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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54:09 作者: 尋香蹤
    工作太忙,拼文也拯救不了陳隨文不斷更的宏願,因為根本就沒時間碼字,去株洲出差那天就斷更了。第二天更新的時候,訂閱直接少了三分之一,陳隨文覺得心疼,不僅僅是少了錢,最重要的是少了讀者啊,斷更簡直是作死。這個文在上完強推、輪完幾次榜單之後,收藏也才三千出頭,下了強推後每天的收益只有五六十元,並且穩定了下來,沒有再爆。也就是說,每天更新三四千字,千字收益是十幾塊,還沒有達到千字二十的及格水平。陳隨文倒是沒覺得撲,做自己喜歡的事,還能有所收穫,已經是最好的回報了。

    倒是定製賣得有些出乎陳隨文的意料,居然賣出了八十多本。要知道,新人出定製能賣出二三十本都算不錯了,定製能賣超過五百本那是口碑極好的大神才有的成績。

    三天後高朝才從廣州回來,給陳隨文和曲樂帶了一些廣式香腸和幾盒糕點:「廣州吃的真是多,海鮮尤其鮮美,還有廣式早茶,蝦餃、蘿蔔糕、腸粉、流沙包----不說了,說得我又流口水了,但是都帶不回來,只能給你們帶這個。」

    曲樂打開一盒,拿出一個餅來:「這個我知道,老婆餅對不對?」

    高朝笑了:「對,這是老婆餅,還有雞仔餅。我不太喜歡雞仔餅的口味,鹹甜口味,不知道你們喜不喜歡,帶了一盒回來給你們嘗嘗。」

    陳隨文抓了個老婆餅啃一口:「謝謝啊,還給我們帶禮物回來。」

    「我好歹也算出去了一趟,留個紀念。你不是說了要請我吃飯的。」

    陳隨文點頭:「請,星期天我應該不用加班,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我去買菜。」

    高朝伸手摸著下巴:「那我可要好好想想。」

    「行。你慢慢想吧。」

    「你什麼時候去北京啊?我想吃北京烤鴨。」曲樂嘴裡塞滿了食物,口齒不清地說。

    高朝取笑曲樂:「天天嚷嚷減肥,嘴巴卻從來沒停過,真是越減越肥。」

    曲樂仰起頭:「冬天到了,要囤積脂肪過冬,你懂嗎?女生都是夏天才減肥。」她的腮幫子鼓鼓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像只可愛的松鼠。

    高朝哈哈笑:「行,我給你帶北京肥鴨,到時候長肉了別怪我。」

    陳隨文看高朝滿臉喜氣,可以跟女朋友見面了,所以才這麼高興吧。

    離元旦還有幾天,高朝又跑到健身房去鍛鍊,現在鍛鍊已經成了他的習慣,而且剛收到成效,他信心正足著呢。

    陳隨文沒時間,高朝一個人去的,游泳之前先洗澡。他正對著水龍頭洗臉,被人在屁股上「啪」地拍了一下,高朝猛地扭頭,看見了一個渾身赤條條的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一臉猥瑣樣,圓鼓鼓的肚子下戳著一個黑乎乎的丑東西,他朝高朝吹了聲口哨,還拋了個媚眼:「帥哥,一起洗吧。」

    高朝沖對方大吼一聲:「滾!你他媽神經病啊!當心我揍死你!」

    那男的看著高朝凶神惡煞的樣子,涎著臉說:「開個玩笑。」

    高朝沖他揚起拳頭:「滾!噁心死我了!」

    那男的慢慢往後退,卻還撇撇嘴,不怕死地說:「不是基佬跑這裡來撩什麼騷!」

    高朝的拳頭差點掄過去:「我操你媽的,誰規定健身房是給gay開的?」

    那男的沒有繼續挑釁,跑到別的格子間去了。高朝的心情完全被這個人噁心到了,游泳也沒了熱情,匆匆遊了兩圈就出來了。洗澡的時候又遇到那個死胖子和一個年輕男孩擠在一個格子間洗澡,兩人嘻嘻哈哈地互摸著。高朝簡直想自剜雙目。

