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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凱的眼睛都快貼到車窗上了，除了飛機場，過了這個旗，走過那個盟，穿過成吉思汗廣場，開始往外開。

    風吹糙地見牛羊，這個，牛羊有，糙怎麼很小啊。

    扭過頭看著潘革。

    「為什麼沒有詩句里說的風吹糙地見牛羊？那麼高的糙，然後麥浪一樣，一波一波的。」

    潘革揉了揉他的頭髮。

    「現在才四月，這邊氣溫還偏低，小糙能有多高啊。你看遠處那片，山花真爛漫，開的很漂亮吧。」

    黃凱老實的被潘革圈在胳膊里，看著那不遠處。真好看，一個微微高一些的小土包，上面覆蓋了嫩綠的小糙，還有紫色的小花，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但是開的連成一片。

    在這裡，會讓人想停下腳步，根本就不用框鏡頭，選景，隨便一個地方都美的讓人窒息。大片大片的糙原，一望無際。各色鮮花美不勝收。

    正好看。

    「我帶你去騎馬。」

    潘雷摟著田遠說著悄悄話。

    田遠點頭。

    「你看電視裡演的大俠客，都是跟自己的伴侶騎馬走天涯，我們 也在糙原日落中，笑傲江湖。」

    「江湖個屁，老子難受死了。」

    夏季眼淚刷刷的，心疼的張輝抱在懷裡，夏季努力往張輝懷裡鑽。風景如畫，他卻是欣賞不了啊。

    「你們說，林木的老家，是不是蒙古包啊？我還沒住過那種地方呢。肯定特別好玩。」

    開車的司機笑了。

    「現在都是定點放牧，遊牧很少了。現在蒙古人的環保意識也很重，遊牧對水糙影響很大，會引起土地沙化。所以都定點放牧。還是人太少，一家和一家的距離，有時候會有三四十里路呢。幾乎就是獨門獨院。但是，只要一家有事兒，方圓百十里路的鄰居們都會過來幫忙。」

    「很善良。」

    張輝給與肯定，真的很善良。

    「有時候，會遇上遊客，天黑了，在糙原單獨走路很危險的。糙原有狼，還有狐狸，半夜狼出沒了，會吃人的。所以，只要有人投宿，管飯管酒管住宿，住下一晚，明天再上路。不收一分錢。」

    「多好的人們。這才是淳撲。」

    「你們說，這麼好的地方，這麼淳撲的人們，怎麼就出了一個陳 澤呢，他都壞得流油。」

    潘雷恨懷疑，要說他們這一群，肚子最黑的，陳澤潘革當仁不讓啊。

    「基因突變。」

    夏季插了一句嘴，然後打了一個噴嚏，老實了。

    這句話讓所有人點頭。

    一望無際的大糙原，公路上的車輛都很少。他們的車子快速行駛，沿途會看見黑白花的小牛，小山羊，還有馬，還有大獵犬。打開車窗，經過牧民的時候，都能聽見牧民那遼闊的聲音唱著那糙原上流傳很久的歌謠。

    他們不懂得蒙語，也聽不懂他們在唱什麼，但是，糙原，歌聲，羊群，放牧人，這就是記憶力最深的回憶。

    歌曲真動聽，曲調很優美，那麼綿長，忽遠忽近，就連空氣里都是音符在跳躍。

    這就是糙原，這就是夢裡天堂。

    車子開進一個院落，院子大的十輛裝甲車可以來回跑。

    然後是一條小路，路兩邊種著小野花，開的五彩繽紛，遠遠地看著，房子很大，有人住一百五十平，有人住別墅，這裡比別墅還要大，外牆貼著白瓷磚，炊煙裊裊。

    前邊沒有人家，是一片糙原，後面也沒有人家，還是一片糙原。院子外邊有一個大大的羊圈，看上去很普通的家庭。就跟其他的牧民一樣。

    黃凱跳下車，看見陳澤挑起門帘出來了，手裡端著一個盆。

    「陳澤，林木，我們來啦。」

    黃凱笑著就往裡沖。

    「糙原，我來啦！」

    陳澤都呆住了，他本來打水，伺候林木洗漱，吃飽了，林木折騰一圈累了。想休息一會，晚點再轉糙原，他們的領地。誰知道腳前腳後啊，幾個小時而已，這群陰魂不散的傢伙追上來了？

