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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個可能，肖珞珞無法淡定。

    顧臻見肖珞珞自己有話要和別人說，主動開口：「嫂子，那我們也先上去了。」

    肖珞珞點了下頭，禮貌的和女士說了告別，又和偷偷看過來的小孩揮揮手打招呼。

    小孩不害羞，特懂事的也抬起手和她搖了搖算是告別。

    顧臻帶著人離開，肖珞珞立刻拉住Lily的袖子，擺出一副「你不老實交代我就不放你走人」的表情，質問：「你說吧，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辭職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還能因為什麼啊，覺得生活有些枯燥想要改善一下自己的未來人生規劃了。」Lily見她還真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狀似苦笑，「我爸媽離異，各自生活比我好，都不需要我賺錢養著，那我賺這麼多錢幹什麼。」

    「這和你辭職有關係嗎？」肖珞珞卻沒有那麼容易被忽悠，擰著柳眉，「再說了……」

    她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才壓低聲音湊到Lily耳邊，「你不是喜歡黎總嗎？你還追人到公司，怎麼能這么半途而廢？」

    「我已經不喜歡他了。」Lily笑了，芭比娃娃似得眼睛眨了眨，很無辜很釋然的樣子，不過不等肖珞珞再在這話題上糾結，她改口道：「好了好了，你剛剛流了那麼多血都不覺得頭暈嗎？還問東問西的，等你休息好了再說，走吧。」

    說著，她攙扶肖珞珞的力道稍微大了一點點。

    肖珞珞見她實在不想說，也只好作罷，「好吧。」

    另一邊，靳子驍送了主廳的所有賓客離開，又去其他兩廳露了個臉，這才上樓去見剛剛抱小孩的那個女士。

    陶曉傑已經將程妝放在樓上的茶水間，而女士抱著小孩和顧臻在外面的大堂里等著。

    彼時小孩已經下了地，女士手裡握著杯水，不過從水量來看，她一口都沒有喝。

    到了樓上的靳子驍大步而去，在她面前站定，又主動朝她伸出手，「夫人怎麼稱呼？」

    女士忙伸出手和他一握，只是臉上有那麼點尷尬，遲疑了一瞬才道出自己的身份，「我叫舒雅，跟著慕億航先生來的。」

    慕億航，不是秦陵城本地人，不過他年逾四十卻沒結婚，平時喜歡收藏古董，各個比較有名的拍賣會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出手闊綽也懂行情，沒人知道他有多少財產。

    這女人是跟著慕億航來的，可剛剛敬酒的時候沒看到過她……

    而且，她不是孤身來的，還帶著個小孩……

    靳子驍心裡的念頭已經轉了一大圈，面上卻不動聲色，「舒女士，幸會幸會，剛剛還沒謝謝你第一時間救了珞珞。」

    「靳總不用客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還有……叫我舒雅就可以了。」舒雅顯然有些拘束，說著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靳子驍也跟著看過去，鳳眸微微一眯，不過立刻舒展，並沒有叫她名字，而是禮貌道：「這是舒女士的兒子麼？」

    舒雅表情怔愣，不知道該不該回答，又怕自己的支吾會讓自己莫名的沾染上什麼嫌疑，只能退了一步含蓄的說：「他是慕先生的孩子。」

    「這樣。那剛剛他是餓了還是不舒服了，為什麼突然哭鬧？」靳子驍發覺她比較好說話，也不再賣關子。

    「可能……」舒雅回答不上來，衝著正和顧臻玩的孩子喊：「朗朗，過來。」

    小男孩聞聲頓時轉過頭來，然後邁著小腿跑到舒雅身邊，小手兒抓住她的裙子，仰著腦袋看對於他來說過於高大的靳子驍。

    靳子驍見狀蹲下來，努力端出個和藹可親的笑容，「你就是朗朗？」

    朗朗見他笑，卻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半個小身子藏在舒雅身後，怯怯的大眼眨啊眨。

    舒雅見狀，怕小孩的舉動駁了靳子驍的面子，讓他尷尬，立即解釋：「靳總見諒，朗朗他比較認生，也還不太會說話。」

    「他多大了？」

    「兩周歲。」

    兩周歲還不太會說話，應該是哪裡不太好。

    不過靳子驍的重點不是這個，他朝朗朗伸出雙手，「叔叔帶你去看個大姐姐好不好？」

    朗朗立刻搖搖頭，抓著舒雅裙子的手，小手指捏揪得更緊了。

    舒雅卻明白了些什麼，雖然有些為難，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靳總，朗朗雖然不懂事，但他力氣很小個子矮，應該不會撞倒酒塔。」

    別說撞倒酒塔了，他能把他自己給撞倒，也撞不倒放著酒塔的台桌。

    靳子驍站起身，不解的微微挑眉看向舒雅，「舒女士怎麼突然這麼說。」

    雖然沒有直接說，但舒雅不傻，聞言發現是自己多慮了，回以一笑後不再多說什麼抱起小孩，「靳總要帶朗朗看誰？」

    「程妝。」靳子驍應了兩個字，又解釋：「剛剛受傷的女孩子。」

    舒雅於是不解了。

    都說了朗朗心智有些問題，現在都還不怎麼會說話，只會喊一個爸爸和她的名字……哪怕靳子驍真覺得小孩知道些什麼，他也不能表述出來，為什麼還得要帶他去看？

    茶水間裡，程妝剛剛清醒過來。

    她第一時間詢問陶曉傑，靳子驍在哪裡。

    陶曉傑只負責看著她，哪裡知道這些，只說他在外面忙善後。

    程妝沉默了一下，突然淚如雨下，只是眼淚婆娑的她也不喊疼，又問他肖珞珞有沒有事。

    靳子驍帶著舒雅走近茶水間的時候，剛好就是聽到了這一句帶著哭腔的問話。

    他抬手示意了一下，跟在他身後的舒雅第一時間停住了腳步。

    「嫂子受了點小傷，沒什麼大礙。」陶曉傑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的反應。

    只是都說眼睛是最能暴露人情緒的，此時那眼睛裡溢滿了淚水，他什麼都看不真切。

    程妝的情況比肖珞珞要嚴重很多，且不論渾身都被酒液澆透，她因為是倒在酒塔正下方，背部許多地方都被玻璃渣子濺射。手臂上更慘，也許是因為趴著用力，所以一雙前臂有著血肉模糊的傷口。

    此時她趴在茶水間裡讓人休息的小床上，雙手纏著厚厚的繃帶放在身側，一動不能動。

    「那就好。」程妝吸吸鼻子，抽抽噎噎的樣子，「當時看到酒塔要倒的時候，我真的被嚇到了，好半天才遲鈍的反應過來要推開嫂子。酒杯砸下來的時候，我、我沒有去看嫂子的情況……」

    「放心，她沒事。」陶曉傑又重複了一遍，抽出兩張紙。

    她想要遞給程妝卻意識到她此時也不能自己擦眼淚，只好幫她隨意的擦了一下。

    靳子驍聽完了，心思弗定，也不敲門直接推開門進去。

    舒雅跟在他身上進了茶水間。

    程妝看到靳子驍，眼淚再一次決堤！

    「子驍哥哥……」她委屈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