    洗完澡出了健身房,又碰到了那個已經穿上衣服的死胖子,他的臂彎里挎著一個穿白色大衣的女人,左手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小女孩蹦蹦跳跳的,非常可愛。高朝的三觀簡直碎成了渣渣,他對著花壇乾嘔了好一陣,真是連隔夜飯都想吐出來。

    有人在他背後打火點菸:「喲,這不是我們高大作家嗎,懷孕了?」

    高朝扭過頭,看見了秦安之,秦安之穿著深灰色的大衣,脖子間系了條格子圍巾,看著倒是挺文青的,高朝瞪他一眼:「干你屁事!」

    秦安之吸了一口煙,半眯著眼睛看著高朝:「感冒了?來一根不?」

    高朝已經很久沒抽菸了,此刻聞到煙味,菸癮有點犯了,說:「行。」

    秦安之給高朝點燃煙:「最近一直都看不到陳隨文,他真那麼忙?」

    高朝吸了一口煙:「是真忙。工作黨跟你們學生黨沒法比。」

    這時一輛豐田漢蘭達緩緩駛過他們,非常裝逼地按了兩聲喇叭,高朝扭頭看了一下,沒看見開車的司機,倒是看見了剛才那個小女孩,他忍不住罵了一句:「操!」

    秦安之看著那車的背影,問:「誰啊?」

    高朝說:「不認識,一個猥瑣大叔,剛才在淋浴間吃我豆腐,被我罵了一頓,回頭就跟一男的擼上了。結果剛出來,就看見帶著老婆孩子一家親親熱熱地走了。」

    秦安之帥氣地彈了一下菸灰:「健身房的gay本來就多。」

    「這我知道。但是既然結婚生子了,還出來亂搞,難道不噁心嗎?」高朝說。

    秦安之無所謂地笑了一下:「其實很正常,因為社會需要而結婚,因為生理需要而打野食,大部分gay都是這麼過的。就算是直男,結婚後有幾個不出去亂搞的?」

    高朝冷哼一聲:「真抬舉自己,還社會需要呢,這樣的人渣簡直就是社會的累贅,也不怕得愛滋。看樣子你也是這麼打算的?」

    秦安之臉上閃過一絲狼狽:「我?我又不是。」

    「你不是?你不是你老追著陳隨文跑幹什麼?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陳隨文是個gay。」高朝斜眼看著秦安之。

    秦安之說:「我、我就算是,我也肯定不會像剛才那人那樣,結了婚還出去打野食。」

    「看樣子你是打算結婚的,那就離陳隨文遠點。」高朝冷冷地說。

    秦安之舔了一下唇,深吸了一口氣,收拾起自己的情緒,半眯著眼看著高朝:「你不是個直男嗎,你怎麼還一天到晚粘著陳隨文?」

    高朝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才說:「我跟他只是朋友,並沒有你那種心思。你該不會覺得兩個男人之間除了基情,就沒有別的感情了吧?」

    秦安之嗤笑了一下:「跟一個gay稱兄道弟,你不是故意去撩陳隨文?你是說你們那是兄弟情,那你對我敵意這麼明顯幹什麼?」

    高朝嘴巴抿成了一條線,嘴角往下耷拉,良久才說:「我討厭你,當然不想我的好朋友找個我討厭的人做男朋友。而且就你這樣的,真配不上陳隨文,既然你打算以後結婚的,只想玩玩,就離陳隨文遠點,不要傷他的心!」

    秦安之說:「你他媽管得真寬!」

    高朝將手裡的菸頭掐滅,扔進垃圾桶里:「陳隨文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傷害,即便是你也不行。你要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我見你一次打一次。」說完轉身就走。

