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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54:09 作者: 尋香蹤
    陳隨文心裡有點沒底,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那麼快就好呢。

    高朝打定主意住旅館,還因為他知道自己和陳隨文同住一張床他可能把持不住,旅館雖然貴點,但是至少有兩張床啊。

    高朝回去將他們的行李也收拾了過來,就在這邊住了下來。

    第30章 朋友

    除了每天下午去醫院做復位治療,醫院還給陳隨文開了一堆藥,治標的西藥,治本的中藥,三管齊下。

    儘管陳隨文和高朝都期盼著奇蹟出現,某天突然就好了,再也不用吃藥上醫院了,然而這只是一種美好的願望。治療沒有立竿見影,生活還得繼續。

    就這麼在醫院和旅館之間奔波了一個禮拜,陳隨文對高朝說:「咱們還是回你租的房子吧。」

    高朝看著陳隨文,知道他心裡著急了:「怎麼了?這邊挺好啊,離醫院又近。你這幾天氣色看起來好多了,再治療幾天,說不定就有效了。」

    陳隨文知道高朝是在安慰自己,他低下頭:「我的身體怎樣我心裡清楚,一時半會兒好不了。長期在這裡住下去不是辦法,成本太高了。」陳隨文自己雖然還有點積蓄,如果將病情跟家裡說了,母親肯定也會支援他,但是他不想這麼浪費,能不花家裡的錢就不花家裡的錢。

    高朝看著他,伸手摸摸他的頭:「好吧,聽你的,過兩天就退了。你來北京這麼久,也沒出去走過,帶你出去散散心去。」

    陳隨文望著窗外自由自在的世界,心裡不是不嚮往的:「去哪兒?」

    高朝說:「玉米兩口子要請我們吃飯,去嗎?」

    陳隨文扭頭看著高朝:「裸奔的玉米?」

    「對。我拼文的時候碰到他了,他知道我們在北京,說一起聚聚。你想去嗎?」高朝問。

    陳隨文想了一下:「去吧。你之前跟他見過面嗎?」

    高朝說:「見過一面,玉米一家子都挺好的。那我就跟他說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吧,咱們做完治療就去。」

    這是陳隨文來北京後第一次出去見朋友,他自己也不是沒有同學在北京,但他這性格,上學時就跟人玩得不熱絡,這個時候落魄了,更加不會去麻煩同學了。

    從醫院出來,兩人就去逛商場,給玉米的女兒買點禮物,畢竟第一次見面,人家請吃飯不能空手去。高朝摸摸鼻子:「你還講究這個呢,我上次可是什麼都沒拿。」

    陳隨文笑他:「虧你已經當了幾年叔叔舅舅了。」

    「所以見了面我才覺得不對勁,趕緊掏了二百塊錢給小丫頭做見面禮。」高朝嘿嘿笑。

    陳隨文說:「不年不節的,拿紅包挺突兀的,還是買點禮物吧。他女兒幾歲?」

    高朝說:「三歲多點。」

    陳隨文也有點吃不准給三歲的小女孩買什麼:「她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

    高朝皺眉努力想:「我哪裡清楚啊。哦,好像喜歡貓?」

    陳隨文點頭:「行,咱們給小女孩買只kitty貓吧。」

    他們在商場裡挑了只半米多高的毛絨貓,在商場裡沒覺得,出來後被熱風一吹,才覺得那個熱啊,就好比六月天穿了件棉襖似的。高朝伸長了胳膊,使玩偶離自己遠一點,一臉苦逼:「你覺得我們這種天買這個玩具合適嗎?」

