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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54:09 作者: 尋香蹤
    陳隨文知道他是拐著彎夸自己帥,忍不住笑得直搖頭:「哪有那麼誇張。」

    「我說少帥,你來就來了,還買什麼花啊,我去哪兒找花瓶給你插花?」高朝拿著少帥劉帶來的一束鮮花去安置。

    少帥劉說:「嗨,我不是總看人電視裡那麼演,探病要送花嗎。」

    陳隨文抬頭對高朝說:「你看看外面陽台上是不是有個玻璃瓶子,洗乾淨用哪個裝了吧。」

    高朝往陽台上一看,果然有個玻璃花瓶:「你怎麼知道這兒有個花瓶?」

    陳隨文笑了笑,沒有接話。少帥劉頗有興味地看看陳隨文,又看看高朝,嘴角掛著耐人尋味的笑容。

    二維碼問:「夜歸身體不要緊吧?」

    陳隨文微微一笑:「還好,沒什麼大礙。鍾大哥,嫂子沒跟著過來玩?」

    「沒有,丫丫上幼兒園了,得在家接送孩子。」鍾凱說。

    一群人閒聊著,拉著家常。少帥劉突然問高朝:「無雙,利力跟你聯繫了嗎?」

    高朝說:「嗯,有個人跟我談了一下,我讓他直接跟網站去談了。」

    陳隨文有些好奇:「什麼事啊?」

    二維碼說:「有家公司想買《九天》的影視版權。」

    「真的嗎?」陳隨文驚喜地看著高朝,「都沒聽你說過。」

    高朝笑笑:「事情還沒定呢,也不知道談不談得攏。」

    鍾凱說:「利力比較摳門,我第一本影視版權就賣給他們了,當時才給了八十萬,那是我最火的一本書,放到現在賣,沒八百萬他想都別想。我建議你可以等一等,不急著賣出,抬一下價,看看別家的出價。」

    「好。」

    鍾凱說:「不過第一本便宜一點也很正常,只要賣出去一本,以後的就好說了。但也不能太便宜,開價起碼要兩百萬。」

    「好,我跟網站編輯說一下我的要求。」高朝點頭。

    陳隨文聽著他們聊IP聊版權,頓時有種高山仰止的感覺,全都是大手啊,動輒上百萬的買賣,哪是他們這種小透明能夠觸摸到的世界,什麼時候他也能夠賣影視版權呢,不過就自己寫的耽美題材,有生之年只怕都不行了吧。

    幾個人聊了一下午,一起去外面吃了晚飯才離開。走之前,少帥劉摟著陳隨文的肩:「夜歸,別擔心身體,肯定會好起來。你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加油!」

    陳隨文有點不明白那句「你們的好日子」是什麼意思,但覺得對方是在安慰自己,便用力點頭:「好,謝謝!」

    等大家都走了,高朝送陳隨文去醫院,陳隨文說:「今天還沒恭喜你呢。」

    高朝明白他說什麼,笑笑:「恭喜什麼,還都是未知數。」

    「那也是有這個可能的,以後你的小說拍成影視劇,我就可以跟人說了,這是我朋友寫的。」陳隨文想到這裡,就有種與有榮焉的感覺。

    高朝看他那麼開心,也不忍心跟他解釋,就算是賣出去了,也未必能拍出來,就算拍出來了,也未必能有水花,這裡面的未知數太多了,只要他現在開心就好。

    第35章 轉機

    高朝過來陪護之後,陳隨文的小說終於又可以更新了。每天下午,陳隨文打完針,就請假回高朝租的房子,依舊是他口述,高朝打字,將那個仙俠文的後續延續起來。

    這篇小說寫得斷斷續續的,陳隨文自己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更何況是讀者,訂閱已經掉得不成樣子了。因為不知道能不能按時更新,陳隨文也沒有申請榜單,在沒有曝光的情況下寫著,沒有新讀者,全靠原來的老讀者支持,讓他感動的是,每次更新後,還是有幾百個讀者在堅持訂閱,因此他也不願意糙糙完結,打定主意要善始善終。

