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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57:57 作者: 公子歌
    鍾媽媽心疼兒子,立馬應允了,給凌志剛打了一個電話。凌志剛皺起了眉頭,問:「病的厲害麼,要不我帶您去醫院看看?」

    聽見凌志剛這麼關懷的語氣,鍾媽媽充滿了愧疚感,掛了電話之後對鐘鳴說:「人家志剛對咱們真不錯,你休息好了趕緊去給他幫忙,不准偷懶,知道不知道?」

    鐘鳴心裡頭都在淌淚,點點頭,說:「我知道了。」

    凌志剛一個人的時候,突然覺得生活特別沒意思,一個人睡覺不慡,一個人吃飯也不慡,時不時就想給鐘鳴打個電話,可是電話打勤了又怕鍾媽媽會疑心,於是就改為發簡訊。

    可是鐘鳴一條都不回,連個「嗯」字都沒有。

    看來他這條追求之路,還是任重而道遠。

    凌志剛對自己的文筆並不如其他方面有自信,或者換句話說,他對一般人還是挺有自信的,可是對鐘鳴這中文系的高材生,還真沒有。於是他就把目光挪到了鄭警官身上。

    鄭警官主要就是搞文職工作的,想當年在學校,那一隻筆桿子也是打遍天下無敵手,要她寫,肯定沒問題,可以寫的聲情並茂。

    要求只有一個:「要放感情去寫,知不知道?」

    鄭警官的心都在滴血。

    這世上最殘酷最悲哀的事情,莫過於自己要替自己愛慕的對象,給另外一個人寫情書了。可是心裡頭再難受,表面上還是得寫下去。鄭警官在警局這幾年,風花雪月的情調卻還一直沒落下,還保留著當年看瓊瑤劇也會淚如雨下的少女情懷。她埋頭寫了一個小時,一個熱騰騰散發著愛琴海峇里島味道的情書就出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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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某某,我渴望,這時候我能守在你身邊,沒有欲望,沒有雜念。

    想你的時候,我用手指輕輕划過你的臉。

    輕盈掠過的手指,慢慢移動的手指,無聲無息彈奏皮膚摩擦皮膚發出的細緻優雅的真實。指尖下,你裸露的臉頰坦白誠實地告訴我:你是真實的,你是存在的。在我的思想需要時,我能觸摸到你。你在我的身邊,你在我的生活里。

    我渴望,這時候我就守在你身旁,面帶微笑,身心放鬆。

    想你的時候,我用眼睛悄悄追逐你的身影。

    在我的視線及思念畫出的圓圈裡,可能,你是一個背影,一襲布景,一把聲音,甚至,一個名字。但是,你存在,你鮮活的存在。無論你以哪一種方式存在,你都閃亮的存在。我渴望你的氣息在空氣中流動,靜靜安寧地陪伴著我。

    孤獨時,我愛聽歌;

    聽歌時,我很孤獨;

    想你時,我很脆弱;

    脆弱時,我很想你。

    抱著我好嗎?我怕孤單,我好渴望一個堅強的懷抱。

    抱著我好嗎?我怕冷淡,我好渴望一個有力的懷抱。

    抱著我好嗎?我怕憂傷,我好渴望一個寬闊的懷抱。

    我渴望有一雙熱情的大手緊緊地握我的肩,深深地,有力地,我渴望閉上眼睛時,有一個愛戀的嘴唇在我的面頰上輕輕吻過,我渴望有一個厚實強勁的肩膀可以讓我疲憊不堪的頭安寧充實地靠著。

    就這樣,相偎相依,就這樣,給我依靠。就想這樣靠著你,真的。

    靜靜地抱著我,請你靜靜地抱著我,可以什麼都不說,我只是想你抱著我。用你的身體悄悄地告訴我的身體,你的懷抱永遠有愛,永遠可以讓我得到寧馨,得到力量,得到幸福。

    周圍喧囂嘈雜的聲音,紛雜煩惱的一切,會在這溫暖的依靠中,漸漸遠去,直到萬籟俱寂。

    我什麼都聽不見了,除了你的心咚咚地,跳得這樣好聽,溫暖。

    回來我的身旁,不要遠離。

    把你的愛帶回來,我在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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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志剛覺得很幸運的是,他在發給鐘鳴之前,自己拿過來先讀了一遍。鄭警官在他跟前紅透了臉,似乎很不好意思。

    凌志剛額頭上冒出了幾道黑線:「前半部分還行,可是後來這些……那個,你確定,這是男人寫給女人,而不是女人寫給男人的?」

    鄭警官一驚,趕緊拿過來看了一眼:

    抱著我好嗎?我怕孤單,我好渴望一個堅強的懷抱。

    抱著我好嗎?我怕冷淡,我好渴望一個有力的懷抱。

    抱著我好嗎?我怕憂傷,我好渴望一個寬闊的懷抱。

    鄭警官額頭上已經冒出汗來了:糟了,她這是突然把自己的一顆少女心暴露出來了?!

    「那個,我可能寫的太投入了,當成自己寫的了,您不是讓我用真心寫麼,我這就改一改。」

    凌志剛看鄭警官似乎確實用了真心在寫,就叫住了她:「我自己改吧,翻個個兒就行了,麻煩你了,你出去吧。」

    他就把後半段改了一下,「我」改成了「你」,又加了幾個字這樣才算心滿意足。

    這情書不管怎麼寫,他這老爺們的地位不能改,他是把鐘鳴當成了女人在疼的,就算要抱,也是他抱他,他給他肩膀依靠,堅強的有力的寬闊的懷抱,只能是他凌志剛提供,這是男人的尊嚴問題!

