨光透過玻璃形成的光柱灑在他身上,光柱中漂浮著像蜉蝣生物一樣的微塵,他帶著笑意的臉沉浸在光柱中。

    後來,他終於用策略將高岩捕獲,收穫到了那句來之不易的「我喜歡你。」

    把高岩護住的那一瞬間,他驀地明白,在想要讓對方看見自己真心的瞬間,什麼策略好像都顧不上,愛就是愛,愛上了就義無反顧。

    高岩走進病房的時候,護士剛剛替呂清光換完藥。

    呂清光穿著病號服偎在床頭,臨床的家屬跟高岩打招呼說小高今天來得挺早嘛。

    高岩點點頭,從塑膠袋裡拿了幾個蘋果,塞在對方手中,禮貌地笑:「這家的蘋果比醫院旁邊那家好,甜汁兒還多。」

    「今天感覺怎麼樣?」高岩拉了張椅子坐在床邊,開始削蘋果,「肩膀還疼嗎?」

    呂清光小幅度地扭了扭肩,呲牙咧嘴地吸了口涼氣說:「疼!」

    高岩探到他面前,狐疑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問:「真疼?不是為了跟我博同情裝得吧?」

    呂清光委屈地撇了撇嘴。

    高岩笑笑,把削好的蘋果遞到他嘴邊,呂清光就著對方手,狠狠咬了一口。

    「真甜!」呂清光鼓著腮幫子說,然後又低下頭。

    這次,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呂清光的唇碰到了高岩的手指,還壞心眼地舔了一下。

    高岩立馬臊到臉紅,小聲說:「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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