    不過隨著劇情的發展,有一種呼聲越來越高,按劇情的發展,兩位主角早就已經滾床單了,之前還有些肉渣,然而現在連個吻都沒有了,這讓讀者如何能夠適應,所以都在敲著碗等作者燉肉。高朝給他讀讀者留言時,陳隨文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樣子在自己病好之前是沒法滿足讀者的需求了。

    高朝看著陳隨文,挑眉:「讀者呼聲這麼高,要不咱們寫一段?」

    陳隨文斜睨著高朝:「你敢寫?」

    「你說,我就敢寫!」高朝說。

    陳隨文望著天花板:「嫑臉,你敢寫我還不敢說呢。」話說高朝看男男肉真的不會生理性不適應嗎?

    「這叫什麼不要臉,這是藝術,懂吧?」高朝臉不紅心不跳,一本正經。

    陳隨文輕咳一聲:「話說,你看耽美肉沒有生理性不適應?」

    高朝面無表情地敲著鍵盤:「我都是當藝術看的。」

    陳隨文忍不住「噗」地笑出了聲,眼珠子轉了一下,促狹心頓起:「要不,你代我來一段藝術,滿足一下讀者的需求?」

    高朝搖頭:「這我來不了,我沒修過這門藝術課,也沒某人那麼豐富的想像力。」

    陳隨文有點臉紅,這是在嘲笑自己想像力豐富呢,於是趕緊換了話題,不再繼續這個了。

    一直到九月中,大學生都開完學了,去美國出差的老中醫徐大夫終於回來了,陳隨文母親的同學李叔叔還算上心,很快就安排徐大夫給陳隨文看病。徐大夫年紀快七十了,已經退休了,因為技術精湛,被醫院返聘回來,依舊是醫院的中醫一把手。他很瘦,但是精神矍鑠,鶴髮童顏,看起來非常厲害的樣子。

    徐大夫翻看著陳隨文的病歷,又詳細問明了他目前的感受,然後對他說:「你張嘴我看看。」

    陳隨文張嘴給徐大夫看了,徐大夫看了看他的舌苔,伸手捏了捏他的脖子部位,問他有什麼感覺,陳隨文如實說了。徐大夫起身,又摸到他的後頸部位,不輕不重地拿捏了一下,問了他的感受,陳隨文說有點痛。徐大夫便讓陳隨文趴在床上,然後開始給他按摩頸骨。

    徐大夫的手指枯瘦有力,陳隨文覺得對方的力道有點大,按壓下去的時候還有點痛,像是有針扎的感覺,不過還能忍受。時間長一點,就覺得後頸的疼痛感消失了,被按摩的部位開始發燙,頸骨有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良久之後,陳隨文都已經睡著了,老人終於鬆開手,也不叫他起來,只是洗了手,開始叫下一位病人。讓陳隨文趴著繼續假寐,等到下一個病人看完了,老人終於將陳隨文拍了起來:「小伙子,起來了。」

    陳隨文一下子睜開眼,只覺得眼前前所未有的清明,脖子似乎卸掉了一個枷鎖似的輕鬆,他扭頭看著徐大夫:「醫生,好了嗎?」

    徐大夫說:「你感覺怎麼樣?」

    陳隨文用手摸了摸後頸,驚喜地說:「我覺得腦袋很輕鬆,看東西好像也清楚多了,真的很有效果啊。」

    徐大夫滿意地點頭:「小伙子平時鍛鍊得不錯,不用擔心,你這程度容易治,明天下午再過來。」

    陳隨文感動得簡直要哭了,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他的病容易治,他從床上下來,朝著徐大夫深深聚了一躬:「謝謝醫生!」

