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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57:57 作者: 公子歌
凌志剛心情大好,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荼,說:「出去吧,你不是還要上課麼?我也要辦公了。」
鐘鳴從局長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看天色都覺得是慘澹的。他沿著警察局樓前一層一層的台階往下走,每走一步,自己的心就沉一下。
要包養的他的人,竟然就是警察局長凌志剛,這麼說的話,是不是意味著他以後就算是完了?還能到哪兒去告,要去檢察院或者更高級的人民法院?他聽說這世道都是官官相護的,那他還告的贏麼,要是告不贏反而惹惱了凌志剛,他會不會變得更慘?
他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忍不住回頭又朝警察局那座宏偉的大樓看了一眼,就看見局長辦公室那個房間的玻璃後頭,似乎站著一個人,目光幽幽地看著他。
居高臨下,運籌帷幄。
第23章 真的被包養了
在跟凌志剛糾纏上的一開始,鐘鳴就處在了下風,他之所以處在下風是因為他一直沒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不知道社會的複雜性,只想著五星旗下法制社會,社會一片和諧,不懂得這社會表面的光鮮下有多少見不得人的蓽兒。他以為二十一世紀社會上就都是好人了,對凌志剛的陰險和手段認識的不夠清楚。又或者說,他從前對這個社會期待的太高了,乍然看見了這個社會底下醜陋而不為人知 的一幕,他就嚇住了,有點不知所措。
凌志剛這種人在他的認知層面之外,他從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無論是黒道里混的凌志剛,還是檯面上的凌志剛。他這麼一驚一嚇,凌志剛就趁虛而入了。
可是鐘鳴並沒有被現實打倒,因為他是晚生子的緣故,所以他從小到大,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跟自己摯愛的親人一個一個告別,生離死別是很痛苦的軎愔,可是也讓他成長,讓他比外表上看起來要堅強。也讓他明白,不管日子糟糕成什麼樣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
他回了學校,已經開始上課了,
第一節課的時候他還一肚子憂愁,第二節課的時候他就把煩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鐘鳴是極少數那種把學習當成樂趣的學生,學入迷了他什麼都能忘記,對知識簡直有點如饑似渴的架勢。張媛媛在他身邊坐看,間:「你今天跑哪兒去了,一上午沒見你? 」
「我家裡頭有點事眈誤了。」趁著課間休息的時間,他趕緊把張媛媛的筆跡借過來抄了一遍,張媛媛在一邊說:「對了,我差點忘了。你媽課間的時候來學校了,可是你不在,她讓你有空給她回個電話,她說你電話老打不通。」
鐘鳴趕緊掏手機,才發現他的手機丟了,他又朝書包裡頭翻,張媛媛就間:「怎麼了? 」
「我手機好像丟了。」他仔細想了想,想起他在凌志剛家裡的時候,凌志剛曾經把他壓在床上「欺負」了一番,手機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掉了。他撓了撓頭髮,間張媛媛說:「能讓我用一下你的手機麼? 」
張媛媛就把手機遞給了他,他趕緊出去來到外頭的走廊里,給他媽媽打了一個電話:「我同學說您來找我了? 」
「丟丟! 」誰知道鍾媽媽一聽見他的聲音立即就大聲叫道:「你跟你們老闆走了之後,我去收拾那些送來的那些東西,有個硬盒子裡頭竟然裝了好多錢,這是怎麼回事?」
鐘鳴臉一白:「錢?
鐘鳴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也不清楚,要不先放在咱們家,我問問我老闆……」
「你這孩子,怎麼這都不知道? 」
鐘鳴心煩意亂,趕緊敷衍說:「行了,就這樣,我要上課了,什麼都等以後苒說,掛了! 」
他掛了電話之後就想給凌志剛打一個,可是他不知道凌志剛的手機號碼。回了教室之後他心情一直不大好,那些錢讓他覺得他確實是被包養了,這讓他有一種屈辱感,還有一些迷茫。
就這麼屈服了,他實在不甘心,可讓他抗爭,他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六神無主。
凌志剛一開始使用的是金錢攻勢外加一點點威脅手段,貌似還挺奏效。鐘鳴蔫蔫的,趴在桌子上樞桌稜子。講台上老師還在滔滔不絕地講什麼是後現代主義,他又把視線轉向了窗戶外頭,外頭的天灰濛濛的,跟他的心情一個樣兒。
第24章 第一次牽手
因為經歷了下午「報案」的事兒,凌志剛在鐘鳴走了之後幾乎沒能再專心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面,手指頭漫不經心地敲著桌面,眉頭微微皺著。鄭警官又遞了一份資料上來,說:「城西南京路那兒又發生了鬥毆事件,一死三傷,老王他們已經過去處理了。」
「放這兒吧。」
鄭警官就將資料砍在了桌子上,看見桌子上的文件放的有些亂糟糟的,就想起了下午來的那個男孩子,於是欲言又止,間:「凌局,下午那個男生……」
「是我一個遠房親戚,小孩子鬧著玩呢,沒事,你出去吧。」
凌志剛說著就笑了出來,那是他在工作中一貫的溫和態度,那神色分外迷人,看的鄭警官臉一紅,忍不住春心萌動,趕緊就退了出去。凌志剛翻開桌子上的資料看了一眼,隨即就扔在了桌子上,自己點了一支煙,慢慢地吐了一口氣。