    靠啊。

    偷偷摸摸的跑，也沒有逃得過？都懷疑，它們身上是不是弄了跟蹤器，怎麼這麼快啊。

    黃凱跟個孩子一樣揮舞著手跑過來，陳澤覺得吧，這婚禮前的十幾天，熱鬧了。

    想要帶著林木享受二人世界，難點了。

    第301章 陳澤，抱你大腿

    黃凱興奮啊，看見陳澤，就說明他們的方向是對的，換個地方看見他，驚喜啊。

    就是院子太長，他跑過去的時候，衝出來兩隻大黑狗，那麼大個，跟個小牛犢子一樣，一身純正的黑毛，發色烏亮，黑里透著亮，比電視上那些洗頭水廣告的頭髮還要漂亮，長毛，威武雄壯，獅子頭，一看，這就是藏獒啊。

    嗷嗷嗷的叫著，速度很快，直接就撲向黃凱。

    黃凱喜歡狗，所有人都喜歡狗，但是對於這種氣勢洶洶撲過來的大狗，誰不害怕啊。

    黃凱扭身就往後跑。

    「二哥，救命啊！」

    「毛毛，丟丟，回來！」

    陳澤趕緊叫著，這兩條大藏獒一聽到主人的話，馬上就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看著來人，不退一步，就是不讓進一步…

    「哎？」

    潘雷吹了一下口哨，兩隻大狗耳朵豎起來了。

    「寶貝兒，過來過來。」

    潘雷不怕這個，往前走。田遠拉著他。

    「他們不是黑妞，在把你咬傷了。」

    「你不覺得它們跟黑妞很像嗎？」

    這話倒是真的。幾乎跟黑妞一模一樣。

    陳澤這時候也走過來了。潘雷要伸手陳澤制止了他。

    「這是黑妞的寶寶，還記得去年黑妞懷孕嗎？我送回老家兩隻讓 我媽媽訓練成牧羊大。現在毛毛跟丟丟就認我們一家人。聽話的很。陌生人摸他，真的會被咬。」

    這點隨了黑妞，這也是藏獒的通性，一生就認三四個主人而已。忠誠的很。

    陳譯拍了拍他們的頭，兩隻藏獒坐在地上。陳譯擋在門口，也不說讓他們進去的話。ｚ「你們怎麼跑來了？」

    「這話說得，你們結婚，我們不來行嗎？我們不來你婚禮多了一大遺憾。就算是不為了你，也為了我們的林木啊，我家林木長了三十歲終於結婚了，我們高興。肯定來參加婚禮啊。」

    「不在我婚禮上搞破壞就不錯了。」

    下巴一抬。

    「哎，林木什麼時候成你家的了？從始至終林木都是我家的吧。」

    「我多年兄弟交給你了，你怎麼也要跟我有一個交接儀式吧。」

    黃凱瞪著眼睛跟他鬥嘴，陳澤抿嘴笑了。

    「估計你結婚有太多事情要辦，我們來是來幫忙的。」

    潘革的話很好聽。張輝捶了一下潘革的肩膀。

    「少不了需要你們幫忙。走了，回家去。」

    雖然一開始吃驚，但是他們來，熱鬧。人多好辦事兒。真的需要他們呢。勾肩搭背的往屋裡走。潘雷還是戀戀不捨得要都弄毛毛跟丟丟。這兩隻好狗狗就跟保縹一樣，一左一右走在陳澤的身邊，不緊不慢的。