    徐大夫擺擺手:「去吧,我要給其他病人治療了。」

    高朝在門外等得都快急死了,終於看見陳隨文出來了,急忙迎上來:「怎麼樣,怎麼去了那麼久?」

    陳隨文不知道怎麼跟高朝分享自己的喜悅,他咬著下唇,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高朝見他的樣子,頓時嚇了一跳:「到底怎麼了,你別哭啊。」

    陳隨文用手指揉了一下鼻子:「我高興的。」聲音因為情緒激動都有些變調了。

    高朝張大了嘴,表情定格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是說有效了?」

    陳隨文用力吸一下鼻子,點頭:「嗯,醫生幫我按摩完後我覺得很輕鬆,看東西好像也清楚多了,醫生說我這個程度的容易治療。」

    高朝張開雙臂,用力抱了一下陳隨文,大喜道:「太好了,隨文。謝天謝地!我就知道會沒事的。」

    陳隨文將頭抵在高朝肩上,喜極而泣,也顧不上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就讓他放縱一回吧,今天於他來說,無異於新生。

    高朝抬手摸摸他的腦袋:「好了,不哭,該高興啊,咱們回病房吧。」

    陳隨文趕緊抬起頭,用手擦了一把眼睛,也覺得自己有點失態了,不好意思地笑:「走吧,回去。」

    陳隨文真覺得自己走路都快飄起來了,這種久違的輕鬆感簡直是太美妙了,他覺得人生又充滿了希望,未來也不是那麼黯淡無光了。高朝在後面看著他輕快的腳步,高興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上了,對陳隨文的心情,他特別能感同身受,好久沒有見到這麼有朝氣的陳隨文了,看樣子來上海就是對的。

    晚上吃飯的時候,陳隨文驚喜地說:「我嗓子好像沒以前那麼難受了,徐醫生好神啊。」

    「那你多吃點。果然是專家,太神了。」高朝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陳隨文好了,他們才有未來啊。

    陳隨文覺得嗓子沒以前那麼堵了,吞咽也不那麼難受了,連粥都比平時多喝了半碗。喝完了粥,陳隨文放下碗:「好久沒吃飯了,我想吃飯。」自打高朝自己動手做飯後,每頓都是粥,粥的花樣倒是不少,但從來沒做過飯,一是因為陳隨文的情況喝粥比較好,而二是因為煮粥也簡單,不用做菜。

    高朝聽見陳隨文的要求,撓了撓臉:「那我學著做飯?」這個難度有點大,做飯得做菜啊,菜怎麼做?做了能吃嗎?

    陳隨文看著高朝,然後笑著說:「我自己做。」

    高朝說:「沒事,我學著做。就怕不好吃。」

    「算了,以後等我們回去了我再教你。做飯很費時間的,你一天寫兩人份的小說,哪裡忙得過來。」陳隨文說。

    高朝點頭:「好,回去了再學。」

    從這天起,陳隨文幾乎每天都要去徐大夫那裡治療,半個月後,頭暈頭痛的症狀明顯消失了,嗓子吞咽也順利多了,視物重影的現象很少再出現,身上酸軟無力的感覺都減輕了許多。陳隨文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他覺得每天都跟過節一樣,高朝就差拿著鑼鼓來慶祝了。

    國慶期間,徐大夫休息了三天,陳隨文的治療也暫時中止了。中醫治療講究療程,陳隨文已經做完了兩個療程,現在中止一下影響並不大。

    高朝知道陳隨文在醫院住久了憋得慌,便提議出去轉轉,陳隨文也欣然應允,說正好想去逛街買衣服。於是便變成了陳隨文領著高朝去買衣服,畢竟對於上海,陳隨文要比高朝熟悉得多。

    他們來的時候是炎炎夏日,不知不覺就在這邊待了快兩個月了,暑去秋來,當時帶來的短衣已經有點扛不住秋風的蕭瑟了,白天不覺得,早晚確實有點涼了。陳隨文看著高朝整天穿著短袖跑來跑去的,怕他著涼,叫他去買件衣服也不願意去,趁著國慶不用治療,便陪他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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