    秦安之在後面冷笑:「先管好你自己吧。」

    從這天起,高朝沒有再去健身房,自打健身以來,第一次有了懈怠的念頭,倒不是擔心被gay騷擾,而是在認真思索自己和陳隨文的關係,他們之間,真的是好兄弟、好朋友?或者說,自己真的是把他當兄弟和朋友?在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里,高朝啟程去了北京。北京安排的簽售活動也是三天,他打算在那邊多待幾天,超出的行程自掏腰包,他打算和王丹多相處一下,增進彼此的了解,培養一下感情。

    元旦之前,陳隨文收到了寄過來的定製,書的開本有點小,字印得也很小,小五的字號,密密麻麻的,陳隨文覺得有點坑,這麼貴的書還有人買,本來就是真愛,結果質量還不好,這是坑真愛讀者啊。

    陳隨文練了幾天簽名,終於在扉頁上籤下了自己的筆名,分別送給了曲樂和高朝,並將相思憶那本寄了出去。問相思憶要地址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她也在星城,這可真是巧了。

    高朝拿到陳隨文的書,翻看了一下:「很不錯,下次爭取正式出版吧。」

    陳隨文笑了,他寫耽美,正式出版這種事可遇而不可求,還是不要肖想了,除非他寫無cp熱血文還差不多。

    冬天的星城又冷又濕,曲樂休了年假,和元旦小長假期湊了一個多星期,跑到溫暖的深圳度假去了。陳隨文父母的離婚案快要開庭了,元旦的時候他打算回家一趟。秦安之知道他要回家,便相約一起回家。

    武陵的冬天比星城更冷,朔風從一無遮攔的洞庭湖平原呼嘯而過,吹得人簡直要傻掉。下了車之後,陳隨文只覺得渾身的熱氣一下子就被抽空了,冷得他打了個哆嗦。

    兩人小跑著出了火車站,跑下廣場,攔了一輛的士直奔學校。

    車子在學校門口停下來,陳隨文搶著付了車費。兩人剛進教職工宿舍區,便遇上了秦安之的父母,秦安之父母興奮地迎上來:「小安,你怎麼回來了?怎麼也不提前告訴媽媽一聲。」

    秦安之笑著說:「媽,爸,我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走吧,回家。」

    陳隨文朝秦安之父母打了聲招呼:「秦叔叔,安老師。」

    安老師看到陳隨文,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是陳隨文啊,你也回來過元旦?跟我們小安是恰好碰上的?」

    秦安之說:「陳隨文現在在星城上班,我們在那邊碰上了,一起回來的。」

    安老師的臉色有點不好看,秦父將兒子手裡的箱子提過去:「回去說,回去說,外面太冷了。」

    「對對,咱們回家去烤火去,太冷了。」安老師拉著兒子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陳隨文在後面看著那一家子,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背後追趕他們似的,秦安之扭頭跟陳隨文打招呼:「陳隨文,我先回去了,回頭找你玩。」

    安老師和秦父聞言都有點變色,但是忍住了沒當場跟兒子發作。陳隨文是什麼人,全校老師都知道的gay啊,自己兒子什麼時候和他走這麼近了,不會被傳染上吧,就算是不被傳染,總在一起玩也會招人閒話的。

    陳隨文笑了笑,自己已經變成瘟疫了。他回到家,照例受到了妹妹的熱情歡迎,母親依舊是淡淡的,只說了一聲:「回來了?」

    陳隨文看著母親的態度,想到早幾年他回家的時候也跟秦安之那樣受到母親的熱情歡迎,如今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吧。只是比起不讓進家門,現在已經算很好了,他該知足了。

    陳隨文和母親整理了一下離婚案的資料,證據確鑿,這個官司必贏無疑,但是最難的是贏了官司後的執行,陳旭將房子都轉給了劉芳,那些屋子目前都被劉芳的家人住著,要收回來都會是個大麻煩。陳隨文很想不通父親的想法,劉芳是個典型的鳳凰女,背後有一大家子指著她活,陳旭不知道怎麼鬼迷心竅,看上了這麼個女的和這背後的一家子,這都是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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