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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個時候靳子驍語言帶來的安撫感，完全壓住了她在慌亂下產生的恐懼，以及……思考能力，她沒有和他仔細討論這個問題。

    「珞珞嫂子怎麼這麼問。」程妝發現肖珞珞沉默下來，臉色又不太對，餘光不經意掃過靳子驍，見他並不在意，頓時又笑了一下，繼續說：「不會抽菸會喝酒，這很奇怪嗎？」

    「不奇怪。」肖珞珞搖搖頭，到底還是沒把自己在她房間裡看到黑色灰燼的事情說出來。

    也許是她大題小做了，可能是其他客人留下的，因為是在外面，服務員沒有注意所以沒有清理。

    是她多心了……

    希望如此……吧。

    而靳子驍，其實在聽到肖珞珞問程妝會不會抽菸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聯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

    他沒插嘴，是因為他不想打斷肖珞珞的話題。

    那時候之所以一口咬定程妝會抽菸，完全是想要讓情緒不對勁的肖珞珞鎮定下來。好歹落了個「善意的謊言」，而如果現在他刻意打斷，那在肖珞珞看來，很可能會是「心虛」。

    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靳總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摸到了一點門道，肯定不會傻乎乎的再去觸霉頭。

    好在肖珞珞沒有再深聊，而是及時的終止了話題。

    其實昨天晚上，他去看程妝的時候，有走到肖珞珞之前站過的陽台位置，在護欄上摸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麼。

    他也沒有看到肖珞珞說的那其實是灰燼的「蝴蝶」。

    不過----就算程妝真有什麼事，也應該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

    畢竟一個才成年剛上大學的女孩子，又被家裡兄長寵著護著，頂多性子驕縱一些，心眼並不會壞或者歪到哪裡去。

    程妝要的雞尾酒，是在吧檯前操作的，所以肖珞珞能看到調酒師的所有動作。

    然而看到An規規矩矩的量著各種料酒的盎司，肖珞珞多多少少有些掃興，她用著卷吸管吸了一口橙汁，然後用法語和艾倫交涉：「你們調酒師不應該很厲害麼？比如這樣，在空中甩酒瓶，然後在空中倒好需要的量。」說著，還用手比劃了一下。

    「我不太行。」艾倫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有些靦腆的笑，「我才來實習不多久，不過我的師傅可以，他很厲害，也很帥。」

    「哇噢，聽起來很酷的樣子，他什麼時候會來上班？」

    「晚上七點四十，很多客人都會指名叫他調雞尾酒，不過你說的那個……」艾倫沒說完，而是將手裡握著的白蘭地攤平放在掌心裡，然後輕輕往上一挑，瓶底懸空，又穩穩的落在了快速反轉了手掌朝向的手背上。

    肖珞珞看到這一幕，沒忍住「哇」的叫了一聲，非常捧場的給予掌聲。

    An面容本來偏向於清雋和精緻，膚色又白，被肖珞珞誇張的一捧場，竟然紅起了臉。

    隨即他輕輕咳了一聲，手一斜。

    酒瓶子上跟著往後倒去……眼看著酒瓶翻了個個兒要摔掉在地上。

    肖珞珞驚呼一聲，就看到An手臂配合酒瓶一起旋轉，最後小臂穩穩噹噹的將酒瓶給接住。

    An的動作看上去有些生澀和笨拙，也正是因為這樣，莫名的營造出一種緊張感。而看到瓶子穩穩的落在手上，又有種驚險得以安穩的輕鬆感。

    肖珞珞拍拍胸口，還是沒忍住給了熱烈的掌聲。

    然而An看在場有三人，只有肖珞珞很給面子的鼓掌和誇獎，靳子驍和另外一個中國女孩都沒有任何表示，不太好意思的收了動作，老老實實的拿水果刀切檸檬片，然後說：「這些小招式，還是會一點點的。」

    「那你的師傅比這還厲害麼？」

    「和他比起來，我什麼都不是。」An毫不吝嗇的誇讚。

    肖珞珞聽了，心裡當然激動，轉而看向靳子驍，眼裡帶著期待和央求，「子驍，我們留在這裡，多看一會兒表演好不好？」

    靳子驍心裡輕哼一聲：現在想到他了？

    可現在一個法國小白臉就讓她這麼「魂牽夢繞」的，要真等到An嘴裡說的那個師傅來，肯定不僅僅是看一會兒表演那麼簡單，也許深夜了還能樂不思蜀。

    於是靳子驍說：「等程鳴到了，我們就去吃晚餐。你還不餓嗎？」

    「那我們吃了晚餐還回來嗎？」肖珞珞依舊有些期待，不願意錯過晚上的精彩演出。

    靳子驍挑挑眉，「酒吧這些地方太亂了，留著不安全。」

    「可是我們來法國就是度蜜月的啊！明後天就要離開巴黎去普羅旺斯，今天好不容易有熱鬧好看，我還沒親眼看到過技術高超的調酒師表演啊！」肖珞珞說著，主動去拉靳子驍的手，撒嬌的央道：「好不好嘛，多難得啊……我們看看就回去。」

    哪怕她這樣，靳子驍也沒立即應，而是看了眼程妝，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

    程妝接過調酒師推送到面前的酒，拿起來喝了一口。

    她聽不懂肖珞珞和法國小哥說的話，但肖珞珞和靳子驍說的她倒是聽懂了，於是她笑著咽下濃醇香甜的酒液，道：「珞珞嫂子說的好像很好玩的樣子，那就一起看看好了。」

    「耶！！」肖珞珞根本忘了去計較這事靳子驍竟然徵求程妝意見的事，開心的比了個剪刀手，又帶笑問An：「我們要留在這裡看你師傅調酒表演。不過我們晚餐還沒吃，這附近有沒有餐廳？」

    「我們酒吧提供麵包奶酪和一些熟食的。」An笑著拿出了另外一個小本子遞給她，又補充了一句：「末頁還有其他餐廳的外賣電話。」

    最後肖珞珞點了鮮奶油麵包，薩默塞特奶酪，還嘗試了下法式棍。

    因為酒吧里提供飲品和一些熟食，湯之類的就沒有，所以在訂披薩的時候，還多要了幾份奶油土豆湯。

    原本是打算等程鳴到了一起，結果外賣送到小半天了也不見程鳴的人影，程妝打電話詢問對方到哪兒了，才被告知被突來的新任務纏身，可能要稍微晚一點才能和大家集合。

    放鴿子什麼的……在吃的面前，真的不算什麼！

    在三人填肚子的時候，EEC已經悄無聲息的開業了。

    昏黃的燈光籠罩起大廳和吧檯，營造出一種曖昧卻又相對于澄澈的溫暖感覺。

    異國吧客陸續進門，勾肩搭背、形單影隻，有些面帶疲色，有些興高采烈……

    酒吧不遠處小角落的台上，有幾位年輕的青年開始調試樂器和麥克風。

    肖珞珞並不知道氛圍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等反應過來，已經被駐唱清爽又帶著一點憂鬱的聲音吸引。

    彼時，她手裡還拿著一小塊披薩，上面沾著滿滿的番茄醬和融化奶酪。

    櫻唇無意一合，似乎還殘留那又香又酥脆還帶著酸酸甜甜的味道。

    然而她捏著披薩已經好一會兒沒動了。

    靳子驍伸手在她面前揮了兩下，「看什麼，那麼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