    「我說，你家好大啊。」

    張輝左看右看，他家的房子有三個別墅那麼大，嘖嘖，這要是放在他們的城市，幾百萬都買不下來啊。

    「因為這一片的土地都是我家的，又沒有鄰居，都會把家蓋得很 大。隨便怎麼蓋房子，都沒有人管，有錢你把自己的糙場圍砌起來也隨你的便。」

    陳澤指了一下四周。

    「那就圍起來啊，免得別人牛羊的吃你家的糙場。」

    夏季的鼻子還是囔囔的，就跟感冒一樣。

    「一千多畝的糙場，我就算是圍砌起來，也看不見邊啊。」

    「一千？多畝？」

    眾人嚇住了，一千多畝？那是什麼概念？他要是在古代，那就是典型的地主。比周扒皮還多的土地啊。

    「這一片，都是我家的。就是說，方圓二十里，都是我家的糙場。你讓我說邊際線在哪，我也說不好，反正這一片都是我家的。我家也不算太多，我們這最多的一家有三千畝的糙場，牛羊好多。」

    陳澤揮了一下手，一眼望不到頭的地方都是他家的？

    不顯山不流水的，他是地主啊。地主意味著為什麼？有錢人。

    黃凱嗷嗚一聲撲上去，抱住他。

    「你比我有錢，我要投奔你。」

    「成啊，你說你能幹什麼。」

    「我幫你放牧吧，工錢什麼的好說哦，你每天給我一畝土地，三 年後，我就是首富！」

    說到底，黃凱在打他家土地的主意呢。

    「不用你放牧，都是毛毛跟丟丟去放牧，這麼大人了，不跟他們 搶工作啊。」

    所有人爆笑出來，黃凱抬腳就踹，陳澤，你大爺的，老子跟你決鬥！

    塔娜回到糙原，換上了她美麗的蒙古袍子，這次是棗紅色的袍子，淺藍色頭巾，黑色靴子，很精神，很漂亮。

    「額吉好，我是黃凱，林木的好兄弟，我們都跟林木一起長大的 好兄弟。」

    黃凱嘴巴甜，一直都是中老年婦女眼睛裡的好兒子。這嘴巴甜的跟抹蜜一樣，塔娜馬上就笑彎了眼睛。

    「啊喲，我的兒子們，辛苦啦，快進屋，額吉給你們沖奶茶喝。」

    一聽是林木的好兄弟，那肯定都是好小伙子。他家林木都這麼優秀啊。人以類聚，好的朋友也會是好人啊。陳澤掀開門帘，讓他們往裡走。有了黃凱的開頭，所有人的稱呼都很統一，跟塔娜叫著額吉。糙原媽媽。

    塔娜很高興啊，拍拍這個，拍拍那個，看的出誰當過兵的，精氣神不同啊。

    林木正玩手機呢，就看見他們進來了，看看窗外，以為自己在自己的城市呢，他們幾個跑來了？

    「林木你也太不厚道了，走都不跟我們說一聲。害得我們大老遠的跑過來。」

    到了屋子裡，夏季摘了口罩，呼，空氣終於沒有花粉了。

    「我的糙原二人世界啊，被你們給毀了。」

    「這沒啥，你們二人世界，我們也都過二人世界，說好了啊，地方這麼大誰也不許打擾誰談情說愛。」

    他們是火坑，這對所有睡慣床的人來說很新鮮啊，八個大老爺們就把屋子給占滿了一樣，陳澤首先脫鞋上炕，挨著林木坐那，一招手。

    「都上炕，上炕。雖然沒有床那麼軟，但是睡起來絕對舒服。我媽鋪了很多羊皮，冬暖夏涼，很舒服的。來來，上來都。」

    有些類似與東北的那種擺設。一個大炕，四五米長，兩米寬，中間還擺放了一個桌子，桌子上放著牛肉乾啊，葡萄啊，糙莓啊，奶茶啊，也沒人客氣，把鞋子一脫，都盤腿上炕了，橫躺豎臥的，累了，依靠著膩味。

    額吉端著一探碗，一個暖壺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姑娘，油黑的大辮子，穿著藏袍，小腰細的風拂柳一樣，看見這麼多男人，臉紅了。手裡端著一盤子熱氣騰騰的羊蠍子，放在桌子上。

    「孩子們，快喝點奶茶。這是額吉自己做的，味道很好。餓了吧，看你們折騰一圈，都快散架了。先啃點羊骨頭，我這就給你們做羊肉手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