最近城裡頭頗不太平,城西南京路那兒有兩家地下賭場生意上起了爭執,彼此都不肯在這件事上短了一口氣,鬧的不可開交。張江和說兩家賭場的幕後老闆都是很多年的兄弟,幫著哪一邊都不大好,這讓他有點頭疼。他坐在這把椅子上,最希望的還是和氣生財,打打殺殺的那些事情還是能免則免,免得給哪個不知道好歹的媒體抓住了大寫特寫。他想了想,就給張江和打了一個電話,決定晚上的時候請那兩家賭場的老闆吃個飯。
打完電話他看看時間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於是就站了起來,將外套搭在肩上就朝外頭走,開了車直接去學校接鐘鳴。
警察局離鐘鳴的學校並不遠,拐幾個路口就到了,他出來的早,路上交通還比較順暢。他往車內貼看的課程表上看了看,知道最後一節鐘鳴上的是體育課,更確切點說,是舞蹈課。
鐘鳴從小就有體育天分,除了跑步跑的溜,他還喜歡打羽毛球和桌球,他在體育上愛好廣泛,除了籃球和網球不怎麼打,什麼都會一刷子。大一的時候他上學期選了羽毛球,下學期選了桌球, 大二他原本想選太極的,可是聽說他們學校教太極的那個老師特別嚴厲,期末考的時候給的分數非常低,他想要個優秀,結果就聽張媛媛說他們學校的舞蹈課很輕鬆,而且教學設施是他們學校所有體育課裡面最好的,他耳根子一軟,就讓張媛媛在選課的時候順便也幫了他選了舞蹈課。
說是舞蹈課,其實也就是學一些基本動作,蹦蹦跳跳的也很有意思。鐘鳴是個在人生規劃上比較有想法的人,他覺得自己的性格還不夠外向,因此有意鍛鍊自己,學舞蹈需要很強的自信心和表現欲,對他來說很有挑戰。凌志剛來到體育館的時候,已經快要放學了,冬天天黒的早,今天天氣又不好,還不到六點,就已經是黑乎乎的一片了。大冷的天,鐘鳴卻跳出了一身的汗,靠在橫欄上喘氣, 額頭上繫著一個紅色的頭巾,看起來青春又洋氣。
鐘鳴身為農村人,可是身上一點農村的土氣也沒有,反而如淳樸美玉,透著那麼一股子清淨勁兒。看他在那兒跟一群女孩子喜笑顏開的模樣,看來從小就是個萬人迷,是校糙一級的美男子,身旁狂蜂浪蝶的不會少,在色上明顯歷練過的,經得住誘惑。
只是這個美男子的和顏悅色明顯是看對誰的,鐘鳴一看見他,瞼上的笑容立即就沒有了,裝作沒有看見,把頭給扭了過去。凌志剛也不在意,插著兜走了進去,氣定神閒的模樣吸引了教室里大部分女生的注意。張媛媛也看見了,碰了碰鐘鳴的胳膊:「你那個親戚又來了。」
鐘鳴「唔」 了一聲,說:「看見了。」
「長的真帥,看樣子很有錢啊,幹什麼的? 」
鐘鳴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凌志剛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皮鞋噌亮,從兜里掏出火機和香菸來。沒想到他坯沒點呢,鐘鳴他們舞蹈老師就喊了一聲:「哎,那誰,教室里不准抽菸!」
鐘鳴正在洗手,一聽這話就偷偷笑了出來,忍不住回頭看,結果就看見凌志剛似乎有點尷尬,將手裡的煙又放了回去-他扭頭對張媛媛說:「他是咱們市裡的警察局長,凌志剛。」
張媛媛果然露出了非常吃驚的樣子:「你還有這樣的親戚呢,以前沒聽你說過? 」
鐘鳴笑了笑,沒有再說話-下課的鈴聲響了起來,他拿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走進更衣室換衣裳。誰知道出來的時候卻看見張媛媛就坐在凌志剛的身邊,也不知道兩個人在說些什麼,反正張媛媛那個女生還挺高興的,咯咯咯咯笑個不停。
不管感情的好惡,說句良心話,這個凌志剛還是很有魅力的,年輕,英俊,有權有勢,男人需要的他都有,是個充滿魅力的男人,教人難以阻擋。
他挎著包往外頭走,走到長椅旁邊的時候,張媛媛才站了起來,衝著鐘鳴笑了一下就去更衣室了。凌志剛也站了起來,鐘鳴回頭見張媛媛進了更衣室,忽然說:「她不是我女朋友。」
他隱隱有一種擔心,怕凌志剛以為張媛媛是他女朋友,所以才這麼和顏悅色慾圖不軌。
「我知道。」凌志剛笑了笑:「就算她是你女朋友,我也不在乎,連嘴都沒親過的女朋友,算什么女朋友。」
他的初吻是他的,他當時一親就感覺出來了-鐘鳴有點尷尬,挎著包往外頭走,凌志剛在後頭跟著說:「沒想到你還會跳舞,你會的還挺多,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
除了會跳舞,鐘鳴還會彈吉他,只是他捨不得買,都是彈宿舍王成的吉他,這些都是他玩著玩著就學會了,他在才藝方面很有天分,學什麼都很快,唱歌也很在行,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還喜歡畫畫,雖然畫的不好。他的字也很俊秀,跟著村裡頭一個老先生學過毛筆字,他從小到大作文,一直被語文老師當成範文在班裡頭朗讀,高中的時候他們學校為了慶祝學校建校一百周年,出了一本由歷年學生寫的作文集,單是他一個人就入選了八篇,在建川高中一百年歷史上領先的一個-他只是高考的時候沒考好,才考到了5大這個師範類的高校。他從小學到高中,歷年班主任寫年終評語,他的總是最多的溢美之詞,什麼「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什麼「他日必成人中之龍」,什麼「假以時日,必有一番作為」,從小到大,他得到的獎狀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他在周圍的讚美之中長大,自己也有讓人讚美的資本。他驕傲不是沒有理由的,他除了家庭貧困,來自農村,什麼都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