    第165章 愛情的滋味

    凌志剛下了班帶著那封信就直接去了鐘鳴家,看見鍾媽媽在院子裡收拾東西,鐘鳴則在一旁繞著院子跑。跑到門口的時候差一點撞到凌志剛的身上。鐘鳴喘著氣停下來,問:「你怎麼來了,不是告訴你不用來麼?」

    「還是過來看看。」凌志剛說著就看向了鍾媽媽:「聽說您病了我一直掛心,所以過來看看。」

    「其實也沒什麼,快點進來,快點進來。」鍾媽媽支著兩隻手,說:「我手上髒,就不幫你拿東西了。」

    「我來。」鐘鳴說著就接過凌志剛手裡的東西,凌志剛看了他一眼,笑著問:「你幹什麼呢?」

    「沒什麼事,在院子裡跑步鍛鍊身體。」

    鐘鳴拎著東西進了屋子裡面,鍾媽媽說:「你也進去,讓鐘鳴陪陪你,我把這點東西收拾完。」

    凌志剛卻捋起了袖子,說:「我幫您吧,您只管發話,告訴我該怎麼做。」

    鍾媽媽居然也沒有拒絕,看來漸漸地真把凌志剛當成了自己人:「我想收拾收拾院子,把這一塊清理出來,等春天的時候種點菜。」

    那一塊明顯是放垃圾的地方,什麼都有,碎木屑,破舊的沙發,還有些飲料瓶和塑膠袋,都被積雪和冰塊凍住了,要拿鐵釺一點一點鏟掉。鍾媽媽在一旁笑著說:「還是你有力氣,我讓丟丟幫點忙,他弄了沒有十分鐘,手上就磨出了兩個泡。」

    凌志剛一聽就笑了,說:「他從小您都是捧在手心裡養的吧,哪能吃得了這個苦。以後家裡有什麼活您就給我打電話,我來就行。」

    這句話簡直說到了鍾媽媽的心坎里,她看著凌志剛,忍不住就想,他們家丟丟要是個女孩子就好了,你看看凌志剛,這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女婿,有本事不說,還肯吃苦,不斷架子,這樣的好男人去哪裡找?

    鐘鳴忽然拿了一雙手套出來,遞給了凌志剛,凌志剛扭頭看了一眼,說:「我手糙,沒事。」

    「整天坐辦公室的手,能有多糙。戴上吧,別跟我死的磨出水泡來。」

    凌志剛就停下來,笑著戴到了手上,說:「還是你心疼我。」

    鐘鳴眼皮子一跳,立馬說:「我是怕我媽心疼你,在她眼裡頭,你可比我金貴。」

    「這孩子……」鍾媽媽笑著敲了他一下:「去,去給你哥倒杯茶去。」

    「不用了,我不渴。」

    凌志剛說著喘了一口氣,把那個破沙發搬了出去:「你要是願意,倒是可以給我擦擦汗。」

    那些東西凍住了之後想要弄開很不容易,凌志剛不一會兒就出汗了,額頭上一層,鍾媽媽一聽這話,立即推了鐘鳴一把,鐘鳴趕緊一躲,說:「媽,你手上的泥全弄我身上了,看把你急的。」

    「去,去給你哥拿條毛巾過來,拿你那條!」

    鍾媽媽也是個有點智慧的人,懂得老年人跟年輕人有些界限要劃清,譬如凌志剛每次來,擦手用的毛巾她都是給他鐘鳴的,因為知道年輕人愛乾淨,不喜歡跟老年人共用一些東西。鐘鳴的毛巾跟他的人一樣乾淨,聞著還香噴噴的,鍾媽媽手上都是泥,凌志剛又戴著手套,他當著鍾媽媽的面毫不顧忌,反而更加猖狂,頭往他前頭一低,讓他替他擦汗。

    鐘鳴當著他媽的面沒來由地心虛,敷衍似的隨手抹了兩把,凌志剛就說:「脖子裡也擦擦。」

    鐘鳴不情不願地擦了一把,凌志剛就露出了很得意的笑容,說:「謝謝。」

    鐘鳴的嘴巴抿啊抿,頭擰了擰,說:「不客氣。」

    沒多大一片地方,凌志剛卻幹了半個多小時,等到全部弄完的時候,他的後背居然都濕透了,看來這一次特別賣力。他進了屋就脫了外套,鐘鳴看見他貼著後背的襯衣,心裡頭微微一動,就倒了一杯茶給他,說:「又沒人催你,干那麼賣力幹什麼,慢慢干不行?」

    「心疼了?」

    鐘鳴側過頭,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丈母娘看著呢,怎麼敢偷懶?」凌志剛說著悶聲笑了出來,擦了擦下頷上的汗,說:「我表現還行吧?」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鐘鳴看他沒正形,立即又板起了臉:「喝完茶你就趕緊走吧,不要留在這兒吃飯了。」

    「乾媽要是留我呢?」

    「你就說你有事,是留是走全在你,你說什麼我媽都會聽。」

    「先別走,我這趟來是給你送東西的。」凌志剛拉主要出去的鐘鳴,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信封。

    鐘鳴一看見信封嘴角就露出了一抹笑,可是強忍住了,問:「什麼東西?」

    「能是什麼東西?」凌志剛遞給他,聲音壓的很低:「這次不是抄的,完全原創。」

    鐘鳴接在手裡就要拆開來看,凌志剛趕緊拉住,訕訕的笑了兩聲。鐘鳴牛叉轟轟地皺起了眉頭:「怎麼,不打算讓我看?」

    「我走了再看,要不我怕會尷尬。」

    「我不怕尷尬,我看了有什麼說什麼,我說實話不怕尷尬。」

    凌志剛一聽,就鬆開了手,盯著鐘鳴的眼睛看。

    「行,你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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