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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2:50:19 作者: 某人那個某人
「嘶,」我疼得皺起眉頭。
「疼嗎?」語調沒了剛才的怒意,倒心疼的溫和起來。
「嗯。」
我抬起眼睛看他,他一雙眼睛哪裡還有半分怒意,早就是溫暖一片。
他把腿從床上移下床來,我連忙制止,問:「你要做什麼?我幫你。」
「拿盆去開水房接點溫水回來。」
「好。」
我拿著盆便朝走廊盡頭的開水房走去,剛才看到他額頭上冒了汗,想著他許是想洗臉,又想著他還在病中,所以故意把水打得有點燙。
返回來走到門口,手上端著水盆,不方便開門,就先把水盆放在地上再去扭門把。此時,聽見裡面另一個病著的老太太說:「你這個弟弟,對你可真是好。」
「嗯,他很好。」
聽得我眼笑眉飛,心裡美滋滋的。
我紅著一張臉端著水盆進去,這時候病房裡多了兩三個人,是老太太的家人,在幫著老太太收拾東西,竟是老太太要出院了。
「怎麼有點燙?不是說溫水嗎?」他把帕子放進去,手沾到水溫就問。
我正準備開口說話。那邊的老太太卻走過來打招呼,「我這就要出院了,回家去,小伙子祝願你也早日康復。」
「謝謝您的關心。」我哥把手從水裡拿出來,站起身來回老太太的話。
老太太一家人前前後後地離開了病房,整個房間就剩下我們兩個。
他把帕子擰乾後展開來,用嘴呼呼呼地吹涼一角。
我好奇問:「吹這幹嘛?」
「水太燙,敷到傷口上會疼的。」
他把我向他拉近幾分,拿著帕子往我嘴角上敷過來。
「嘶~有點疼。」等疼痛感過去了後,我又說:「我以為是你要洗臉。」
過了一兩分鐘,他把帕子重新入水又擰乾,再敷過來。
「以後……別莽撞行事,也別再去找他了。」
「我氣不過,誰叫他這麼欺負你。」
「沒人欺負我。」
他手上力道重了些,我疼得趕緊移開了臉。
可是,疼也不怕死的仍回嘴道:「你都為他住進醫院了,還不算欺負你?」
「沒有就是沒有,你去找他做什麼?撒氣?還是逞英雄打他一頓?」
聽他這話,我覺得他是在偏著晉朝,一時醋意大發,只認為「原來在你心裡我根本還是比不上晉朝」,哪裡看到了他眼裡的心疼。便把臉跨了下來,不高興地故意刺他:「在你心裡到底是沒忘記他,我永遠也沒有他重要。」
他一臉驚愕失色。
我說起他沒忘記晉朝,他的臉色就變了,這讓我心裡更是煩躁起來,語氣又加重了不少,賭氣說:「那廝做得太過分,和別的人去結婚,背地裡卻跟你表白,以後我見他一次打一次,打得他……」
「安傾……」他這一聲滿含怒意,整個病房都在迴蕩了,把我愣怔得竟不知還嘴。
好脾氣好修養的人終於被我激怒了刺痛了。
「我跟他已經結束了。」一句話說得有氣無力,滿心滄桑。
我心起悔意。
不是說不會再跟他提起那個人嗎?不是說要忘記過去嗎?怎的竟管不住自己?跟他爭什麼?幹嘛要拿他的傷心事來刺他?幹嘛又讓他想起來?幹嘛要徒惹他傷心?
這個時候,自己又因為他痛苦而難受,真是活該。
我倒退幾步,完全沒了剛才的「神采奕奕」,坐在中間的那張床上。
想說點什麼,恐怕這時候也於事無補。
我們兩廂沉默,各自煎熬。
尚書和古文提著給我們買的飯食進來,一陣蹙眉感到氣氛不對。
「怎麼了?」古文小聲問。
我坐直了身子,轉頭看過去,我哥視線與我相對,但立馬就錯開。慪氣地接過古文手裡的飯食,隨口敷衍:「沒什麼。」
然後就不說不答,揭開盒蓋,自己在那兒悶頭悶腦吃飯,好像把我們都當了空氣。
尚書看著我,一臉狐疑地把給我買的飯食遞過來。
我接過來後站起就朝外面走,「屋子裡太熱,我出去吃。」
尚書和古文一時愣怔,不過片刻,便雙方都會意,古文跟著我,我前腳才踏出來,他後腳就跟了出來。
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心裡的委屈和悔意立刻衝上了心頭,眼淚就這麼還沒有開場白地泛出來。
幹嘛要惹他生氣?為什麼不少說一句?看著他最後連看我都不想再看一眼的樣子,我就知道哪怕我沒做錯什麼,我也覺得我好像真的做錯了。
我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刮子。
「幹什麼呢?好好的怎麼了這是?」古文立馬拉住我抽打自己耳光的手。
「我……不是要故意惹他生氣的。」抬起兩行清淚的臉來,跟古文沒頭沒腦地解釋。
還想說什麼,可還能說什麼?又能說什麼?
肚子好像感到餓了,乾脆端起飯盒就扒拉扒拉往嘴裡送飯,也好堵住心底深處發出來的哭聲。
吃飯不免牽扯到嘴角的傷,疼得眼淚流得更凶,啪嗒啪嗒地掉進飯食里,味道變苦了好多,苦得老是被噎住哽住。