    陳隨文甩著手跟在後邊嘻嘻笑:「應該沒關係吧,有空調呢。剛才在店裡也沒覺得熱。」

    於是兩個帥哥拎著一個粉嘟嘟的kitty公主去赴約,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裸奔的玉米本名叫鍾凱,是個身高1米8多的北方漢子,三十出頭,長相普通,戴黑方框眼睛,身材略發福,有一個明顯的啤酒肚,典型的宅男形象。他媳婦有個很好玩的名字,叫白天晴,像南方女生那般嬌小,不到1米6的個子,笑眼彎彎,牙齒雪白,性格非常慡朗。他們的女兒丫丫特別活潑可愛,出口成章,都是古詩詞,看樣子鍾凱兩口子沒少下工夫培養女兒。

    丫丫見到kitty貓就撲上來了,稀罕得不得了,鍾凱說:「你們把她給慣的,還給她帶什麼禮物,太破費了。」

    白天晴說:「丫丫,有沒有謝謝兩位叔叔?」

    丫丫趕緊笑眯眯地說:「謝謝叔叔!」然後抱著玩具一邊玩去了。

    鍾凱看著陳隨文:「夜歸應該不止18歲吧?」

    陳隨文不好意思地笑:「叫我小陳或者隨文就好。我都25歲了,高朝上次瞎說呢。」

    白天晴打斷他們:「先別忙著聊天,點完菜再說。」

    鍾凱連忙點頭:「對,對,點菜,點菜。」可見是個直來直去的性情中人,不太諳世故,估計家裡管事的也是他老婆。

    點完菜,白天晴說:「我們家老鍾這人想起一出是一出,小高你已經知道了,小陳你也別見怪。」

    「性情中人,我懂。」陳隨文笑著點頭表示理解。

    鍾凱說:「聽高朝說小陳來北京看病,本來打算去醫院看望你的,但高朝說你並沒有住院,可見病情也不算嚴重,不要緊就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白天晴並不那麼認為,小病誰還跑到北京來治療啊,但她也不好直說,只是安慰陳隨文:「不用擔心,北京的醫療水平高,好好配合醫生治療,一定會沒事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只管說。」

    高朝說:「問題不算太大,目前正在治療中,情況也有好轉。謝謝鍾哥和嫂子關心。」

    菜上來了,鍾凱將話題帶到了別的地方:「今年網站年會的邀請函你收到了沒有?」

    高朝點頭:「收到了,但是不打算去。」

    陳隨文扭頭看著高朝:「為什麼不去啊?」今年晉江也要開作者大會呢,參加作者大會的都是網站的精英了。

    高朝看著他:「我沒時間啊。」陳隨文這樣子,他哪裡放心離開。

    白天晴笑嘻嘻地說:「小高你可要去啊,你可是你們站的顏值擔當了,你不去,別人都說,快看哪,他們網站全都是些慘不忍睹的猥瑣男。你得去撐門面。」

    高朝被誇得心花怒放:「哪有那麼誇張!我們鍾哥也很帥。」

    白天晴做了個鬼臉:「我們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嘿嘿。」

    鍾凱也嘿嘿笑:「媳婦,咱要敝帚自珍。」

    高朝說:「男人帥不帥不光是看臉啊,還得看氣質。」

    白天晴瞥了一眼丈夫:「得了吧,他還減掉二十斤就差不多了。小陳你也在始點寫文嗎?」

    陳隨文憋著笑,搖了搖頭:「沒有,我在晉江寫。」

    白天晴睜大了眼打量陳隨文:「我也在晉江看文呢,你寫哪方面的?我想肯定不會是言情,對吧?」說完還朝陳隨文眨了一下左眼,露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鍾凱的老婆居然是個腐女,陳隨文覺得有些窘,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了。不過白天晴也很識趣,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而是打趣說:「你們瞅瞅你們男頻的作者,兩個加起來都趕不上人家女頻一個的顏值!」

