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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59:06 作者: 有鳳灤鳴
    ☆、我有一車真愛粉

    【首次正面交鋒】

    平板頭,墨黑的羽玉鋒眉,從闔合的眼形中可以測繪出對方撩起眼帘時是怎樣的寒芒陡厲,下來是北方人特有的高山鼻,上唇微薄,下唇倒是像他一樣有突卷之意,打成一片更暗的陰影倒映在下巴頦[kē];面色群逸,帶了點淡淡被艷陽暈出來的麥色,整體輪廓有種說不出的冷銳,非常符合外國人印象中東方男人的標準面孔。

    男人此刻頭枕著小臂,另一手垂吊著虛握著一部黑色手機,同色耳麥線路過卉張的肱二頭肌連接到男人耳腔,寬鬆的白色襯衫穿在男人身上顯得略窄,倒是隱約把那身肌肉形狀撐了出來,沙發內側的大長腿屈成三角,外側的則架在扶手上。

    男人睡姿看似隨意對外界毫無所覺的樣子,直覺卻告訴岳帥星,對方無時無刻不處於一種進可攻退可守的伏蟄狀態。

    岳帥星艱難吞咽一口唾沫的恍然,馮少附加的小遊戲乍一看很無聊,實際也很無聊,難度要真信了對方說的是『容易』,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安好無損地見到明天熱辣卻美好的太陽。

    腳下像扎了根一般,怎麼也挪不動。

    儘管是第一次見到這男人,但岳帥星就是莫名慫。與以往那種感官與靈魂分割起來,對世事消極小事化了的慫,這次更像是被人從空中狠狠拽落回身體一樣,感覺太過真實,真實到岳帥星打心底里有些抗拒靠近那個男人。

    「怎麼?」見岳帥星久久不動,馮少挑眉輕聲開口,「我開的條件不夠胃口?」

    聽到馮少的話,岳帥星猛地回神,他搖搖頭說:「不,馮少開的條件很誘人,但我還是個學生,以學習為主的學生。」

    「那你這是……」馮少說到這兒略略頓了下才慢吞吞的說,「認輸了?」

    岳帥星不語,無聲拒絕。

    「那好吧,我馮少從不勉強人。」

    沒等岳帥星奇怪對方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馮少彈彈指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接著說:「去,把那桌子上的東西都幹了,本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要知道在夜錦排除不正當交易之外,對侍者規則束縛可是要求『服務至上』,給客人最高享受的,馮少這麼說,可見對方是想在他履歷灑一把黑煤渣。

    岳帥星心裡頓時就哇涼哇涼的,剛剛撂倒對方轉頭的剎那,那一桌子昂貴的瓶瓶罐罐,猛地浮現在腦海,久久揮之不去。這也說明了門口邊上那群人為何會癱成一堆泥,阻人過道。

    去,還是不,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前者讓他抗拒,後者教他想升天。

    壯士割腕之前,岳帥星說:「我不要什麼『兼職記錄』,馮少記得欠我個人情就好。」嗯,還是這個比較有搞頭,算是相當於他以後一個保障,鬼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有備無患有備無患。

    再說了,誰知道對方的口中的叔叔在夜錦是不是真的有話語權?

    馮少咂嘴,這人小,胃倒是不小,但他還很爽利地點了頭,再說如果對「少女」真能與對方搭上話頭,這一個小小的人情算不上什麼。

    講真,已經半個月了,請得動羅少的次數,他一巴掌數得過來還有餘,而昨晚羅少會跟他們一起瘋的原因無非就是他探到對方行程----今天下午要啟程回帝都。

    雖不明原因,但好不容易盼到人來N市一趟,能與那邊圈子搭橋的機會觸手可及,他又怎會甘心瞧著人來去不沾帶雲彩?

    那個小女生固然讓他心動,但比起準備進軍帝都的家族來說,只要能搭上關係,一切都……沒關係的……

    再說了,羅少還不一定看得這個小丫頭片子呢不是,馮少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哦?一晚上賊心還不死?竟然還在那兒拿老子作骯髒交易?看來馮正真的狗膽是長得挺正的,羅樺無所謂地想著,右手狀似睡中無知覺地撈起橫在胸前,手機也就卡在了沙發內側,人要是想拿的話,身體接觸肯定必須的。

    來,老子就靜靜看著你們倆只跳蚤是怎麼搞出一隻妖艷崽!

    隨便搞----

    搞出來了

    算

    我

    輸!

    等了許久,久到羅樺差點以為那倆人原地蒸發的時候,一道輕輕柔柔的少女音若清川流瀑遽然衝擊著他的耳膜,飛濺而起的激浪化成翻湧驚濤,砰地一聲巨響,絢爛的煙火頓時炸得羅樺整個世界亮如白晝,一晃天堂。

    這……這這這、這個聲音……

    不會錯的……不會錯的……

    冷靜冷靜冷靜!不能把人嚇跑了!

    眼皮一顫,羅樺到底還是睜了眼睛,眼珠子微微轉動,一個二次元風女僕裝的「少女」登時躍入視野,心裡激動的同時,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氣驟地消散,還好還好,對方並沒有長得特別魔性。

    聲音好聽,長得磕滲,這話原來也不是絕對的。羅樺不著痕跡地擦了把汗,回去就把那幫龜蛋子收拾收拾,他娘的老子竟然也敢騙!

    羅樺:呃等等,剛剛人說了什麼?

    男人視線往這邊掃的時候,岳帥星感覺鴨梨真不是一般的大,冷冷的目光像浸了冰雪一樣,渾身散發出一股子「我脾氣現在非常爆,有事沒事最好別來惹我」的閻王模樣,唬得他不知覺間汩出了一身汗。

    前有殘狼後有猛虎,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岳帥星咬咬牙把話重複了一遍:「那、那個、能、能不能、告訴、我、您天天、聽的音頻叫什麼名字麽?」

    羅樺頓時不高興了,一句說得磕磕絆絆,好像自己是個吃人的猛獸一樣,老子真有那麼恐怖嗎!

    前頭就說過岳帥星是個善於捕捉別人情緒的人,更不談他現在腦中神經繃得不能再繃,仿佛只要輕輕撥一下就能嗡聲應斷,羅樺那點點不悅氣息就像被放大鏡過大一樣,壓得岳帥星有點不敢喘氣,語調下意識的又輕上好幾分:「對對對、不……」

    「扎西拉姆·多多的《見或不見》」,沒等岳帥星說完,羅樺就截了他的話頭,然後坐起來,軟骨頭般倚靠在沙發背上,磁性低沉的聲音在這一方空間中緩緩流淌,恍如隨口一問,「一個女CV的朗誦音頻,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

    岳帥星迷茫臉:扎、扎什麼多?

    見「少女」露出的表情不似作假,羅樺又不禁自我懷疑起來:難道老子真認錯人了?

    這個念頭讓羅樺心裡莫名不舒服,臉色隨心情不佳黑了黑。

    這下不止岳帥星瞧得頭皮,馮正真心裡也一鼓一鼓的,敲得他冷汗涔涔,舔舔乾澀的嘴唇,暗暗估摸著羅樺應該沒聽見剛剛他們對話……的吧?

    不管如何,絕不能讓羅樺發現他的小九九進而牽扯到他們馮家,心思電轉間,馮正真立即換上一副狗腿附勢樣,將岳帥星呵斥一通----

    「羅少私人愛好是我等能探聽的嗎?」

    「這麼不識好歹,也不知道是招了什麼關係進的夜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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