    陳隨文尷尬地笑:「嫂子你也太誇張了,男人不看長相,看本事。就本事來說,我給鍾哥提鞋都不夠。」

    「那不行!你要提我也不讓啊,放著讓我們來,你就在那負責給我們養眼好了。」白天晴哈哈笑。

    鍾凱搖頭嘆氣:「這個看臉的世界啊!」

    高朝則在一旁嘿嘿直樂,白天晴拿他來反襯陳隨文,他居然一點都沒覺得是打擊自己,反而覺得與有榮焉。

    鍾凱說:「高朝你樂什麼,又沒誇你。」

    高朝被人戳破心思,趕緊掩飾:「沒,就是覺得嫂子說話挺好玩的。」

    白天晴掏出手機:「來來來,小陳加一下你的微信號。」

    陳隨文說:「微信不怎麼用,一般只聊qq。我現在視力不太好,很少上網,一般也聯繫不上。」

    白天晴略有些遺憾:「那就加qq吧,咱們語聊都行,不用打字。」

    「語聊可以。」陳隨文點頭,將自己的qq號報上去,白天晴趕緊加上了。

    幾個人一邊吃一邊聊,吃完飯,鍾凱去買單,陳隨文去洗手間了。白天晴總算瞅准機會和高朝聊天了:「小高你和小陳關係不一般吧。」

    高朝看著白天晴,裝傻:「嫂子你說什麼呢?隨文是我朋友。」

    白天晴說:「跟我裝什麼傻!別當我看不出來,你瞅人家那眼神太明顯了。你嫂子我可是火眼金睛。」

    高朝略有些尷尬:「其實沒有,我們現在還只是朋友。」

    「那以後也是有可能在一起的唄?嫂子看好你啊,加油!」白天晴笑眯眯地說,「對小陳好一點,是個很不的小伙子。」

    高朝笑了:「誒,我知道,嫂子。嫂子,有個事想麻煩你一下。」

    白天晴看著他:「什麼事?說吧。」

    高朝說:「是這樣的,隨文他那病是肌無力,每天都要去醫院做復位治療,我本來在醫院附近的旅館開了個房間,但是不知道要做多久,他覺得太貴了,想要回我租的房子去住。我那邊離醫院遠,這種天來回倒車的話我擔心他累著。我上次聽鍾哥說你們換了輛車,不知道原來那輛賣了沒有,要是沒賣,想借你原來的車用一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車還在,沒問題,回頭去我們家取車吧。」白天晴拍拍高朝的肩,「小陳是個多好的受啊,會過日子,好好珍惜啊。」

    高朝笑死了,果然自己是個攻麼。

    吃完飯,他們跟著鍾凱夫婦回家,小坐片刻後,開走了鍾凱家淘汰下來的polo車。陳隨文上了車,才問高朝:「這車是怎麼回事?」

    高朝說:「你不是說要搬回我那去住嗎,我借了輛車。以後就不用去擠車了,自己有車方便多了。」他們下午去治療,下班之前就結束了,來回都避開了尖峰時段,不用擔心堵車。

    陳隨文有些驚喜,沒想到高朝想得這麼周到:「那真要謝謝鍾哥和嫂子了。」

    高朝看他開心,心裡也高興,本來他還在住旅館和租車之間猶豫該怎麼選,估計無論哪樣陳隨文都會捨不得,現在借到車了,事情可不是圓滿解決了。回頭真要好好謝謝鍾凱夫婦,以後等他們真在一起了,要請他們兩口子好好吃頓飯。

    第二天,他們就退了房,搬回了大興。對高朝來說,又開始了甜蜜痛苦的煎熬。

    有了車就方便多了,以前高朝只在家附近的餐館吃飯,或者就叫外賣,現在有了車,他就開始上美食網踅摸吃的,挑口味清淡又營養的店子帶陳隨文一起去吃。陳隨文當然覺得在家自己做飯是最營養最健康的,然而他們在北京只是暫住,不知道哪天就回去了,添置的東西又帶不走,也是浪費,便只好跟著外頭吃。

    在北京治療了一個多月,儘管陳隨文很想身體能夠好起來,然而效果並不甚明顯,唯一值得安慰的是,病情並沒有加重,陳隨文的精神看著倒是比之前好了些,這可能不是治療的作用,而是高朝陪伴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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